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周身萦绕起一条火龙,那条火龙横冲到了贺榕面前,看着火龙要将贺榕包裹,锦华抓住了东皇太一的手。
“我们走。”
“可钟儿”东皇太一不甘心。
“走。”锦华甩开了东皇太一举着的油纸伞,她眼中湿漉漉一片,在雨中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
“钟儿莫急,等我些时间,我断然不会让这小子好过”
“我说走。东皇,我说走”
“荣锦华,你有什么阴谋诡计尽可当着我的面使出来,别总是背后捅刀子。”贺榕的声音再一次不阴不阳的响起,锦华背对着他甚至能想象得出他脸上是怎样的嘲讽。
锦华两只手抱紧了身子,这场瓢泼的大雨令她全身发冷。
她没回头,接过了他的话开口;“我荣锦华自认除了承德不告而别,我并没有任何对不起贺先生。”
她话音刚落,贺榕立刻嘲弄大笑。
“你这女人,到了现在的地步还不知悔改”
锦华没有转身,也没有再开口为自己辩解,她知道无论她再说什么,在贺榕面前皆于事无补,她打开大门挺起脊梁骨,走了出去,任由那狂风暴雨的洗礼。
“钟儿,我帮你解决这个小子”头顶的风暴被遮挡,听见东皇太一的话锦华顿了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眼圈不自觉红了,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又转身继而向前方走。
“钟儿。”东皇太一追了上来,他拦在了她面前,摊开的手心上是一个枚晶莹璀璨的小铃铛。
“你瞧,我拿到碎片了。”
“那个丫头她会死吗”话问出口,锦华感觉自己整条舌头都在发颤。
“大道无情。”东皇太一避开了锦华的问题。
“东皇钟可是逆天改命无所不能”
“这是自然。”
“那将这钟还回去吧。”
东皇太一闻言,按着那铃铛,将铃铛硬生生没入了锦华眉心,他表面上虽嘻嘻笑,说出的话却是斩钉截铁的冷酷。
“说什么胡话,钟儿,你记着,你要走的这条路,注定要踩着尸骨,否则,你便就是别人脚下的尸骨。”东皇太一最后的那句话带上了狠意,他虽是笑着的,锦华却觉得他无比遥远。
“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你的安排。”锦华不自觉问。
东皇太一凝眸瞧她,一脸正色:“我便是你的命运。”
雨声喧嚣,东皇太一之后的话她已经听不清楚了,空气里尽是雨水和泥土混合的腥味,她踩着雨水,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回了家,东皇太一在她身后撑着伞,两个人一同回去了。
这场阴雨持续了有半个月,下墓的时间一改再改,最后定在了九月。
一直到下墓前锦华都将自己关在屋里,看着镜子里长满脓包的脸,看着衣柜里精致的华服和舞裙,看着保险柜里放着的钞票,也看着她从承德带过来的贺榕的书,看着那本书上密密麻麻贺榕的字,看着被改作锦华的女主人公,心里头一片空白。
这段期间,古玩店的程爷派人来过,杜月笙的人也来过,但无一例外都被东皇太一挡了回去。东皇太一这段时间在上海滩跌摸滚打,身上越发有上位者的气质,他适合这个不太平的时代,他有掌控人的能力,也有不被人掌控的能力。
看着镜子里端着碗的东皇太一,锦华扭过了脸,她坐在矮凳上打量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头发梳的是时髦的少爷头,西装革履,蓝绸领带,钻石袖扣,他的打扮越发有符合这个时代的精细。
东皇太一是过来给她送药的,他看着她的脸,叹了口气将碗重重的放在了她面前:“今天的药。”
嗅着浓郁的中药味,锦华端起了手边的白瓷碗,东皇太一站在她身边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锦华心里有些疑惑,看了他一眼。
却见他满脸怒气,甩手将她手上的药碗打落,滚烫的汤药泼洒在地,白瓷碗咣当打了个转儿,最后盖在了木地板上。
“钟儿,你手上不愿沾染血腥,我可以动手,可你为何百般袒护那小子”
“东皇,你的法术对这张脸没有用。”锦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白瓷碗,声音淡淡。
“你以为这些药就有用”东皇太一指着镜子中她溃烂的脸反问,梳妆台被他戳的铛铛响。
“没有用,我知道。”她站起来了身子,看着他,一脸平淡。
“程老板等不及了,明天要去洛阳,和杜先生已经说好了。”东皇太一口气一顿,道。
“我可以去,没问题。”锦华手心摊开,一朵小小的金莲花躺在她白嫩的手心里,只见她双手在脸上一抹,容貌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东皇太一看着她的变化,先前的愤怒被惊愕取代。
