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许个愿,嗯?”
明烛点点头,闭上眼睛,安晴带头唱了生日歌,三个男人跟着哼了几句。
许完愿,明烛睁开眼一口气吹灭蜡烛。
“许了什么愿?”陆焯峰把蛋糕刀递给她。
明烛低头切蛋糕,小声说:“说了就不灵了,以后再告诉你。”
吃蛋糕的时候安晴和贺程又吵起来了,他们吵架的理由总是莫名其妙,明烛都没明白他们怎么又吵起来,安晴一屁股坐沙发上,闷闷地灌了一杯酒,又要去倒,被贺程一把夺过去,“有你这么喝酒的吗?这么喝下去不到半小时就醉,明天你还有节目要表演,这样去团里是想挨骂?”
安晴两手抱着酒瓶跟他抢,吹胡子瞪眼,“醉就醉,又不要你管。”
贺程冷哼:“不要我管?行,今晚就睡包厢吧,看我管不管。”
“不管就不管!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愿意管我。”安晴尖叫,把酒瓶抢过来。
“你再说一次?”贺程彻底黑了脸。
徐敬余既不喝酒又没女人陪,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脚抵着桌脚,饶有兴致地看他们吵架,“你们俩干脆打一架得了。”
贺程笑了声:“你们给我们清场吗?不然你还想当观众?”
这话题聊不下去了。
徐敬余冷哼了声,起身出去了。
明烛看过去,陆焯峰靠过来,在她耳边说:“没事儿,贺程要是想哄,过几分钟就能哄好了。”
明烛一愣,想了想好像也是,小声说了句:“那安晴还挺好哄的。”
“嗯,你比较难哄。”他低笑着调侃。
“是吗?”明烛看了他一眼,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有很难哄,她哼了声,“我这气是积攒了五年的,所以怨气比较深,如果……如果你之前早点哄,我比安晴要好哄的。”
陆焯峰手在她后脑揉了揉,低头看她:“现在还有怨气吗?”
明烛看着他,慢慢摇头:“没有了。”
他又笑了声。
陆焯峰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徐敬余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半天没回来,他瞥了眼沙发角落还僵着的安晴和徐敬余,“安晴,老宅的钥匙给我。”
安晴愣了一下,“你要回老宅吗?”
“回去拿个东西。”陆焯峰嗯了声,本来没打算今天回去的,不过现在要回去一趟,陆家老宅跟贺家和徐家在一个大院里,钥匙安晴有,定时让人去打扫,“家里没什么变化吧?”
“没啊,就你上次回去什么样就什么样……”安晴说,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前段时间我跟贺程吵架离家出走,我回去住了一晚,整理了一下书柜和初高中的课本,发现很多你的情书。”
陆焯峰眉心一跳,“什么东西?”
明烛转头看他,“你高中的情书到现在还留着?”
“不是,我……”陆焯峰皱眉,不知道怎么解释,看向安晴,“什么我的情书,我什么时候有过很多情书?”
安晴无视贺程冷酷的眼神,又喝了半杯,笑眯眯地说:“哦你不知道吧?以前很多人把情书给我,让我带回来给你的,还跟我套近乎,不光你的,贺程和敬哥的也有,你们不是都不收吗?我就一直放在柜子里,差不多一柜子呢。”
陆焯峰:“……”
贺程:“……
明烛看了看陆焯峰,淡淡地说:“我以为你只招女医生呢,原来高中的时候也挺招人的。”
“……”
这件事陆焯峰是真的不知道。
安晴把钥匙掏出来,“我把情书给你们都归类好了,你的我放书房柜子里了。”
贺程冷声:“你可真够体贴的。”
陆焯峰接下安晴抛过来的钥匙,已经懒得再搭理这两人了,拉起明烛就走。路上,陆焯峰扶着方向盘,直视前方,“我爷爷很喜欢安晴,安晴小时候在我们家住的时间最长,我爷爷去世后才去的贺家,爷爷临去世前说过,以后陆家就是安晴的娘家,要是她以后找男朋友或者嫁人了,被欺负了,就回陆家,所以老宅也还是安晴的家,她有钥匙。”
明烛点头,“我知道,我见过安晴和贺程了,不会再误会……”顿了一下,好奇地问:“你回去拿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
车开进大院门口,陆焯峰把车在家门口,带明烛进去。
陆家老宅挺大的,书房和陆焯峰的房间都在三楼,陆焯峰直接带她上三楼,此时已经凌晨12点多了,明烛被他带进房间,她站在房间门口,扫了一眼男人的房间。
一切都很干净,除了床上没有铺上床单被套。
她拿下围巾,脱下外套,陆焯峰把两人的外套挂好,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东西,转过身看她。
明烛好奇地看过去,发现他手上拿的是条项链,吊坠是颗子弹,真子弹。
她愣了愣。
类似的项链她有一条,那是徐睿给她的遗物,陆焯峰第一次去镇上的时候带给她的,他说,这是徐睿的勋章。
陆焯峰靠着桌子,垂眸看她,笑了一下,“以前我们的随队军医有个手艺,每个战士第一次中枪挖出来的子弹,他都帮忙做成项链。”他把那颗子弹放到她手心,捏着她的手,“这是我的。”
明烛低头看着那颗子弹,这颗子弹明显比徐睿给她的那颗要长。
陆焯峰敞着双腿,把人捋到怀里,低头看她,“我的也给你。”
他深吸了口气,徐睿当年如果没帮他挡枪,或许就不会死。
明烛摸着手里那颗子弹,仰头问:“你第一次中枪的时候几岁?”
