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温甜甜很懂事地把模型放回了桌子上,两只小手握着放在腿上,板板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说:“妈妈不让随便玩别人的玩具。”
厉妈妈特别慈祥地摸摸她的脑袋,这才问温轻:“你是甜甜的姐姐么?”
“园长妈妈,是姑奶奶!她是我小姑奶奶!”甜甜抢答。
温轻笑了下,简单解释了句:“我家辈分比较高。”
“哦哦,呵,好玩。”厉妈妈笑吟吟的,大概是跟孩子们在一起时间长了,看着就让人有亲近感。
没说几句话,厉爸爸端着餐盘过来,盘子上放了两大杯绿色果汁:“来来,尝尝这个,青瓜雪梨汁,鲜榨的。”
厉妈妈看见温轻和甜甜衣服上都有些被淋湿了,去屋里翻找干净的大毛巾给她们擦水。她刚转身,厉爸爸就小声跟厉海抱怨:“你妈说想喝这个,我费劲买了切了榨了,她又说没胃口不想喝了。我榨了两瓶,还有些底你都喝了,别浪费了。”
厉海撇嘴,当着外人面,能不能给他留点尊严啊,他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厉爸爸把装着果汁的玻璃壶都给他拿了过来,似乎是懒得再多刷一个杯子,让他就这么直接用壶喝就可以了。
温轻先用吸管喝了一口,喝完后称赞道:“挺爽口的。”
厉爸爸骄傲地介绍自己的菜谱:“半根青瓜,一个梨,只加了一指厚的水,梨本身水就多,这个梨还特别甜。”
“老厉,新毛巾是放在上面的柜子里么?”厉妈妈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厉爸爸立刻停止介绍,进屋去帮厉妈妈找毛巾。
温甜甜单纯地吸了一大口,似乎是怀疑世界上竟然有如此难喝的东西,想吐,出于礼貌不能吐,强撑着咽了下去,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小姑奶奶你骗人,这个根本不好喝。”
“我没骗人,我说爽口,又没说好喝。”温轻抽了张餐巾纸给她擦嘴,让她把还没咽下去的那半口吐了出来。
厉海觉得黄瓜汁能难喝到哪里去,仰头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
他爸为什么管苦瓜叫青瓜?这是什么认知障碍?
为了替他爸挽回点颜面,厉海违心地说:“夏天喝点苦的,败火。”
温甜甜没明白他的意思,以为他喜欢喝,满心欢喜的把自己那杯苦瓜汁推到厉海面前,无辜地望着他。
厉海深吸一口气,把温甜甜用过的吸管拿出来,憋着气把那杯苦到爆炸的一饮而尽。
温甜甜立马抽了很多张至今给他,怕他想吐。
厉海接过纸巾擦了下嘴,一股做气,把温轻的那杯也拿过来,同样是抽掉吸管,直接用杯子一饮而尽。
温轻诧异地看着他鼓腮吞咽,觉得挺有趣。
厉妈妈终于找到了大毛巾,走到沙发边递给温轻:“擦一擦,尤其是甜甜的头发,大人还好说,孩子容易感冒。”
温轻站起来接过,客气地道谢:“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麻烦,哎哟,这大雨,才真是个大麻烦呢。小海,你给甜甜妈妈打电话问问情况,看要不要帮忙?”
“哎,好。”厉海应了,找到甜甜妈妈的电话,解释了孩子在自己家。
厉妈妈把电话要过去,客套了几句,又安抚她注意安全:“放心吧,甜甜在我这里,我肯定不会冷着饿着她,你到家了也过来吃啊。”
挂了电话,已经把柜子收拾回原样的厉爸爸走出卧室,看到桌子上那两杯小的都喝完了,只有厉海面前的果汁一动没动,气恼地训厉海:“看人家都喝完了,你就搞特殊是吧?”
“不是,爸,我……我正要喝呢。”厉海不再辩解,当着他爸的面咕咚咕咚大口喝。
还是厉妈妈温柔阻止了他:“你干嘛像头驴似的,慢慢喝,喝不下就算了。”
虽然对于“像驴”的描述不愿意接受,但厉海非常感激她妈说不用喝了。
谁知厉妈妈又补了句:“给你留着,睡觉前再喝。”
“……谢谢妈。”
厉海无力地放下玻璃壶,只感觉苦瓜汁像是混进了血液一样流遍全身,现在他连呼吸都是苦瓜味的……
额角有滴雨落到脸上,他抬起胳膊去擦,视野里刚好能看见温轻的脸,她好像是在笑。
温轻在笑。
厉海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她笑的时候比不笑更好看,虽然这可能是加了单恋滤镜,但,反正是很好看。
厉妈妈觉得自己老公做的菜实在难以拿来招待客人,打算亲自下厨。厉海他爸怎么可能劳累她,指挥着厉海去下厨。
厉海颇有一番雄心壮志在温轻面前露两手,可他会做的菜实在有限,一家三口都没点亮厨艺技巧,向来都是吃食堂,吃食堂,吃够食堂,去奶奶家蹭饭。
所以对着冰箱里储备不多的食材盯了半晌,厉海决定做一份西红柿炒蛋、一份黄瓜炒蛋、一份洋葱炒蛋。
炒蛋这么好吃的东西,配什么都是百搭。
就在他摩拳擦掌开始打蛋的时候,温轻过来了。
她站在门口,语气依旧疏离,说的话却很动听:“要我帮忙么?”
