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眼前的这个人,陪伴了她近七年,中间离开的那三年半,就好像她心里的一根刺,需要他来,才把这根刺□□。
很多时候,她在跟他的相处当中,都快要觉得自己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但她不敢去确定,因为她经验也不多,而虔清予总比她要理智。
思考了会,她给了个比较官方且带点控诉的答案,“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我其实有点,但第二次第三次就好一点,你看着挺理智的,但是亲起人来真的好凶。”
虔清予心中隐隐一动,喉结上下一滚,头低下来一点,佟穗正好仰头,两人的距离越贴越近,他额前碎发蹭得她的额头发痒。
她看见他眼睛一闭,又睁开,清亮深情的一双眼,像一汪清潭,视觉上一瞧就觉得冰冰凉凉,却想坠进去。
他好像很克制,但欲望在拉扯着她。
两人退开一点,他郑重的说:“那是因为我于理智之外,对你有了别样的感情。想抱你想吻你亦或是……”
他没再说下去,在他这,两人的进度条似乎还只是单向开启。
“有个办法,你想不想试试?”
“什么?”
虔清予看着她那双如此之近的双眸,眼里尽是单纯和好奇,没等她闭眼,先咬住她的唇,一个劲的磨,只是浅尝辄止,在表面停留。
她觉得这种感觉好奇怪,走神一秒,被他摸上后脑勺,把她的思绪勾回来。
断断续续间,他退开。
“那就多亲几次。”
佟穗视线下移到他的唇上,只觉得那个触感好像很软,脸看着冷冷的,不好接近,嘴巴却很热,亲一下,就像冬天的升温器,浑身都暖乎乎的。
她还在思索种种可能,唇上温热的触感又覆上来,这一次几乎搅动着她的大脑都跟着晕厥,头皮一麻。又感受到他退开,带喘音,低而磁性,“脱敏。”
他以一种很怕失去她的掠夺姿态,循序渐进,越发的不温柔。
两人好不容易停一会,他又追上来,到最后佟穗还是不明所以。
她只好换个话题,“你今天在和郑执说什么?我看他进来的时候眼神特别奇怪的盯着我看,就好像在看……”
佟穗撇撇嘴,眼神往一边扫,思考了会,蹦出一句,“渣女。”
虔清予这才被她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他没这个意思。”
他的手机“叮咚”一响,郑执的消息又多出两条。
前两条是:
【判断一个人喜不喜欢你呢,得接吻,多接吻,让她迷恋上和你接吻的感觉,这样就算以后她和别人接吻了,也会回过头来找你。】
【别说是我说的啊。】
后两条是:
【怎么样?好用吗?】
【不离婚了吧?】
虔清予瞟了眼,锁屏,又看向她。
佟穗依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好像没觉得这是一种享受或者迷恋的感觉,只是好奇,想要探索,带着客观态度,反而是他像个失去理智的野兽,被欲望控制的低级动物。
他轻微的叹了口气,心中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又漫上来,要淹没他。
“你今天和颜节说什么呢?说那么久?”佟穗见他的情绪好像又不太对,牵上他的手问。摩挲间,摸到一处不太平整的肌肤,她低头一看。
“你怎么又流血了?”
她惊讶得下意识抬起他的手,嘴上给他呼呼的吹。
“我去给你拿酒精消消毒。”她动起来,在房间里翻这翻那,最后拿出酒精和棉片,“你别跟我说你又和他打架了?”
佟穗用嘴把封条撕开,小心翼翼的帮他涂,一边怒斥,“你回来这两个月都受多少伤了,难怪看你手上老是戴个黑手套。”她自顾自的捏住他下巴,左右转了转,“上次的伤都还没结痂呢。”
下巴上被纸划的那条痕迹,浅粉色的,看着还有些疼。
虔清予全程乖巧得很,她说什么他都老老实实的点头。
“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欢颜节啊?”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他突然问,然而问完却不敢看她的眼睛,眼神往一边瞟。
佟穗手中的动作停下,神情自然的看他一眼,老实答:“算不上特别喜欢,但是也是喜欢过的吧。有次团建他为了给我拿第一那个奖牌,都受伤了,当时我还挺心动的。”
虔清予眼里闪过一次错愕,“那每个为你受伤的人,你都会心动?”
