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洲趴在秦渡的肩上,往他身后看。
秦渡的身上有点脏,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可是,许星洲觉得他是踩着星星走来的-
然而温馨的情景只持续了片刻。
病房中,深夜十一点五十七分。
月光皎洁,犹如潮汐一般穿过爬山虎,落在许星洲的床上。小破熊被秦渡强行发配陪护床,另外两个病人睡得如猪一般甜。
秦渡眯起眼睛,危险地道:“许星洲,你什么意思?”
许星洲气喘吁吁地说:“别……别!你睡下面。”
秦渡冰冷地说:“想得美,我他妈大老远回来还得睡陪护床?”
然后他将外套一脱,强行要钻上病床,然而许星洲当机立断,蹬了他一记窝心脚……
这他妈脚都用上了。
秦渡有点怀疑人生,简直以为自己招了讨厌,可是许星洲刚刚抱着他的样子,怎么想也没有任何要发脾气的模样。
“师兄,”许星洲难以启齿地说:“……睡一张床倒是没事,我也不是非得你去睡陪护床。不对,不如说我也挺喜欢抱着你睡的。但是——”
秦渡大概也累得不行,打了个哈欠,问:“嗯?”
“——但是,”许星洲说:“你去洗个澡再来。”
秦渡:“……”
秦渡想起这里的大洗漱间,吃瘪地说:“可……”
“我知道只有公用洗手间。”许星洲小声道:“我也知道你不愿意进去洗澡,里面连热水都没有,只有漏水的冷水水龙头,所以你睡陪护床吧。”
秦渡自幼娇生惯养,连大学寝室四人间都睡不得,看到了卫生中心的洗澡条件就发憷,以往都是去上课的时候顺便回家洗澡的。
许星洲直白地总结:“师兄,抱抱可以,睡在一起不行。”
秦渡:“……”
那女孩子话里的嫌弃,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许星洲攻击完他,立刻一卷被子,抱着小黑躺在了床上——并且伸出一只脚示意秦渡赶紧睡陪护床去,别把大家吵醒了。
秦渡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正当许星洲以为他要睡陪护床,就听见他拉开了柜子。
他在柜子里翻出了换洗衣服和毛巾,又取了许星洲平时洗手用的肥皂,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许星洲微微愣住了。
她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和漆黑的树藤。
外面的公用洗手间里传来哗哗放水的声音,而邓奶奶吃了安眠药,正甜蜜地打着鼾。她听见树叶摩挲的声音。细微的、护士的脚步。
温柔风声浸润长夜。
不知过了多久,病室的门吱呀一开,秦渡以毛巾擦着短发,推门而入。
他已经冲过了澡,套着短裤背心,浑身都是许星洲那块皂的味道——连头发都是用肥皂洗的。接着他爬上了许星洲窄窄的病床,掀开她的夏凉被。
许星洲迷迷糊糊地道:“……师兄。”
秦渡困倦地嗯了一声,将小师妹搂在了怀里,说:“……师兄洗过了。现在很干净。”
于是许星洲翻过身,柔软地抱住了他-
小姑娘的抱抱又软又娇,鼻尖还都是她发间柑橘花的味道。
秦渡被挠得心里发痒。
“师兄。”许星洲还乖乖地问:“你今天怎么了呀?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秦渡惬意地眯起眼睛:“……嗯?也没什么。去公司的时候他们说崇明那边的工地出了点事儿。我得去,也正好整个组里只有我有车,就开车带他们过去了。”
“诶?什么事啊?”
许星洲头一次听秦渡谈论他家那个公司,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秦渡模糊地回答:“……能有什么事,就是民工的那些纠纷……家里那摊子事儿而已。现在要去实习了,我爸就交给我,让我去练练手——结果大概是我穿得最正式,有人以为我是管事的,对着师兄就是兜头一盆脏水……”
秦渡又说:“好在没动手。”
许星洲一愣,敏锐地问:“师兄你不是管事……的吗?”
他这种人,去了肯定是颐指气使的。
许星洲想了一会儿,又有些莫名地问:“现场还有比你级别更高的?”
