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喝多的时候还说过,如果哪天文四姐砍死了绣衣使的人,他给做假证,证明她无辜。
这个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的状态,我觉得下手的人就是绣衣使。
第44章 争宠
</script> 文四姐搂着甄英莲的肩膀就出去了,门外自然有人引路,去旁边的屋子里等着。
甄英莲不高兴,等避开了旁人,就轻声道:“四哥,你怎么在他面前畏首畏尾的。”
文四姐微微挑眉:“卓哥那份能耐,能通天地,不敬佩不行啊。我平常还算聪明,在他面前蠢得像个蚂蚁似的,敢不敬畏吗?”
甄英莲拿着茶杯看着,她想问,那个人口风好大,又是说官场如何如何,又说了皇帝跟他说了什么话,真的不是在吹牛吗?
只是不敢说,就问:“你们认识很久了?”
门外进来一个小厮,捧着大大的一坛酒:“二十年的女儿红,卓爷去年特意给您收的。”
文四姐眼睛都亮了,接过白玉碗来。
小厮拆开封泥封蜡,甘甜浓醇的香气立刻飘出来,他捧着坛子满满的倒了一碗酒。
金黄琥珀色,稠稠的堆在碗里,像有生命似得缓缓流淌,顶端的波纹满满融在一起。
文四姐饮了一口,大叫道:“好酒!”
小厮看她喜欢,也笑了,又对门外招招手。还冒着热气,撒着辣子、孜然和芝麻的羊肉串刚从炉子上拿下来,飞也似的端到这儿来。还有西湖醋鱼,看那鱼肉白嫩,就知道养的用心。
“刚从唐布拉草原上运来的羊,连着烤肉的调料、木炭、红柳枝都是原产的。”小厮躬身:“您慢用。小人告退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叫我。”就退到门口。
文四姐举着红柳枝穿的羊肉串:“嗯,辛苦了。”
我想吃羊肉串我想吃烤全羊,卓哥就给我准备了,他总是这么掌握人心。
小厮躬身:“不敢当。”说罢,退出门口去,又给她们关上门。
文四姐咬了一口吱吱冒油、喷香的大块羊肉,咬着从木枝上扯下来,大嚼:“英莲,你不吃吗?老好吃了。”
甄英莲总觉得不对劲,凭直觉这件事很不对劲,他俩互相的态度很怪,她凑近了问:“你跟哪位卓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唔?”文四姐反问道:“你怎么生气了?”
甄英莲看她不仅毫无直觉,好像还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的表情,顿觉委屈,又怕她生气,有点郁郁的拿起一串羊肉串,咬了一口:“挺好吃的。”
“羊肉串主要是吃肉,唐布拉草原的羊最好吃。活活的运过来,杀了就烤,一串羊肉三瘦两肥,夹花串,烤到情浓处,肥肉就和瘦肉愉快的缠绵在一起,油脂的香味和肉的质感完美融合在一起……”文四姐感觉自己可以去给舌尖上的中国写文案了。
甄英莲呐呐的啃了半串,轻声撒娇道:“四哥,给我讲讲你和卓先生相识的故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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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你这样用心招待,又提前准备了羊肉串,早早的给你准备好了酒,还是去年给你收的。我怎么努力,也不能像他那样体贴入微,也不能帮你想办法瞒天过海,让别人分不清你的真面目。我,我好差。你本来就不容易,我却不能为你分忧解难。
而且他提的也确实是个大事,我跟你在一起,我们不会有孩子,我不能为你延续血脉。
文四姐一手端着酒,一手拿着烤串,渐渐陷入回忆:“嗯,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他也不大,我父母过世了,和大伯闹别扭,我就离家出走。
那时候我武功还算凑合,虽然吃了点亏但是也还好。某天晚上夜宿古庙,遇到他,,,后来就成了朋友。
他帮了我很多次,还救过我的命。”