她不理解的笑他,“怎么可能啊,只是那个时候我觉得他这种不顾所有讨我欢心的样子还蛮帅的。”
“我爸和我妈离婚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妈了,曾阿姨和我爸也一直相敬如宾的,一直是她照顾包容我爸,也一直是她在付出,我就很想知道,有个人说过说喜欢你,然后付出,是什么样子。”
佟穗把手中的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酒精收进药箱里,继续道:“他是第一个正儿八经说喜欢我的人,当时周围人都说他很好,反正就是谈个恋爱嘛,就试试。”
虔清予呆了几秒,慢慢回过神,喃喃道:“我也喜欢你。”
“我知道啊,你上次跟我说了好多次了。”
他掀眼深深看她,视线跟着她走。
我的意思是,我那时候,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郑执:这个家没了我不行
第52章
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发问, 却又因一半一半的问法,得到个完整的答案又自顾自的想东想西。
虔清予,你真不是个爷们。
他在心里痛骂自己一句, 以前怎么连句“我喜欢你”都说不出口。
在澳洲那会,他经常会遇到一些直来直往的金发女生, 她们似乎很喜欢他这张极具中国军人身上那种正气凌然的风范的脸, 即使不笑时看着很冷, 有点不好惹。
这种矛盾感给他身上添了份吸引力。
她们热情豪放的过来搭讪, 甚至直接就是一句我爱你。
他那会很别扭,被缠得狠了,白着脸出去, 红着脸回来。
虔父坐在客厅看报, 抬眼看他,“回来啦?”
虔母特别有默契的接一句, “哟,怎么脸这么红?”
不等他搭话, 两位就看出来大概是个什么情况,“遇到搭讪的女孩子啦?”
他视线飘忽,抬手揉了揉头,不好意思道:“她们也太热情了。”
语言和当地习俗的差异, 他一时半会没转过弯来。
在国内,女生们即使是给他送情书表白, 也是趁他不在偷偷塞他桌子里, 他直接还回去,就不会有下文。
而这些女生似乎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爱意。
上课占座时, 总有女生会先坐到他旁边祁怀的位置, 给他身前塞一张卡片, 然后大大方方的扭着步子走掉。
虔母安慰他,“我早就说让你来澳洲生活,时间久了就习惯了,说不定还能交个洋女友呢。”
虔清予立即反驳:“我喜欢中国女生。”
两位家长相视一笑,“好好好,你喜欢就好。”
大概真是入乡随俗,他慢慢的也能做到自如应对这些爱慕者的勇敢无畏,一句“我有女朋友了”打发掉所有人。
有穷追不舍的女生问,“她长什么样子?”或者是“你怎么证明?”
他就把录像带拿出来在班上放,分享他和佟穗的高中日常。
每每看到最后,问他这段是想表达什么?为什么说得这么弯弯绕绕。
虔清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样,委婉的表达,其实会给人误差和猜疑,他不直接说出那句“我喜欢你”,谁会知道他是不是喜欢。
虔父虔母手上有对祖传的戒指,他那天回家,一言不发的站在两位家长面前,试着用直接的表达方式,问了句,“你们手上的戒指,能传给我吗?”
虔母点点头,“当然啊。”
“那可以现在给我吗?”
她摇头,“那不行。”
“什么时候可以?”
“当然是你打算结婚的时候啊。”
虔清予想到佟穗的脸,没来由的笑了笑,“我打算结婚。”
戒指依旧没给他,他这会才十九二十岁,跟谁戴。
一个人戴着也不符合他们家祖传戒指的规矩,两人打发他,让他真想戴,自己买个单戒戴着玩。不要拿祖传戒指开玩笑。
他用自己这么多年的存款开始装修虔父虔母在国内给他留的那套房。
他们原本是打算让他自己住那,考虑到他年纪太小,安排人照顾他,他这人私人领域不容侵犯的性子又很强,干脆把他送去佟穗家,两人读书也可以作伴。
两人赶飞机去澳洲的那天,他格外平静,连再见都没说,目光落在佟穗身上,时不时帮她扎好松开的围巾。看起来体贴又暖心,虔母笑笑,安心的上了飞机。
接到他那通求救电话时,两位家长都吓坏了,想过自己儿子在国内生点小病受点小伤,殊不知差点要了他的命。
虔清予这个人,他的喜欢,是“润物细无声”般潜移默化的陪伴。
无声无息的,却又不是毫无来由。
闷了这么多年,终于知道直接的表达,有多重要。
只是唯一那点不确定,他还是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