“哪能让客人动手,我爸妈知道要训我的,你出去坐着吧。”
“……是他们说如果我会做饭的话就帮帮你的。”
疯了,他爸妈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温轻咳了一声:“甜甜饿了,他们怕你做好饭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还是我来吧。”
虽然这样很不合适,但厉海发自内心的、全身每个细胞都热烈地欢迎温轻跟他一起做饭。这么一方小小的天地,就他们两个人,多惬意。
“有什么食材么?”
“冰箱里的东西,能用的你随便拿。”厉海把冰箱上下两扇门都打开,任君挑选。
温轻看了看,从冷冻柜里拿出只整鸡,又从冷藏室拿了盒椰汁,也不像是商量:“做个椰汁□□。”
厉海脑子没跟上嘴,秃噜出来一句:“说鸡不说吧我,文明你我……呃。”
温轻冷清的眼神让厉海头皮发麻,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温轻很轻微地皱了下鼻子:“你可真够皮的。”
厉海呵呵一笑,把打在碗里的鸡蛋拿筷子搅匀。
鸡肉解冻要很长时间,温轻怕甜甜饿,开水龙头用温水冲洗了一会儿冷冻的鸡,就把半硬的鸡肉放在案板上,问了哪个是切肉的刀,开始拆鸡。
厉海怕她费劲,主动放下手里的碗,走到她身旁:“我来剁吧。”
“没关系。”温轻没给他刀,很随意的问了句,“其实我觉得挺奇怪的,你对我了解多少?怎么就要追我啊?”
厉海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厨房玻璃门外面,他爸妈正陪甜甜下飞行棋,应该听不见。
他清了清嗓子,否认:“我没追你啊。”
“那你一天一封青蛙兔子是在干嘛?”
“你玩过《阴阳师》么?里面有个角色叫呼啦呼啦山兔,我就是做个手办找人展示一下。”
“为什么找我展示?”
“我群发的,奥黛丽也有。”
温轻看着厉海,听他说些不着调的话,却莫名地想笑。她把话题回到最开始那句:“你对我一无所知,有什么好喜欢的呢?你多大?也就二十五吧?你知道我多大么?”
厉海听这话的意思,她好像是比自己年纪要大?而且她说的这么严肃,难道大很多?
他试探着问:“应该没超过三十吧?不过超过也没关系,我不在乎年纪啊。”
刚才还云淡风轻地温轻,听见这话很不淡定地用力剁了一刀,刀刃穿过鸡肉甚至插到了案板上几公分。
温轻瞪他:“会聊天么?什么眼神儿啊?”
“不是,我不是看你脸猜,我是从你这俨然又要拒绝我的语气推断出来你可能有什么顾虑。”厉海说了这么长一句话都没喘气,接着又问,“那就不是比我大,比我小很多?多小啊?你不会还没成年吧?那是不行,我可以等你两年。”
温轻似乎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又一刀剁下去,案板抖了三抖,厉海却一点不害怕。
“你如果不做饭的话,去陪甜甜玩吧,别在这里添乱了。”
厉海往后退了一步,退到温轻身后,穿过她的肩打开头上的柜子,拿了把木铲出来。关门的时候另一只手抬起来放在温轻头上方,替她挡着柜门防止她撞到头。
他把一大碗鸡蛋先给炒了,等温轻剁好鸡肉空出案板来再去切菜,和熟鸡蛋混着翻炒。
一炒菜,油烟味就大了,厉海打开抽油烟机,风箱嗡鸣的声音使得厨房格外聒噪,和玻璃门外其乐融融的氛围完全隔离开。
厉海试图一只手掂锅,耍帅失败,菜被掂到锅外了。
温轻看他手忙脚乱的关火擦桌子,似乎嘲笑他留在这里就是添乱。
厉海羞恼地把抹布往桌子上一扔,对上她淡定的眼神,又气鼓鼓地去水池洗抹布,拧干水放回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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