秦渡:“……”
秦渡把许星洲脑袋往怀里一摁,冷漠道:“呵呵。”-
…………
……
许星洲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看到的第一样东西,是如同苹果一般金黄鲜脆的阳光,和靠在她身边的秦渡。
秦渡一手拿着自己的专业书,坐在灿烂的暖阳中,结实腰身为许星洲挡住大半光线,那明明应该是个色气十足的场景,适合拥抱适合接吻适合羞羞羞,可是师兄此时,只是一手牵着许星洲细细的手指头。
许星洲看着秦渡和自己交握的手指:“……”
别说在被子里偷偷摸摸自己的欧派了——起床的时候秦渡宁可牵手都不抱抱。不对,别说牵手了,这还只是勾着手指头呢。
这是什么?这是对许星洲个人魅力的,毫不掩饰的羞辱。
……
秦渡心虚地问:“醒了?”
许星洲难过地说:“……呃?嗯……醒了。”
秦渡:“……”
“醒了就去洗漱,”秦渡甚至还不动声色地放开了她:“现在人应该还不多,师兄再看会儿书,过会再去。”
许星洲点了点头,顺从地下床去拿自己的口杯,趿上拖鞋走了两步,却又觉得十分在意……
她心塞开口:“那个……”
秦渡挑起眉头,示意她说。
许星洲其实想问是不是我的胸太平了你看不上,还想问是不是你对这方面的事情都不太行,但是她最终觉得第一个问题属于自取其辱,第二个问题属于当面找茬,容易被记仇的秦渡记在小本本上慢慢折磨——哪个问题问出来,都送命。
许星洲打死都不想听‘说实话许星洲抱着你时我觉得我是个基佬’,更不想被秦渡记小本本,立刻理智地闭了嘴。
许星洲颤抖道:“没、没事。”
于是秦渡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耳朵,在金黄的、如同脆苹果的阳光中,把脸别了过去。
——‘阳光,犹如金黄的苹果般降临于世。’
这句话是许星洲小时候从哈利波特里看来的,她对这句话印象极其深刻。她小时候就是哈利波特的粉丝,至今记得这句话后面跟着的情节:是十九年后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也就是说,那‘苹果般的阳光’其实是分界了十八岁的哈利与三十七岁的哈利的一句话,代表着十九年的跨度。
他妈的。
我看着长大的哈利,都孩子一长串了……
……我呢?好不容易有了男朋友,男朋友还有问题……
全副武装应该会有效果的,许星洲有一丝悲壮地想:大不了自己多拼拼命。
……
…………
秦渡曾经对那个叫鸡姐姐的民谣歌手的存在极为愤怒:
许星洲和鸡姐姐关系好得过头,俩人只要状态还行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开始时甚至令秦渡以为自己被个白毛酒吧驻唱给绿了。
妈的不就是一头白毛——跟谁他妈没染过似的,秦渡当时恶狠狠地想。他连白蓝渐变都漂过,秦渡吃醋时简直想把许星洲脑瓜弹嘣,还想把酒吧驻唱赶走。
结果他正准备去把许星洲拽过来,教育一顿男女有别时——
——听见了许星洲和鸡姐姐以姐妹相称。
秦渡:“……???”
结果秦渡的迷惘还没散尽呢,他又看见了鸡姐姐的前任来探病……
鸡姐姐的前任长得相当不错,衣品也好,紧身上衣包着呼之欲出的胸部,一看就觉得是个相当受欢迎的类型,举手投足间气质十足,温柔又体贴。
——唯独一点,就是鸡姐姐的前任个子和秦渡一样高,健身教练,是个八块腹肌的肌肉男。
后来,秦渡撞见许星洲和他坐在一起擦口红,姐妹坐在一起挑2017春夏彩妆,又坐在一起聊今年的上海时装周……再后来秦渡听见鸡姐姐直言不讳‘我要是敢再骚一点我就抢你的裙子穿’……
……弄了半天是同性交友吗?!
秦渡不掺和了。
…………
……
秦渡早上拿着口杯去洗漱时,正好看见许星洲披着秦渡的外套,和鸡姐姐对头地嘀咕着什么。
秦渡:“……?”
他凑过去听了听,听到那俩人支离破碎的交谈声:
许星洲拿着牙刷叨叨咕咕,秦渡只能听见风里传来的琐碎单词:“……不行……我觉得……今天早上……怀疑不行……男人……”
秦渡:“……?”
什么不行?秦渡一头雾水,他们买了什么护肤品吗?
“……不可能吧?”鸡姐姐拔高了声音:“不是个挺好的身材吗!”
身材?
什么身材?他们在讨论健身?
许星洲拼命捂鸡娘娘的嘴,压着声音说:“你不许这么大声!他也有自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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