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住她,不顾两人之间升起的高温,“对不起,我以后不会离开你。”
“我不是说这个。”
佟穗简直要被他气笑。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话里提了别人吗?”
虔清予松开她,一脸无辜的挑了挑半边眉。
“别人?”
回想了一下她的原话,钱菲风?
“钱菲风怎么了吗?”
“我就是……”佟穗才突然发觉他跟自己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她明明都这么明显表现出来,她在吃醋了,他竟然能理解成她是不是因为他的不辞而别而生气。
“这事在我这,已经过去了。我没有生你气,我就是羡慕钱菲风能以好朋友的身份,见到过你发光的样子。而且,你不是说她是你好朋友吗?在国内,我是你的好朋友,出国了,又有新的好朋友代替——”
“唔。”
她话还没说,就被他重而用力的堵上来,她被吓得失手抓他后背,短短几天长出来的指甲又深深扣入他皮肉。
松动间,她急慌忙乱的,“虔清予,你起——”
他故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稍要开口,就亲得更凶,饿狼扑食一般猛地压下来。
她大脑糊成一团浆糊,唯一的发泄口还被他死死堵住,只留她一个人在眩晕里发懵,直至迷糊间睁眼,看见他嘴角的笑意。
气势汹汹的推开他,“你!你故意的是不是?”
虔清予摇摇头,大拇指往下唇一抹,不明显的血丝被刮去。
他唇角被佟穗气急了咬破一个小口。
“解气了?”他说话间带点喘。
佟穗一手捧住发烫的脸,侧向一边不看他。
“穗穗,我从来没有拿你当过好朋友,我也能清楚分清好朋友和女朋友的区别,在我这,你一直是我想要发展成女朋友的关系。”他眼眸的深压不住欲色,深情如长风直入,带着温声温语抨击她胸口。
“我对你思想不纯。”
他毫不掩饰的表露出自己对她的野心和欲望。在彻底坦诚后,原来的克制都慢慢消淡。
“如果不是因为怕你受不了,我恨不得一直黏着你。如果不是怕你会厌倦,我恨不得一直在你面前晃。”虔清予一步一近,一步一近,直至两人腕表上显示距离为零。
他贪婪的吸吮她脖颈那块软肉,“知道她为什么叫钱菲风吗?”
她在一阵冷颤里摇了摇头。
“因为我说我喜欢的女生,是能抓得住风的人,也是能化作风的自由者。她不是,所以非风。”
“我称她为好朋友,是因为她给予过我很多帮助。中国人最讲究礼尚往来,这是谢礼。”
佟穗心中那缕阴霾消散无形,笑话他,“但是你很过分,你的谢礼里有私心。”
他闷闷“嗯”一声,“要是知道她也能让你吃醋,我就——”
“你就怎么样?”
她抚摸他柔软的发丝,学着他在他发顶上一吻。
还没来得及出海,两人就在室内滚作一团。
他喉间干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
-
两人卡着点出门,赶在游轮启动之前上船。
原本晴朗的天气在近傍晚突然变得阴沉,四周蒙上一层灰似的,热烈的色彩在一刻消散于无形。
“你看周围都是积雨云,我感觉快要下雨了,确定现在出海吗?”佟穗有些怀疑。
虔清予心底的疑惑在这一刻再也压不住,赞同她,“海上天气多变,过一会晴了也不一定,入夜之前,我们会回来的。伯拉教授的经验比我们丰富,相信他会有自己的判断。”
伯拉教授被一群学生拿着本子问这问那,虔清予牵着佟穗在甲班看海。
她总觉得这艘游轮看着眼熟。
“这艘游轮是改造的吗?”
虔清予转头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我总觉得它和颜节那艘私人游轮很像。”
上船之前,她就生出莫名的熟悉感,短时间内游轮做不了大改造,除非他早有预谋,和他人做了什么交易。
真有这么巧?
她隐隐约约想起那几封邮件,心中不好的预感在狂敲警铃。
恶作剧一般的提示,会不会真的在暗示些什么?
钱菲风端着一个雕花盘上来,盘子里摆着几个高脚酒杯,五颜六色的特调,边上别着小巧精致的果子。
她撩开金发,自然的朝他们那一递,示意他们可以任意挑选一杯。
佟穗这才发现,她的瞳孔原来是金色。
手中的酒杯还未拿稳,整艘游轮就剧烈的摇动,底部发出“哐哐”的巨响。
她下意识抬眼远望,发现游轮已驶离岸边数百米远……
第69章
“不好。”
佟穗不由自主的说出声。
“什么不好?”虔清予反应及时, 稳住她把她带到一边,“我去问问什么情况,别怕。”
游轮的晃动还在持续, 吓人而又响彻天际的“怦怦”声还在持续。
钱菲风表现得自然,似乎对这种现象早已见怪不怪, 坐到她身侧。
“你的瞳孔颜色, 很漂亮, 是混血儿吗?”
