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济海摇了摇头:“很抱歉,我得马上带你走。”
“什么?”我有点冒肝火,“你这算什么?还当我是人么?说带我走就走?”
眼前人不过耸了耸肩:“既然他老梁说把人抢走就抢走,我们姓徐的就是好惹的?——爷爷跟我是这么说的。小进,别让我难办,我会替你跟吴邪打招呼的。不过现在你必须要走了。”
“疯了,你们简直就是疯了!”
“说起这个,你的吴邪才算胆子大,跟爷爷这么说话是会有后果的。”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不免有点慌:乖乖小三爷,你果然是捅了马蜂窝了!我外公这种老头子最讨厌后辈不卖他面子了——糟糕,情况不妙,看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当下也不想跟小海哥去扯了,立时一个转身,一拉门把手,打算夺命而逃。
我的眼前刷地出现一排黑压压的人。
就见一人站在最前面,见了我顿时嘴角上挑温柔微笑。
“哦,谈完了吗?那我们出发吧。”
他很自然的拉过我的手臂,牵住我的手。
“好久不见梁小姐,还记得我吗?鄙人姓陆,上明下远,叫我明远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于是小进要跟着外公逛拍卖会啦~多好的规划
第150章 在北京
陆明远向我证明了一个男人做起牛皮糖来也是丝毫不含糊。
我说要上厕所,他就在外蹲点,我说要吃东西,他有源源不断的人手给我买各种餐点,我说要买衣服,他对我微微一笑:“放心,在北京已经准备好了。”
“我要见我妈。”我眯起眼睛,思忖有没有机会打过他。
“先见你外公吧。你不想见他吗?”
我咬牙切齿,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对他道:“你给我等着,等我见了外公……”我冷哼两声。
他依然笑得一派自然。
我走上高铁,回头。陆明远就在我背后不远处,在他的背后,黑压压的三十几号人把整个车厢都占满了,我每走一步,后面的人就跟着我,这空空荡荡的车厢,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徐家是怎么操作的。我忧伤地问了自己一句话:这徐诚江老爷子,真的是本分的生意人吗?
火车启动。
看着一路倒退地风景,我暗自思忖:发现我被带走之后吴邪会怎样,会想办法找我吗?徐济海说会跟他们打招呼,应该会做到的,估计吴邪现在已经知道我外公会去拍卖会的事情了吧,接下来他会怎么办呢?干坐等结果?好像不是他的风格啊。
他会怎么做呢?
嗯,无论他怎么做,现在已经没必要去参加拍卖会了,至少不会牵涉进什么大是非。拍卖会这类的事情,识点时务的都知道让徐长公去办最牢靠,看来麒麟竭这事情我就不用担心了。
说起来,我外公最近为我操了不少心。我妈说得对,我应该多陪陪他老人家说说话,这次见面绝对不顶一句嘴。
外公见了我会说什么呢?自从吴邪跟我说起他顶撞我外公的事情,我其实没当一回事,总觉得徐老爷子素来都很宠着我,没责骂过我一次,吴邪就算不礼貌也没说什么太过激的话,外公一直讲究大家风范,应该不会太为难他。可现在想来,我果然是把问题看得太简单,如果事情上升到与梁老大有关,徐长公心理阴影面积那么大,还真可能不会轻易含糊过去。
毕竟两老决裂的时候,我当时还小,不清楚具体情况。
我脑袋才偏了偏,陆明远这小子就很机灵地看向我,一副好整以暇回答我任何问题的样子。
别说,被一个年轻异性专注地看着,这样的情况对我而言并不多,何况这小子的颜值实在很讨好,叫我原先还想咄咄逼人一番的气焰都熄灭了下去。
我未语先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说明我们很有缘分啊。”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脸皮真的很厚?”
“那不也很好,脸皮厚的人,机会总是比别人多一些。特别是遇见喜欢的姑娘的时候。”
是我错了,为何要跟他纠结这些,他根本就不痛不痒,唉……
“看起来,你是徐长公的得力干将?他很器重你吗?”
