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疼痛,沾满了他的所有思绪,来不及安慰被扑倒在地的姚雨,他照葫芦画瓢,从边上捡起一个小石头往小偷的脚上扔去,力道之大,让已经跑到巷口的小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就这么一点时间,阮州已经冲到他身边,一个擒拿手把他反剪在身前。
姚雨从地上爬起来,穿了短袖中裤的她身上没少擦伤,但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她打着胆子跑过去,却抑制不住眼眶里涌现的泪水:“阮学长,你的手臂……好多血……怎么办啊?”
阮州一腔的怒火,甚至有点控制不糊自己的理智,越收越紧的手势,已经让小偷有些窒息了,姚雨的声音却宛如一股清流,把那些冲动的东西都挥出了脑海,满脑子只想让姚雨停止哭泣,那么可爱又乐天的姑娘,不适合泪水,不应该哭的。
“你手机在吗?报警。这里是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实在不行你去大路上问问。”阮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一些,控制声音对他来说不难,应该吧?可为什么还是有点颤抖?方才这把小刀,就差点插在她的身上,要怎么不颤抖?
“好!我马上……马上报警。”姚雨从口袋里拿手机,却怎么也拿不住,好不容易拿出来又解不开锁,她有点气,怎么回事啊!这个手机!
阮州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我们先出去,去大路上,人多力量大。”
姚雨捂着嘴,只点头,她为什么那么没用!打个电话都做不好!愧疚无助和帮不上忙的那种无力让姚雨抖的更厉害了,说不出话来。
他们挪到大路上,却见远远丢了钱包的那个阿姨已经追到了这里,她的身旁正跟着一个警察,阿姨眼睛很尖,老远就看到了他们,带着民警朝这里赶过来。阮州松了口气,对姚雨露出个微笑,试图缓解她的情绪:“好了,不用报警了,警察已经来了,别哭了,那么多人,不好看了哦。”
姚雨把头别开,还是哭的停不下来。
大致的事情阿姨已经跟民警说过了,民警到场也算清楚情况,把人押进警车之后赶紧派车送阮州去医院,姚雨自然也跟去了。两人坐在车后座上,阮州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不停地轻抚着她的肩膀,好听的声音安慰着她:“我没事,你看这个伤,看着吓人对不对?不用一个礼拜就好了,比扭伤好的都快,而且伤在左边,什么事都不影响。”姚雨瞪着眼睛,明显的不信,“不相信?我在军营的两年受的伤都比这个重多了,这个真不算什么,不行一会让医生告诉你,这种伤最多鉴定轻伤。”
阮州绞尽脑汁的安慰虽没有让姚雨放下心,但好歹是安抚了她的情绪,到了医院,姚雨已经正常了许多,帮阮州挂号付费排队,鞍前马后,唯恐他多动一下手。终于都弄好,早已三更半夜,警察来了电话让两个人第二天去警局做个笔录,这是推卸不掉的事情,必须答应。
“走吧,已经很晚了,我打车先送你回学校,我再回去。”阮州伸手拦车。
“不,你是伤病员啊,先送你回去,我再打车回来就是了。”姚雨看着他的手,担忧道。
taxi看到揽招在他们面前缓缓停下,阮州笑着摸了摸她那不转弯的脑袋:“让你送我回去,我今天还能睡得着?都不知道你会跑哪里去。上车吧。”
姚雨拍掉了他的手,不服,但也知道他说的就是事实,只能不情不愿的上车。
“明天要去警局,我来你学校接你,给我个电话,到了联系你。”阮州有些好笑,方才犹豫再三的问题,现在却以这样的形式问了出来。
“不……我……13XXXXXXXXX。我知道了,我乖乖等你来接。”姚雨是真的不想服,可不服不行,她根本不知道警局在哪里。
“乖。”阮州发现自己爱上了摸她的脑袋,她的发丝和男人的不同,软软的很舒服,摸过了还会留下洗发水的香味,相当好闻。
隔天姚雨请了半天的假跟阮州去公安局做笔录,民警好好的夸了夸两人,并给了他们一封表扬信,是那位被偷了钱包的阿姨给的。
阮州显得很谦虚,直说应该的,民警叔叔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可以啊!这个人行窃过很多次,还有抢劫作案史,我们实施过几次抓捕都没抓到,他身上有点功夫呢!”
姚雨亲眼目睹了两人的对峙,跟在边上狂点头:“恩!很凶的!”
民警瞟了眼姚雨,转过去对阮州笑的暧昧:“不过,我看你刚退役,特警专业怎么让自己还受伤了呢?为了你的小女朋友啊?姑娘!这可是个好男人啊!要珍惜!”说罢,还朝阮州抛了个,你懂的眼神,换来阮州无奈一笑。
姚雨则红着脸僵在原地,心里却甜的冒泡,叔叔说她是阮州女朋友呢,可惜不是真的,不然她可能会开心的跳起舞来。行了,开心开心就完事了,别让人家真的误会了,刚想开口解释,阮州却先说话了:“警官同志,我们还有什么要做的吗?她一会还上课,我要送她回去呢。”
民警叔叔一听摆摆手:“没了没了,去吧,小姑娘要好好珍惜啊!男朋友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姚雨的脑袋都要低到胸口了,这个警察叔叔为什么如此八卦!好讨厌哦,她才没有开心,没有!
