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远他人并伴有轻度情感限制(例如,无法感知他人关心,无法表达恐惧)与中度反应性意识障碍(例如,茫然或呈“情感休克”状态),受某些未知刺激后,引起骤发性躁狂伴随攻击性举动……经过一段时间治疗与少量药物控制病情得到控制……”
我边看边说:“这人是什么情况?倒斗界的精神病医生?还有写的这个家伙看来病得不轻呢。”
吴邪也颇为困惑,跳过大段的病例描述往后翻了几页:“奇怪了,怎么净写这些东西。抄那么多他耐心倒不差。可跟这个斗有半毛钱关系吗?”
接着他翻到了一页,停下了手。
笔记本的这一页贴了一张小孩子的照片,用蓝色圆珠笔在照片边上备注了两行小字。
“患者,梁进,四周岁,应激性精神障碍未能定论。”
“事发时状况未知,没法从梁进处得到梁镇卿的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比我想象中要写得东西还多啊~
第127章 日记本
吴邪捧着日记本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小孩子的照片被他的手电筒照得忽明忽暗,我认出那张表情单板的脸,应该是我无疑。
“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我与吴邪的视线相迎,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如何,只觉这日记本上描述的人很陌生,她明明是我,却总觉得又与我毫无关系。
吴邪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了。”
“明白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被他握住的手还是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小进,这几天经过与你家的接触,我总觉得有哪里别扭,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周围的人对你表现出的关心超常了。从表面看你几个叔叔,那么多的堂兄,还有你大哥和你的关系都很亲密,可仔细想一想,这样的关心带着一点保护与迁就的成分在里面。这种感觉在我跟他们接触的字里行间都有透露,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协调,现在看了这个才明白。”
我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所以你也觉得我是有神经病大家都在让着我?”最后那三个字被我咬着牙说出来的,有种老底被揭穿出来的极度窘迫感。
说实在的,自看到日记本下的那两行字起,我就没怀疑过这个玩意的真实性。这东西很好的解释了我大哥忽悠我的什么“控制危机”,见他妈鬼的控制危机!这不就是小时候落下的后遗症么。
中度反应性意识障碍,引起骤发性躁狂伴随攻击性举动……
原来比试的时候梁爽让着我,梁文靖老拿我能力不足说事不让我下地,梁十一打架老冲在最前面……这些家伙都知道我有问题经不起刺激啊!
原来大家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臥槽!
“怎么不回答了?”我看向吴邪,“你也觉得我不正常吧。”
我那么严肃认真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只是不当一回事的拍拍我肩膀:“你放心,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你是正常女孩子,一般的小姑娘会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在地下爬来爬去吗?”
“你……”
他突然一只手按在我脑袋上,安抚地拍了拍:“小进,别摆出这样的表情。”他把我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上,“你知道,大家都想保护你……包括我。”
我僵硬的脖子软下来,埋在他肩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的身子动了动,似乎在笑:“大恩不言谢,这样吧,你想想出去怎么报答我。”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油腔滑调了,真是的。”我不满地哼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道,“吴邪,你真是好人,我,我其实……”
“其实什么?”
“那个……”我盘算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我觉得,你挺像我大哥的,那个,谢谢你照顾我。”
他的笑容明显一僵:“这事情,以后再说吧。”
“没以后了,我说完了。”
他双唇嗫嚅了一下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清了清嗓子,指着日记本:“现在比较重要的是研究这个东西。”
我点了点头,苦笑了下:“看来我被绑到这个地方是很有文章的事情了。”
在往下看之前,我和吴邪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并达成共识:这个精神鉴定的文件十有八九是在我差点淹死的海边事件之后做的。而我爸失踪就是在那次事件之后,笔记本的主人翻出了我的精神鉴定文件是想要找寻梁爸失踪的相关线索。
对于那一段的记忆我一直很模糊,至今再怎么仔细回忆,脑子里能蹦出来的是蓝色、蓝色、还是蓝色(果然我不会游泳也是有原因可以追溯的)。
“看来这个人很可能与你家有关系。”
吴爸边说边翻下去。
笔记本里继续着关于梁镇卿失踪的一些推测,从这里我才了解到,原来我爸在把我带出去之后就基本进入了失联状态,我被一个人留在临近海边的派出所,直到我家派人找来才被领回去。等我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痴痴呆呆的,任凭我妈问我什么都不知道。而梁镇卿这个人除了之后陆续打过两三个电话询问我的状况外,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我恨恨地拍了拍笔记本:“看到没,他妈的真是负责任的好爸爸!”
