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灵丹早就羞红了脸,惊叫着背过身去,怎么也不肯转过脸来。彪悍如斯,烟水觉得倪卿卿不是女子。
押着大盗的两侍卫,眼睛发直,手背冒出青筋,手心直冒冷汗。
盛贵惊得连退三步,闭拢双腿,腿肚子直打颤,心里一阵哭嚎,这女人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倪卿卿很是淡定,一根一根收回针,然后把污了的针用手帕包裹着,扔到了墙角,不紧不慢地道:“身为专治不孕不育的大夫,我既然知道怎么让人子嗣兴旺,当然就知道怎么让人断子绝孙。好了,现在可以把他押去衙门领赏了。”
“什么时候,你专治不孕不育了?”朱铭昭手抚着腹部,独自走了出来,只是腹部伤势未愈,步子有些缓慢。
“失忆后,新定的目标。”倪卿卿立在原地,用手抽出了灵丹腰间的手帕,擦着手道,“刚才我们的话,世子也听到了。说采花大盗在王府里抓到的,世子深明大义,会应允吧?”要是采花贼在她的府上被抓,烟水那妮子怕是要人后寻死。
朱铭昭看了看双目红肿的烟水,点头应允,吩咐道:“到了衙门,就照她说的,去吧。”
盛贵领命,侍卫拖着昏死的采花大盗,行礼离开。只是经过倪卿卿身边时,盛贵眼都没敢抬,脚子迈得飞快,像是在逃命。
“谢世子深明大义。”倪卿卿很是恭敬地行礼拜谢。
“谢世子大恩大德。”烟水跪地哭谢。
“起身吧,无事就好。”朱铭昭面无表情道。
“谢世子。”烟水这才被灵丹扶着,柔柔弱弱地站起身来。
“对了,这是用您前日送的药材,新配制的膏药,请世子过目。”倪卿卿恭敬行完礼,然后就要把药膏从怀里掏出来。
朱铭昭剑眉深蹙,厌恶道:“用另一只手!”
倪卿卿微愣,立刻反应过来,收回刚扎完针的右手,用左手伸进怀里,将三个小药瓶掏了出来,一一交给一旁服侍的下人,吩咐道:“这药膏虽少,但都是精华,每日睡前,只需抹薄薄一层在世子伤疤处即可。若药膏用完,提前三日,把药材送过来便是。”
“小的记下了。”十来岁的小厮,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白净的两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千金重的小药瓶,有些紧张地出声,“敢问倪大夫,薄薄一层,倒底是多薄一层?”这药的成本实在惊人,百斤名贵药材,才炼出二两药膏。小小一瓶,就能在老家买一个大宅子。他哪里敢多抹一些,或是少抹一些。多抹浪费,少抹又怕效果不佳。
“依目前的伤疤来看,”倪卿卿略微思索,“就抹黄豆粒那么大小的一团吧。”
“多大的黄豆?”年轻小厮实在惶恐,赶紧追问,“是新鲜黄豆那么大,还是晒干后那么大?”
“咦……”这倒把倪卿卿问住了,有区别吗,反正都是个大概。
灵丹捂住嘴,竭力忍住笑意,难得还遇到个这么啰嗦仔细的愣头青。
“够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朱铭昭拿过小厮手里的药瓶,厌烦道,“今后不要出现在我屋子里,这么爱问话,就去马厩跟马谈心吧。”
“谢……谢世子!”小厮惶恐跪地磕头,哆嗦着,颤颤兢兢地退下。
“天色已晚,我们也告辞了,拜别世子。”倪卿卿后退半步,很是规矩地福身行礼,准备离去。
“慢着。”朱铭昭唇角隐隐又现了邪气,道,“伸手过来。”妄图礼貌着疏远,他偏不让她如愿。
倪卿卿打定主意,要与隔壁这位“和睦”相处,便依言伸出了手去。
“不是这只,伸左手出来。”朱铭昭纠正。
好吧。倪卿卿认命,面上带笑,伸出左手。
朱铭昭将三只药瓶,交还道倪卿卿手上,正色道:“诚如你所言,这药膏难得,下人掌握不好用量。你是大夫,又是祸首,敷药除疤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倪卿卿努力端着仪态,缓缓将药瓶放回了怀里,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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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流鼻血了
“倪卿卿在软榻四周都围上了厚纱帐,这样即便有再人在屋顶偷看,也只能模糊的看个人影。也难怪她这里被采花贼盯上,不说之前几多美人儿来访,单一个烟水出没,就足以招来一打狂蜂浪蝶。
但这几日,烟水却忧心得厉害。脚伤虽痊愈,但风头却全被凌波那后起之秀抢去了。铅华阁里,夜夜都有男人为女人大把大把砸钱,但砸钱的对象却不是她。
尤其她今早吃燕窝的时候,隐隐听见了“过气”两字。
“倪大夫,我可怎么哟?”预感要过气的烟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抓着倪卿卿施针的手,哭得又像遇了采花贼似的,“有没有法子让那里一下子大起来,一定要比凌波的大,我真的真的已经等不及了。再拖下去,怕是连燕窝也喝不上。”
“姑娘你悠着点,我正给你扎针呢。”倪卿卿皱眉道,“你情绪稳定些,一个弄不好,一边大一边小,到时有你哭的。舞魁娘子,听话好吗,重拾一下你高不可攀的人设。”
烟水“哦”了一声,瞬间收起了哭腔,神情呆滞地道:“都怪我往日太高傲,遇了憋屈事儿,才发觉铅华阁里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今晚能在倪大夫这里哭一场,心里总算痛快了些。瞧着吧,十天后就是孟二公子的生日,按惯例他会在铅华阁设宴,到时我伤愈后首秀,一定要在晚宴上一舞惊人。”
“孟二公子生辰?”倪卿卿捏着针,眼睛发亮。
“是啊,孟二公子生辰,到时我艳惊四座,看凌波那小蹄子还敢在我面前嚣张。”神情呆滞的烟水,狠狠咬了后槽牙。
一针下去,倪卿卿笑容可掬地问:“烟水姑娘,宴会上可不可以给我留个位置?”