“你”
“这是吞噬掉那个丫头的碎片得到了力量,但我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锦华看着又变回来的满脸溃烂,神色淡淡。
东皇太一听着她的话,眼中的光彩却来却亮,他坚定地对她说:“下墓你必须跟我在一起,这次的碎片,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得到它。”
s:感觉不能再懒下去了,这次下墓契机到了,最近虐够了,该涅槃重生了。明天开始每日三更,我的女儿要崛起了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明天开始每日三更,我的女儿要崛起了明天开始每日三更,我的女儿要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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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往洛阳查人数 忍一时退一步
鸡鸣声罢,调皮精灵的光便从精致的刺绣窗帘外钻了进来,一寸一寸的收复被黑夜所侵占的领土。
当室内清冷的白彻底流动为明丽的黄时,蛋黄沙团子一般的圆日已经高悬在天崖织女的湖绿缎子上了。
普通的一天。
上海车站一如既往的充斥着绿皮火车的呜鸣声,人潮流动的喧嚷声,沿着火车站零散摊子的叫卖声,乞讨者摇动吃饭家什硬币击撞的叮铛声,声声入耳,生活的乐章一时半刻也从不停息。
在这篇幅极长的乐章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哒哒声并不引人注意,引人注目的是两对从人潮里走来的俊男靓女。
走在前的一对男女,男的,时髦的少爷头梳的整整齐齐,虽然只是一身简单的灰白长衫,但这人的样貌却是掩饰不住的通身气派。挽着他胳膊的女子,白玉般的软肉包裹在花样精美的旗袍中,纤细的长腿下是一双黑色高跟鞋,不过比她身材更吸引人的是她那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脸面,比车站内广告牌上的大明星还要漂亮。
当然在这二人身后的一对男女也不差,男的西服革履,秋水瞳闪烁着摄人的光,健壮的身体在西服下极有轮廓,他冷冰冰的瞧着前方的那对男女,那种冰冷的气息令他多了几分神秘的吸引力,挽着他胳膊的是一个清秀的姑娘,看起来像读书的女学生,不过比起她前方的小姐容貌就逊色太多了,好在她比那气派的小姐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女孩子温吞的柔软。
乐章此刻进行至轻柔的小夜曲,人潮的喧嚷声因两对男女的到来而变得低沉起来,人们大多将眼睛放在了这两对男女身上,猜测这两对男女的身份,是那家官老爷的少爷小姐。
“呦荣小姐可算来了”小夜曲被突入的音符拉扯进了英雄交响曲,这一声音后,人潮的低沉又骤然升起,热烈起来。
锦华看着那只带着圆墨镜坐在行李箱上洋洋得意的大狐狸,轻轻皱了皱眉,行了一礼道:“程老板来得挺早。”
这程爷将锦华上下肆虐扫视了一番,有些不大爽快的说:“我程博洋不招荣小姐喜欢,荣小姐半路跳车不算,连我的弟兄都不愿见。”
锦华听着大狐狸的话,知道他还生气当日东皇太一带着自己跳车,东皇太一的事情说不得,当下她只好赶忙赔笑:“程老板多多见谅,当日锦华实在是有急事,至于后来没见程老板派来的弟兄也是因为锦华不在上海。”
“哦”这大狐狸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他是江湖上的老手,知道锦华的话有水分,但他也不戳穿,当下又来拉近关系:“程大哥只是跟锦华你开玩笑,大哥就这个脾性。”
锦华顺着他的话说:“自然,小妹尊敬大哥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大哥的气呢。”
大狐狸笑,拍掌,他身后的一帮人聚作了一圈,看起来声势浩大。
锦华瞧过去,看见矮胖子等人,同唐明,格子西服和徐某人站成一团。
“锦华妹子瞧一瞧,看你这人可是齐了,人够了我们就走。”大狐狸戴正了圆墨镜道。
锦华心里想,当日杜月笙为她算人数,一共是九个人。
矮胖子等人为三人,她同东皇太一两人,唐明一人,贺榕、格子西服和徐某人三人。
然而贺榕并不在矮胖子那群人中。
“还少一人。”锦华心下有数后,对大狐狸道。
“荣小姐,贺某来晚了。”锦华话音刚落,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身体一僵,东皇太一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