见佟穗不搭话, 她又补充一句,“中国人似乎没有蓝色瞳孔。”
她的瞳孔颜色不是正统的深蓝,只有在阳光下时, 才会反射出那么一点不明显的蓝色。
她这么问, 显然打消了佟穗的顾虑,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良久, 她才回话,“我眼睛有点毛病, 天生的。”
钱菲风没理解她的话,坚持问:“你母亲是混血儿?”
她脑海里浮现出岑漾那张明媚的脸,竟然恍惚间和钱菲风有些像,不知是不是同样外放的气质, 她不由得思考,岑漾的身世。
佟穗自打有记忆以来, 就没见过外公外婆, 只知道岑家逐渐没落,在陵城无法立足, 早已将产业转移到其他市区。
混血儿, 这个词用在岑漾身上, 她觉得有些新奇。
她小口抿了抿手中的果酒,“不是,我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你很特别。”钱菲风又强调一句。
佟穗耸肩,她又没有因此获得什么特别待遇,还对光源很敏感,“这并没什么。”
“我爸爸以前在中国留学,所以他中文其实说的比我还好,只是太久没说,有些退化了。他离婚后就一个人带着我,我都快不记得我妈妈长什么样了。”
大概是女孩子之间氛围太融洽,她突然吐露心扉让佟穗心中一软。
“我爸离婚后再婚了,我后妈对我很好,所以我叫她妈妈。我亲妈……我也不太记得和她的相关。”
违心的说出这些看似安慰人的话,反而更能看出来她的不自在。
对于亲生母亲关爱的渴望,让她自然而然的把这种情绪嫁接到曾茵身上,或许她自己都要分不清。
“没想到你竟然有和我如此相似的遭遇。”钱菲风眼睛一亮,张开双手去拥抱她,“亲爱的,请不要伤心,以后我就是你的好朋友。”
“中国人有句老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来到这里,就是客人。好好享受,就把这当作Derek的新婚旅行。”
佟穗一时间,为自己那点莫名其妙的低落感到羞愧。
钱菲风明明是如此坦荡好客的女孩子,她却差点以心生芥蒂。
随即回以她拥抱,两个女生在微微晃动的甲班上,将彼此拥得更紧。
游轮底舱有个窗口没关紧,工作人员检查不到位导致漏水,气压不均造成挤压式晃动,还好反应及时。
虔清予上身被浸湿,他松了口气,反身脱掉上衣,随意一拧,散开耷拉在一边。jerry闻声从上层下来,把东西甩给他。
他抬手稳当接下,甩了甩被海水打湿的碎发,水珠不断滚落而下,在静谧无声的底舱依旧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
似是感受到jerry的打量的目光,他疑惑抬眸,“怎么了?”
jerry顺着楼梯跳下来,往他脖子上一指,眉毛一抬,“你脖子上?”
他抬手刻意遮了遮,抿唇一笑,“我老婆太调皮了,等会带你们见见。”
两人攀着单梯上去,虔清予遮掩似的在外边套了件黑色的防护服。
原本浓厚的积雨云破开一点缝隙,光芒慢慢投射出来,沿着云层的边缘描摹,越摹越广,风起,吹得云飞速往一边移动消散,直至露出一个完整的太阳。
游轮渐渐平稳下来,停止晃动的船身在海面稳当的疾驰。
深蓝海面覆盖上一层光亮,伯拉教授坐在栏杆一侧,丝毫不怕失足滑落,手中笔耕不辍,耐心而又细致。
钱菲风注意到她打量的奇怪神情,解释道:“我爸爸常年出海,游泳也拿过民间赛事金牌,不用担心,这是他的个人习惯。”
“看,Derek过来了。”
佟穗抬眼,瞧见虔清予浑身湿漉漉的模样,手臂的肌肉在被水浸了一层后,增添了几分禁欲,阳光下依稀可见纵横的青筋,显然是刚刚干了重活。
她把墨镜打下来,朝他走去。
还不等她伸出手,虔清予身后突然冒出来的浅黄发男生就主动握住她的手,热情洋溢的打了个招呼,“嗨,Derek's w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