吴邪安慰了我几句,又道:“我看你爸好像有什么事急着要走,这个事情的重要性非常高,以至于他……呃……”
“就算他有天大的重要事情去做,他可以自己去做啊,把我带着又半途把我扔下算什么鬼?”
吴邪沉吟道:“或许那是一次突发事件,让他来不及顾得上你。”
我们继续看迷之笔记本。
之后的几段都是有关我爸失踪的猜测,部分与吴邪说得差不多,又接着,笔记本的叙述开始到了秦岭部分,并第一次出现了一个人名。
吴邪念道:“乔四?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我冷笑了一下:“有,这丫的是梁爽。”
吴邪扬眉:“他用假名?”
我看着他:“夹喇嘛的谁老用正经名字,小哥是哑巴张,胖子就是胖子,你做久了都叫天真。我们家如果是想避人眼目的都会用个假名字,还有□□搭配,天衣无缝。梁爽老跟在我妈身边,属于商务派,很少下地,除了我家几个人外,没人知道他还有乔四这个身份。”
“看来你这位堂兄瞒着你们所有人几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不仅来过,而且非常深入。
这一次的探索在前期经过了精心的筹备,参与的人不少,目的只有一个:找到梁镇卿。这些人似乎掌握了一些什么情报并认为在秦岭能获得一些线索。
乔四是他们临时找到的专家,他具备一种相当相当小众的知识——精通古墓里使用的各类药物,包括葬用、随葬、陪葬等会使用到的物品。不知为何他们认为这个角色相当重要,总之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么一个专家。
“吴邪,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这个精神鉴定是他们买通院方里面的人得到的档案,并不是梁爽提供给他们的。说明这小子完全是以与梁家无关的身份混进这群人里,可他同时还瞒着我们全家,他打算做什么?”
吴邪也困惑了,我和他继续翻着日记本,希望能在下面的叙述中找出一点头绪。
他们下来的路径与我们的不同,在青铜树的正上方是一大片榕树林,他们找到一个被气生根包裹的入口钻到下面来,没想到这个入口根本就是个死门,是专为盗墓贼量身订造的陷阱,他们一路能爬到青铜树上,简直可以说是开了外挂,种种凶险,让日记本主人都不愿仔细叙述。但其中很多次提及了“乔四说”“乔四猜测”看来这个过程里梁爽做了几次英明的决定,才让一些人活着落到青铜树上。
这个煎熬的过程,让十八人的队伍最后留下了六人。
六人在青铜树顶上检查了一圈,找到一个青铜的祭祀台,就在这里乔四有了发现,并做了一个极其古怪的举动——“他绕着祭祀台走了一圈,并在地上捡起了一个黑色的事物不声不响地收进包里。”
对于梁爽这个举动,当时的人们有疑问但也没问出口。在这场冒险中,梁爽不知不觉成为了领导者,其他五人都担心惹恼他对自己不利,对他较为顺服。
在青铜树顶他们找了一圈,希冀能找到一些与我爸有关的线索,期间日记本的主人对乔四有所怀疑,几次试探想要问他收进背包里的那个黑色东西是什么,都没问出结果。梁爽忽悠人的功力很高,加之日记主人很怕与他闹僵,只能暂时按捺住心里的疑问,跟他一路顺着四周栈道往下走。
“不对头,”我道,“他们没发现那个古怪的棺椁室?那么大一个玩意——我去,齐羽说它会移动,莫非还真的会动?”
“关于这些我有个猜想,不过让我先看下去再说。”
吴邪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死缠烂打,只能与日记本主人一样按捺住心中的疑问,继续往下看。
他们平安下到栈道底部,发现下面是一片绿油油的水,从上面看不到底部,应该有些深度。就在五人商讨要如何潜下去看看的时候,乔四突然说:不会有结果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