“这怕是不行。”烟水神情呆滞地回复,“到时孟二公子会包场,去的都是孟二公子的朋友,上京城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倪大夫你一个小女子,既不是哪家亲眷,又不是我们铅华阁的,怕是进不去。除非你找到孟二公子,让他对铅华阁提前打声招呼。”
“白日里要为隔壁世子炼药,晚上替你扎针,再过会儿,还要去世子府复查伤口。”倪卿卿颇为感概,“这些日连大门都没迈出去,更何谈见着孟二。就是见着了,人山人海的,也挤不进去。”
“我家孟二,自然是千人想,万人念的。”烟水露出得意之色,“男子中他是诗魁,女子中我是舞魁,放眼上京城,也就我还能勉强配得上。”
“怎么就是你家的了?”倪卿卿不服,高高举起针,“照你这么说,女子中我也算医魁,与他也是相配。”
烟水紧盯那高举的长针,不敢反驳,连连称是。她可是亲眼见识过倪卿卿对付采花贼的手段,生怕倪卿卿恼怒之下,做出些什么胆战心惊的事情来。
“这就是了嘛。”倪卿卿笑得一脸温和,继续替烟水扎针。
烟水不敢再多言,乖乖躺在帷帐里,生等了倪卿卿收完最后一根针,她才破口高声道:“论才貌,还是我更配一些。”
倪卿卿不与她多做口舌之争,净了手,她还要赶去隔壁院,为朱世子抹药。虽然这差事,柳悠宁红衣之辈梦寐以求,但倪卿卿却避之不及。因为朱铭昭那厮,无论脸蛋身材还是声线,都过太撩人。倪卿卿担忧,再这么与朱铭昭这么相处下去,她会变节,单纯粉上朱铭昭的颜值。
总之,守住初心,坚决拥护孟二公子!
“二更了,我先过去。”倪卿卿背着药箱,仰头对屋顶道,“灵丹你抱好蛋壳,下来吧。”
“你们说话哪会儿,我们已经下来了。”房顶放哨的灵丹进了屋,蛋壳冲到倪卿卿脚边,咧嘴侧卧着求抚摸。
倪卿卿抬脚去揉狗肚子,左手拿了药瓶,右手拿了一只锦盒,递给已穿好衣服的烟水道:“这是送给你的,你看看。”
“来你这儿看诊,还有礼物收吗?”烟水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忽然尖声叫了起来,“啊,这不是我最贵的那支珠钗吗?好几千两银子呢,倪大夫,谢谢你帮我赎回来。真是太感谢了!”拿起珠钗,就往头上戴。
灵丹道:“这不是你最爱的那支吗?”
“是最爱的那支,也是最贵的那支。”烟水举起铜镜,美美地道,“这是去年一个盐商送的,主要是那人我不喜欢,不然我也不会舍得把这么好的宝贝儿当了。”
“你喜欢就好。”倪卿卿把药瓶揣怀里,边走边道,“这是那日的精神赔偿费,你好生收着。时间不早了,我先过去了。”
“收着,收着,一定好好收着。”烟水戴好珠钗,兴奋得踮起脚尖,扬袖美美地转了一圈,忽地又旋转到倪卿卿跟前,风情万种的抛来一个带笑媚眼。
倪卿卿对上那双媚眼,一阵恶寒,但也霎时明白了上京男子,为何大把大把地往烟水身上砸钱。
跳起舞来的烟水,实在太过动人,那情态,比起柳悠钰来,也丝毫不逊色。
“烟水姑娘,你别挡着道。”灵丹去拖烟水的手臂,蛋壳去咬烟水的裤管,“我家姑娘再不过,隔壁世子爷又该找茬了。”
烟水被拖开,倪卿卿快步往隔壁府去了。那边小厮正提着灯笼过来催,两人碰了面,一起去了朱铭昭的寝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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