“22岁。”
八年了。
“我会好好保存的。”明烛抱住男人精瘦结实的腰,脑袋在他胸口轻轻蹭,“以后要小心一点儿,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就算受伤也没关系,我会照顾你的。”
陆焯峰低头,盯着怀里娇软的女人,胸口温热翻腾,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一抬,用力吻住她的唇,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进骨子里。
明烛唔了声,很快仰着脸回应他,下一秒,便换来他更热烈的吻。
她紧紧闭着眼,陷入他的热吻中,只觉天旋地转,呼吸错乱,脑袋晕乎乎的,什么都不想。陆焯峰咬着她的唇,渐渐缓和下来,从嘴角吻到脸颊,在她耳朵上落在一个轻吻,气息炙热,嗓音低暗,“太晚了,今晚在这里睡,嗯?”
他一口咬住她的耳垂。
明烛轻颤,低低地:“嗯。”
他吻在她脖子上,又是一声,“睡我房间,给你铺床?”
“嗯……”她又是一抖。
陆焯峰在她脖子上轻嘬了口,直起身,揉揉她的脑袋,把人按在椅子上,走到衣柜前翻出干净的床单。明烛坐在椅子上,满脸通红,目光随着他的身影转,他动作干脆利落,她还没回过神,他已经把床铺好了。
陆焯峰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要洗澡吗?”
“要。”明烛站起来。
陆焯峰走到浴室,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毛巾和牙刷,又给她试调了水温,靠在浴室门口睨着她,“穿我的睡衣?”
明烛脸红,“好。”
陆焯峰很少在家里住,但以前的衣服还是有一些的,他拿出来闻了一下,还算干净,他把衣服放在浴室篮子里,好笑地看着镜子里脸色绯红的姑娘,“以前的睡衣,有些旧,勉强能穿,今晚将就一下,嗯?”
“嗯。”她点头,扶着门要关上,“你先出去。”
陆焯峰低头笑笑,转身走了。
其实安晴的房间倒是有衣服,按照她跟贺程爱吵架的程度,估计隔两个月就能跑回来一次,但到底是女孩子的房间,不方便进去,他也不想给安晴打电话,省得她在电话里乱喊。
陆焯峰的衣服对明烛而言太大了,她腰细,裤腰那里还得绑个结才能保证裤子不往下掉。
她走出浴室,陆焯峰瞥了她一眼,低笑出声。
明烛撇嘴:“笑什么。”
他走过来,“没事,先去躺着,我去洗洗。”
咔——
浴室门关上,明烛揉了揉脸,爬上床,拉起薄被盖住,想了想,又爬起来,把灯关了。
黑暗中。
心跳砰砰砰地响,几乎盖住浴室传来的水声,她觉得自己蒙在被子,几乎快冒烟了,门咔哒一声开了。
陆焯峰看了眼黑漆漆的房门,微微挑眉,出去把走廊和客厅的灯全部关了,最后,靠在护栏上想了一下,他是不是应该出去买个东西?
窗外寒风呼啸,从这里出去,来回至少半小时,黑暗中男人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回房。
他夜视极佳,脚步平稳地回到房间,房门上了锁的声音传入明烛耳朵里,她心跳几乎停滞。
窗外隐隐透进一丝光晕,床内侧鼓起一个小包,小姑娘给他留了大半张床。
他弯腰,双掌撑在床上,低声问:“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