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管家正陪着自家两岁的胖孙儿数压岁钱,见倪卿卿亲自过来,赶紧从榻上下来,带着自己一家老小行了礼。“姑娘,这么着急过来,有何事吩咐?”
倪卿卿摸着小胖子的脑袋,赏了一片小金叶子给管家孙子,才道:“祝伯,你明天找瓦匠来,将侧门给卸下来,全部用砖头堵上。”
“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赏银够,不用等大年初一,现在老婆子都能给你找瓦匠来。”管家媳妇感恩戴德地接过金叶子,强押着自家孙儿,对倪卿卿磕头了行礼。
“那样最好,总之明天天黑之前,要把我院子那道围墙,封严实。”
倪卿卿勉强笑了笑,吩咐管家到屋前,小声道:“祝伯,你再去给我挑一个宅子,挑好了,我就搬过去。”
祝管家关切道:“姑娘,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先别着急,先把事情说清楚。”
倪卿卿讪讪一笑,又不能直接说,隔壁那位想把她拿去陪葬,引起全府上下的恐慌,只能扯着谎道:“我一不注意,又把隔壁那位尊贵的世子爷给得罪了。我这卿卿小院,应该是风水不行,所以管家你,还是去帮我挑一个风水好的地方。”
“怎么又把世子给得罪了哟?”管家拍着大腿,恨铁不成钢地道,“姑娘,你也别嫌祝伯倚老卖老,朱世子那么一棵大树,你抱紧了才好,即便不抱紧,也相安无事才妥当,偏偏又去把人给得罪了。你可知道,上京城都传言,世子杀人,就像厨子切菜那么得心应手。姑娘,世子能不能惹,你自己心里最好先掂量清楚。”
倪卿卿揉着酸痛的背脊,无奈道:“我有什么法子,是那疯子先得罪我的,我总不能任人宰割,而不还手吧。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祝管家试着劝说道:“我看也用不着搬,不如先去庄子里避避风头,等世子气消了,我们再搬回来便是。”
“这回得罪狠了,他那气可消不了。”打算将她拿去陪葬,思量已久,而且若是他母妃在梦里哭得狠了,他随时都可能将她送下去。
隔壁住着一个随时都可能取你性命的人,想想都觉得背脊发凉。
倪卿卿是一刻也不想在自己院子呆下去,又道:“也不是没想过去庄子避难,但祖父不会同意,他还等我留在上京城里,挑一个忠厚上进的孙女婿呢。”
“姑娘说得轻巧。”祝管家叹一口,以现在自家主子的名声,除了年纪轻轻腰缠万贯以外,就没有别的好名声。且不说脸上那道疤,就单单说被世子退婚这一项,就没有其他官家子弟来求亲。而且先是朱铭昭,后是孟二,再是李年琦,又落了个水性杨花的名声。
别家姑娘到了她这个年纪,媒婆隔三差五的来,就她家姑娘名声太差,乏人问津。
前两天,断腿的张三倒是托媒婆来过一趟,说是愿意娶她家姑娘,前提是要把灵丹一并抬过去,气得灵丹当场拿扫帚赶了媒婆。
“是说得轻巧。”倪卿卿叹道,“这世上,忠厚的多半不上进,上进的多半不忠厚,又忠厚又上进的,也瞧不上我。现在我也不求太多,只要个胆子大的,不怕朱铭昭的,就可以了。”
祝管家也跟着叹了口气,道:“不怕朱世子的难找,还是找个忠厚上进的,更加容易些。”
倪卿卿认真想了想,莫可奈何地点了头。“这年头,女子青春这么短,缘分到了,就积极争取,还没到,就积极寻觅。但这些都先别管,先给我寻一个住处,才是要紧的。三天之内,一定得给我寻一个来,这是命令。”
“是,遵小主子的命。”祝管家拱手领命,犹豫片刻,才又开口道,“姑娘,那李年琦着实不错,反正在你们这些小姑娘家看来,错过了一个良人,嫁谁都是将就。既然嫁谁都可以,不如就嫁他吧,总比嫁缺胳膊少腿、好吃懒做、拖儿带女的强。若是他回头寻你,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毕竟你与世子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以李年琦的家世,也不用太忧心世子爷的报复。”
“不怕朱铭昭?”倪卿卿认真想了想,李年琦身后有皇后,皇后身后有太子,看在太子的份上,若是她入李家的门,朱铭昭应该不会把她从李家祠堂拖出来,拽入朱家祠堂。倪卿卿也清楚自己的名声,要么不嫁,要么就低嫁。她想要孩子,想要子孙满堂,所以一定得嫁。低嫁也不是不可以,就怕被她牵连,被朱铭昭报复。别到时候,人没嫁过去,倒害人家成了鳏夫。“形势比人强啊,现在想要低嫁,都怕拖累了人家。若是李年琦回头,他娶,我就嫁;他纳,就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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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杀戮场