“哪里,我就是为薛二掌柜跑跑腿。不过与其被徐大掌柜器重,我更想被梁小姐看重。”
“你能别老口头骚扰我么?”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哪里哪里,我都是出自真心。”
我无视他的油嘴滑舌,继续道:“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老薛手下还有去斗里跑腿的,他掌管的铺子都是实打实干掌眼的啊。”
“我就给二掌柜收集收集情报,自己下斗单干不行,”他摆摆手,“我这不一直跟着别人下地么。要在墓道里窜来窜去,我还是没太多经验的。不过你别看我这样,我干掌眼也不错的,梁小姐要是跟我交往久了就知道了。”
这家伙还真是每句话都能和我挂钩啊!
“那么薛二叔叫你把我带到北京去还有什么安排?我们现在到北京估计要半夜了,外公年纪那么大了,应该早就睡下了吧。”
陆明远冲我把手一摊:“我真是二掌柜手下当差的跑腿,他可没把后面的事情告诉我。我只负责把你带到酒店。不过你想找我的话……”他冲我一笑,凑近我耳语道,“我就住在你边上,什么时候来找我都行。我一定提前洗完澡,随时恭候光临。”
我顿时感觉一把火从脸颊烧到了脖子根。我X哦,这男人还有下限么。
不对,我已经有吴爸了,还脸红什么啊真是……糟糕,一想到吴邪怎么就勾起了那天的回忆,洗澡,浴室——我X,我已经没法淡定了啊!
无良的陆明远哈哈笑了起来。
我瞪他一眼,别过脸,假装睡觉。
肩头一软,原来他把西装脱下盖在我身上,顿时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气萦绕在我鼻端。我抓住衣领丢还给他。
这男人不当一回事的重新给我盖好,然后按住我的肩膀:“别闹,高铁上空调冷,我可不能让徐家小姐感冒了。”
我身子一僵,侧过脸看他:“你叫我什么?”
“徐小姐。”
“我姓梁。”
“我知道,在上海你是梁小姐,可我们现在是去见你外公,我想了想还是叫你徐小姐更好,徐清濯小姐。”
这话一出口,让我颇感意外。
徐清濯,我外公原本想要给我的名字,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意思——我一直怀疑我外公取这名字时还有点讽刺梁家的意思,希望我能出梁家这个淤泥而不染。不过这个名字很少有人提起,只有少数能见到徐长公的家里人才会使用,因为我外公绝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叫我梁进的。
“看来老薛真的挺器重你,我家的事让你知道不少。”
“哪里哪里,被二掌柜器重什么都没所谓,”他话锋一转,又握住我的手,“重要的是,无论你是徐小姐还是梁小姐,在我心中都是陆太太。”
我一听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真服了他了!三句不离题啊。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无力:“我说,你能正经一点吗?我到底是哪里好了,让你如此念念不忘老要在言语上骚扰我?”
他想也不想道:“因为徐小姐你很特别。再说,我是实话实说,哪里有语言骚扰。”
“特别什么?特别像男人么?”我戏谑地问。
“怎么会?”陆无良又细心地把西装给我掖好了,才道,“徐小姐你这样的女孩子,平时是比较不起眼,不过到了关键的时刻绝对能杀伐果断,可以为了别人逼迫自己做出最痛恨的事情。”
“我怎么自己不觉得自己有那么伟大呢?”
“怎么会?当时不是有你,文靖恐怕就没下半辈子好过了。”
我的喉咙一紧。
我能感觉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冷清。
过了片刻,我才鼓起勇气。
“五哥……他……好吗?”
陆明远还是一派轻松自然的语调:“他恢复地不错,还在武汉做康复训练。”
我捏紧裙摆:“情绪上……还能接受吗?”
“这么说吧,我从没见过像他这么想得开的人。换做是我,怎么也要消沉一阵子了。可他一点也不介意,而且完全不是装出来的那种。”
我闷闷“哦”了一声,又忐忑问道:“他,呃,提起过我吗?”
陆明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观察了我片刻,才道:“你觉得他会怎样提起你?”
我苦笑:“我不知道。”
“不,他没有明确提起你。除了昏迷的时候叫过你的名字。”
“哦。”我听见自己嗫嚅。
“另外他还说过一句话,我想应该是说你。”
“什么?”
“让她一辈子记得欠我的也不错——他这么说。”
我继续捏紧裙摆。
他能这么想是最好的了。是最好的了……
不知为何,眼泪竟然满溢出来。
最近我怎么老是无征兆的就激动流泪呢。梁老头不是都说了,要打掉牙齿和血吞么?可为什么一旦想起这些事情我还是突然间地无法承受,难过地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