用最快的速度梳好头发,只用一根镀银簪子别住,与高氏把臂行到上房,远远听见一片哭声,二人对视一眼,表情均有些沉重。
唐娟人躺在唐老太太屋后的暖阁里头,被重重幔帐遮住,瞧不真切。老太太倚在炕上,满面泪痕,孟氏垂头肃目立在下头,地上跪了一排小丫头。林云暖甫一走入,就有一只烛台“咣”地落地,几乎砸在她脚背上。
二人大气儿都不敢出,规规矩矩远远行了礼。胡太太也在,无精打采地坐在炕对面,身侧站着哭红了眼的胡若雪。
孟氏朝二人打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进来,吩咐身侧侍婢翠柳过来递话,声音细如蚊吶:“大奶奶说,老太太正伤心,这回气得不轻,又事关胡家太太和小姐,不好太多人在场,先请两位奶奶回去,待老太太平复下来再来。”
话一出口高氏便已不悦,走出帘外,高氏便低声抱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过来瞧小姑子,却被当成外人撵了出来只有她孟娴雅是唐家媳妇儿,我们都不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快穿之毒妇撒泼打滚求支持,哭喊求收藏
简介:
打奴婢虐姬妾怼婆母斗妯娌,还拿自家小姑的婚事换了一块地,做尽坏事的高四娘在二十五岁这年遭了报应,红杏出墙珠胎暗结然后因为难产死了。平州人人拍手称快。
高四娘魂飘黄泉,被判罚赎罪十世。
罢了罢了,她忍便是。
第一世:阿元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神医诊断,她得了一种叫做“圣母病”的罕见病,这不,人人躲着避着那个混世魔王,她偏偏就主动送上门去,说要渡化那无根无心的灵魂。大魔王觉得,身后那跟屁虫每天教化他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简直烦死了,他又不能打女人不是没办法,只好用旁的法子堵住她的嘴。谁料,她哭哭啼啼到处说他毁了她清白,无奈只好娶了。一年后,小魔王降世,大魔王却成了宠妻狂魔,肉麻得简直叫人没眼看。
第二世:忍冬是平州明月楼的第一头牌,多少王孙公子捧着她,当她是女仙临世,那知她最后选的人却是个最没出息的迂腐穷书生。有人问她为何如此“清新脱俗”,忍冬想了想,“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撩人不成反被撩,她会对人说
第三世:在新婚当天因夫君参与谋逆而被没入奴籍,成为景王府的奴婢,阿茜简直倒了八辈子霉,先是弄丢了王妃娘娘最喜欢的猫,再是在花园里走路不小心踩坏了侧妃最爱的首饰,最坏的是糊里糊涂给王爷侍了寝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狐狸精,她怎么这么倒霉啊,一次次在死亡边缘游走她容易吗直到某次景王在外饮酒漏了口风
第四世:先生,我错了,别打了纨绔女公子x口嫌体正道貌盎然先生
第9章 第 9 章
高氏出身高过林云暖,平素多得众人敬重,显是不曾遭受过此等待遇。林云暖面容平静,随手截住一个侍婢问起唐娟伤情,闻知郎中言道并无生命危险,也便放下心来,转过头劝高氏道:“三嫂莫置气了,许是胡太太有体己话与老太太说,多有不便。这会子天色不大好,从昨儿起就阴得厉害,咱们就先回去,免得待会儿被雨隔在半道儿上。”
谁知一语成谶,两人才走到花园拱桥上头,就淅淅落下雨来,高氏吩咐人回去取油伞木屐,拽着林云暖在太湖石下洞中避雨。林云暖湿了肩膀,掏出帕子去擦,蓦地瞥见高氏噙抹揶揄的笑,目光晶亮盯在她颈侧,忙用手抹了一把,疑惑道:“怎么了么”
高氏抿嘴笑道:“瞧不出你和四弟还挺热络,多少年夫妻了,依旧亲密如昔。”
林云暖新婚时,和唐逸还是有过一段令人艳羡的好时候的。也正为此,才在唐老太太面前落了“轻浮”、“不规矩”的印象,多得苛待。
林云暖霎时意识到什么,心里头乱乱的说不清什么滋味。她理好衣领,讪讪回应:“哪有,三嫂莫说笑了。三嫂与三伯伉俪情深多年不变,才叫人羡慕。”如果人生有机会重来,她宁愿不曾有过热恋的甜蜜,那么在感情逝去之后,就不会冷得刺骨,孤寂得难熬,失望得痛楚。
高氏闻言忽地沉默了。一抹难以名状的悲哀从心头缓缓升起,再也挥之不去。昨夜唐渊宿在何处她都不知,已记不清有多久他未曾在她屋里留宿了,从三年前生了第二个女孩儿开始,他和她似乎就突然生分了。她纵如何骄傲不肯承认,也无法抹去夫妻情分渐消的事实,多么悲哀
二人就在雨中沉默下来,潺潺秋雨,裹着凉意,一如凉透的人心。