““是这个理儿!还是我家小姐聪明,不轴,不认死理儿!”祝管家欢喜一拍手,道,“姑娘要新宅子是吧,那好,祝伯去给你挑。”祝管家美滋滋地想,要去为自家小主子,挑一个离李家近,或者离城西衙门近的宅子。
天上的烟火渐渐黯淡了下去,倪卿卿慢腾腾地不情愿地挪回自己的院子。
院子的花啊药草啊,还有那又能当桌子又能点火的灶台,都是自己花心思弄的,想要分离,终究还是有些不舍的。
背上的伤隐隐作痛,趴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倪卿卿索性点燃了烛火,翻看起医书。
更夫敲着小锣,一慢四快,扯着嗓子喊,寅时五更,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经过除夕夜的折腾,人们正在躺暖和的被窝里,睡得正香,这会儿上京城四处一片静谧。
倪卿卿这会儿才有了些许睡意,吹灭了蜡烛,正准备就寝,蛋壳忽然从床底下钻出来,冲着隔壁王府的方向,汪汪大叫起来。
蛋壳不安的叫声惊动了护院,倪卿卿也从床上翻身起来,让人搬来了几架长梯靠在墙头,自己则与两名胆大的护院,分别爬上去,偷偷探出脑袋去望。
隔壁好一场激烈厮杀,惨叫声不绝于耳,倪卿卿心中惴惴,赶紧从梯子上下来,吩咐护院把侧门抵好,不放一个人进来。
护院得了吩咐,赶紧搬来几块大石头,把门给牢牢堵上。
倪卿卿退出自己的院子,去下人的屋子里避难,朱铭昭这厮,活在杀戮里,就连除夕夜,都得装醉布局,引贼人入瓮。
隔壁忠王府,外松内紧。地牢门口处,更是遍布机关。
一方是有备而来,一方是守株待兔,两方人马杀得难解难分。
王府的侍卫,请求世子支援。
偏偏朱铭昭醉得不省人事,根本听不见。
地牢即将失守。
朱铭昭身边的暗卫,不得不暂离,去地牢门口处支援。埋伏在暗处的带头首领,正等着这一刻,无声潜入屋中,举剑就往床上的人刺去。
自然是刺了空,还落入了屋中陷阱之内。
“卑鄙小人,你装醉?”带头首领狼狈被擒,恨恨咬牙。他们今晚最重要的计划,就是刺杀朱铭昭,但已然落了空。
朱铭昭一身清爽地梁上下来,道:“为引你上钩,偶尔装醉一次,也无妨。”
那首领咬牙同时,已经咬破了后槽牙里的毒药,顿时没了呼吸。
“老朋友,可惜了。”朱铭昭皱了眉。
有人提了那首领人头,跑了出去,大喊:“你们头领首级在此,尔等贼子快快束手就擒。”
群龙无首,那些劫牢之人,瞬间丧了斗志,不再恋战,纷纷撤退。
朱铭昭抽出长剑,加入了战局,手中的剑游刃有余,也不立即取人性命,只挑断了他们的手筋与脚筋。他与孟二,一个擅文,一个擅武,孟二的文采有多卓然,他的武学天赋就有多惊人。
胜负已见分晓,那群黑衣贼人被朱铭昭骇得胆寒,只在作困兽之斗。
忽然,只剩一只胳膊的黑衣人,挟持着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大喊道:“朱铭昭,你看看这是谁?”
那十来岁的姑娘,无助地哭喊:“世子哥哥,救我!”
“不去屋里躺着,到这里来瞧什么热闹!”朱铭昭厌恶一皱眉。一扬手,王府侍卫暂且收了刀剑。
那黑衣一方,心中大喜,迅速聚集到人质身后。
那姑娘只是哭,花容失色地道:“我……我只是想来欣赏世子哥哥的英姿。”
“放我们走,不然我立刻要了你妹子小命!”那缺胳膊的黑衣人高声威胁,手上的剑不客气,在小姑娘脖颈处划出了一道血痕。
小姑娘吓得尿了裤子,朱铭昭又厌烦地扬了扬手,王府侍卫不甘地空出一条道来,还没丧失行动力的黑衣人,聚成团,赶紧奔向侧门。
侧门打开,有个窄胡同,对面就是倪府的侧门。
胡同太窄,人排成一溜,太容易被趴在墙头的侍卫削去脑袋。
只能去对面,有个宽阔地,也好逃难。
“开门!开门!”有人使劲敲倪府侧门,但无人应声。
有力气越墙过去的,赶紧纵身过去,看门板后面抵着的大石头,气得气不打一处来,合力把石头挪开,放同伴进来。
朱铭昭眉头一皱,直接从自家院子,飞身过去,几个面具遮了脸的暗卫,也跟着飞身去过。
所有人,又聚集到了倪卿卿的院子。
倪卿卿的院子不大,屋里没亮灯,也不知有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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