警局离姚雨的学校并不远,没有什么可以直达的车,两人选择了慢慢走回去,只剩下两个人,姚雨便想起了关心他的伤势。
“学长,你的伤怎么样了,晚上还有没有出很多血啊?”她的眼睛盯着阮州的左臂,似乎这样看就能透过衣服,看到里面的情况一般。
阮州昨天刚爱上的摸头杀,今天就成了习惯,没受伤的右手抚上了她的脑袋“昨天就跟你说了没事啊,倒是你,昨晚做噩梦了吗?”
“没有,我才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学长我想跟你道谢,昨天其实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明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还要来凑热闹。”姚雨说着说着,眼泪又要积蓄。
阮州有点着急,他怎么会怪她,或者说昨天刚看到她出现的时候真的是怨的,她为什么出现,难道不知道可能有多危险吗?一想到她会受到伤害,心里那种钝痛感就越来越强烈,可护下她后,他又明白了,会跟来的姚雨,不也证明了,她关心自己吗?
他不知道说什么可以让她少些内疚,情急之下右手一挥,把她头发都一起弄乱了,咦?手感更好了?蓬乱的头发,垂涎欲滴的眼,就像只小鹿一样可爱“噗…”明知道不该笑的,阮州却忍不住笑了。
“啊!学长!我的头发!”姚雨的情绪立即转变,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炸毛,“你怎么这样子啊!这样会静电的!你看你看,头发翘起来下不来了!”
“哈哈哈哈!”阮州完全感受不到她的生气,只觉得这样的姚雨好可爱,好可爱,希望她一直那么活力四射下去,想守护,想拥有的心就那么定下来,或许很久很久,久到两鬓斑白都不会更改。
☆、第十二懵
关于英勇救人,姚雨破天荒的没有在群里说,报喜不报忧吧算,群里的姐姐们都很关心她,特别是金羽姐姐,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是姚雨先去找她,还不知道要自责成什么样子呢。
刚开学的学业压力并不算太重,姚雨开始每天过着规律的生活,起床上课,吃饭打游戏。因为姚雨的手残,跟不上本打不了战场的她渐渐和那个清地图的休闲军爷混到了一起,每天上线大部分的时间莫名其妙的就跟他捆绑在了一起,生死不离的亲密度也为他们提供了极大地便利,随便一个金兰结义,想召唤就能召唤到身边来。
这天军爷正带着她在明教做着方士任务,那些跨越生死的剧情任务把姚雨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以前她是走马观花,已经很久都没看过任务了,自从开始跟军爷清地图,她仔仔细细的阅读了剑三各地图的剧情,每每都会被感动,壮哉,我大基三,这些剧情,就没有一个happy end,情侣总要分手的,手足总要相残的,母子总要分别的,打仗总要战死的,简直太惨了。
这话姚雨跟军爷说了以后,惹得军爷哈哈大笑,“我不能说这些都是假的,但你这是在上帝视角,看到了结局才会觉得悲惨,如果是当事人可能并不是那么想的呢。”
姚雨不服:“怎么可能,就说那个战乱地图,那个做内奸的姑娘,最后被自己母亲杀死,多惨啊,明明不是罪人却被所有族人憎恨,死在亲妈的手下,那个妈妈也有多惨啊,亲生女儿诶!”
阮州想了想,她说的应该是战乱长安也不知道洛阳的那个任务,一个村庄被狼牙军扫荡,女儿被俘虏后没有英勇就义,反而选择了服侍狼牙军首领,做了狼牙的走狗,母亲怒其不争,羞愤自己的女儿做了这样背信弃义之人。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女儿只是假意臣服,在得到狼牙首领信任后,在其沉浸温柔乡之时将他斩杀,豁出了性命好不容易逃出来,再次相见自己的老母亲,却被已经对她失望透顶的老母请亲手杀死的故事。
阮州不能说这不是个悲剧,但他也不同意姚雨的观点:“你觉得惨是你知道过程结局,但我们换个角度想,村庄被毁,女儿被抓,已经是死路,她靠自己活下去甚至反败为胜杀了狼牙首领,这个过程里肯定有很多帮她得人,还有自己的理想抱负,逃出以后万念俱灰,当初牺牲一切达到目的,现在一无所有,继续活下去也未必是一个喜剧。再说她母亲,在封建社会她的女儿已经没有活路了,她杀或不杀,都保不住女儿,亲手杀死和给别人一次次质疑怀疑折磨致死,哪个更好呢?也未可知是不是有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