不知哪里传来笑声,抬眼望去,见一对小丫头抱头从桥上跑过,你追我赶,好不快活。正是好年岁,十三四的姑娘家,不知愁滋味。嫁了人,有了孩子,身子渐渐败落,淋不得雨,更不好染了风寒传给丈夫和长辈,这一生就这样填进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日子里,直到老去,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儿媳,再变作自己曾经最痛恨的模样找补回当年经受的委屈
林云暖猛地冲了出去,她扎进雨里,回身朝高氏笑着招手:“三嫂,你也来。”
高氏蹙眉:“你疯了快回来”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好好的突然跳出去淋成落汤鸡,淋湿了衣裳,万一路上遇着人,成什么样子她不要好自己还要注意形象,怪道三爷总是说,叫自己远着她些,这样风风张张果然不是妇道人家该有的模样。
林云暖这些日子已经点算好自己的陪嫁之物和铺头里的账目。厚厚一册嫁妆单子,十余三四,多数都已填进唐家这个巨大的无底洞中,她虽不是腰缠万贯财大气粗的主儿,却也曾薄有积蓄,原可一生无忧。如今铺子账目千疮百孔,不仅没有盈余,反欠了不少外帐。她从没想过,有人会打主意到她这些铺面上来,说到底,还是她太天真。
十四日,高氏生辰,众人在三房吃酒,高氏把林云暖叫到一边,眼睛盈盈发亮,颇解气地道:“你可听说,拒绝了娟妹子那人,是个什么来头”
见林云暖摇头,高氏嘿地一笑,以帕子掩口,小声道:“原是木家的养子连族谱都没资格上的。却被当成个宝贝疙瘩,在云州城里耀武扬威地风光了好一阵子老太太一心攀附高门,未打听清楚就闹得尽人皆知,这不是自打嘴巴,丢自家的脸么据说,这事儿先前还是咱们那位好嫂子牵的头”
高氏心高气傲,对那日被从上房撵出来的事耿耿于怀,说起这话眸中带了几许寒光,“我倒要瞧瞧,这下她要怎么交代。你可知那姓木的是个怎样的人”
“走鸡斗狗,不务正业,还有虐杀婢女之癖好。就这样一个败类,竟还拒了咱们唐二小姐的芳心,你说好笑不好笑”
二人正在里间悄声说话,外头闯进个丫头来,连声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四奶奶可在里头”
林云暖探出头来,听那丫头急道:“奶奶,不好了张管事家的婆娘拎把菜刀闯了来,直言要四奶奶给个说法,否则就要血溅当场,死给四奶奶看”
高氏闻言不悦:“哪个张管事当这是什么地方到我这儿来撒泼胡闹来了”连带对林云暖不满,“四弟妹,你手底下的下人也太无礼了吧”
林云暖略一沉吟:“我去看看。三嫂对不住,待会儿再来与你赔礼。”
“天杀的贱蹄子,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一家大小拼死拼活替她挣银钱,她倒好,不分青红皂白撵了我们一家,还散播谣言出去,害我儿我夫没了前程,怪道她男人宁可躲到外头野女人屋里睡觉,也不肯回家挨她的身儿不要脸的小蹄子,姑奶奶掌事的时候她还在她娘怀里吃奶呢就敢跟姑奶奶拿乔摆谱,撵人撵她娘的腿儿姑奶奶还就赖这儿了,不说个清楚明白,姑奶奶就让她人命官司背上身儿”
远远就听见那婆子破口大骂,用词脏污不堪,什么话都敢出口,几个小丫头被她骂得不敢冒头,只三房的几个婆子和朝霞堵在门口不住喝止。
林云暖回首望去,早前在屋里吃酒的一些要好人家的奶奶们都跟了出来,高氏一脸不悦立在帘后,将这些浑话尽听了去。
林云暖低声对身侧的晚霞道:“去寻周显贵、罗朝阳他们几个拿绳子来,悄悄的,莫声张。”
自己走近几步,对堵门的人喝道:“让开。”
张威家的婆娘生得五大三粗,人称吴大娘,一见林云暖迎出来,那气势越发嚣张:“奶奶总算舍得出来了奶奶倒是说说,我们张家哪里对不住奶奶当初奶奶铺子没人管事,我男人辞了京城的活计来云州帮奶奶的忙,这些年勤勤恳恳,连儿子媳妇儿也都放在奶奶手底下使唤,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奶奶倒好,凭什么一声不响撵了我们还到处抹黑我们,说我们吃里扒外奶奶是欺我们穷家没人觉得我们当奴为婢的好欺今儿奶奶不与我说明白,我必不干休”
林云暖本不欲将事闹大,被外人瞧了笑话,可势不容人,只得分辨几句,“吴大娘这话说的不对。当初张管事和吴大娘签的都是活契,儿女也只是在我铺头做工,不曾签过身契,原则上,并不属于我的家奴,我也从未当你们是奴婢,按月给足你们辛苦钱,何来欺侮一说二来,因铺子经营不善,不得已结业关门,我与你们宾主一场,好聚好散,遣散你们时,是给足了恤银的,领银钱的时候吴大娘亲自按了指印,难不成吴大娘这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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