你造我曾经是一个多么善于作死的女孩纸吗?第一次见面我就去撩闲,请他喝酒吃肉陪姐姐聊天,给一个受伤的男孩子讲鬼故事,满嘴的花腔,嘴欠的简直让自己无法直视。
闲谈间发现他好像比我聪明,很好奇是什么人伤了他,我就去试试,成功拿着那人的断手丢在他面前,得意,炫耀。当时他的表情怪怪的。然后我拜托他帮我想法子算计人,计策很好,就成了朋友。
后来跟卓哥也是聚少离多,每次碰面不是我受伤了就是他受伤了,要么就是互相有事找帮忙。我帮他杀过人,他帮我遮掩过偷大徒弟和二徒弟这两位阁老家大小姐的事儿。
他智多近乎妖,又生来就是一张不讨人喜欢的脸,看着阴测测的,平常没有朋友,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几年他就开起镖局,还越做越大,虽说是势力越来越大,但名声不显,跟我不一样。
穷极无聊的时候我在他手下做过镖师,越发敬佩他料事如神,可没干两年就觉得无聊,抢了牡丹回去教徒弟去了,他收到我的辞职信,以为我心里头生了嫌隙,雪夜赶来见面,跟我解释内情。
一起吃了火锅,住了两三天他才放心。
后来我夜入皇宫偷看妃子侍寝流程,他知道后堵着门骂了我一顿。又因为某些事我记恨丞相,夜入丞相府揍了他一顿,他又揍了我一顿,这样的朋友算得上挚友了。
因为我太善于惹祸,卓哥帮我想出来个招数,传扬文四姐是个绝色佳人,以此护住我的性命。又是他发现项包子有写小说的天赋,叫她替我扬名。
然而文四姐不想在小美人面前自己揭露黑历史,就忽略过去了。
甄英莲小心的问:“卓先生成亲了吗?”
文四姐漫不经心的撸串:“没有。”
甄英莲吓了一哆嗦,心说难道他在等你?假装好奇:“为什么呀?”
文四姐看着她:“江湖上有个规矩,不要细问别人家的私事。各人有各人的爱好,没到莫逆之交的时候不能乱打听,我从没问过这些事。”
甄英莲不解:“你不好奇吗?”
“我更好奇他为什么会那么聪明,怎么什么都知道。”
刚刚文四姐带着她的小媳妇离开之后,黛玉和卓东来两个人互相看着。
黛玉是个很有礼貌的好孩子,所以她说:“我师父虽然行事冲动草率,但伯父先抑后扬,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难道能让她改掉风风火火的脾气吗?”
“能。”卓东来轻声道:“她已经改掉很多了,起码,她能耐下性子来教你练武了。你可知,你前头那三位师姐,她都不曾细心教导,教半个月就没耐心,跑出去玩了。”
黛玉顿觉无奈,想想师父跪的可痛快了,爬起来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什么受屈辱的表情,也就不说什么了。
“伯父的计策真妙,能护住我师父。我听说过关于师父的传言,只当做无稽之谈,没想到那么深的地方去。”
卓东来含笑点头,直接说起正经事:“姚真人心性如何?”
黛玉一怔:“这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卓东来心里已经有个阴损恶毒的计划,只是看了一眼神仙似的小美人,说出口来怕她不配合,这次不像过去,过去坑人是以文四姐为中心,这次是以她为中心。
便饶有兴致的问:“你平时读什么书?”读什么书,懂什么道理,没调查过你书房里有什么书。
黛玉心说你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是什么问法?
还是据实道:“只读些四书五经和史书。”
卓东来点点头,把绣衣使三十六长使分别有什么本事、分部在全国什么地方、掌管那些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随口讲了几个他们丧尽天良,灭人满门,肆意报复,残害忠良的例子,轻描淡写几句话,却叫人脊背生寒,顿生杀意。
递上手帕,问道:“以你看来,要把绣衣使这个部门永绝后患,要怎么办?”
黛玉听他们干的坏事都听哭了。
一边哭一边疑惑,伯父你没事吧?谁会问一个小姑娘这样的问题呀?
她想了一会,还是如实答道:“是谁想要永绝后患呢?”
卓东来长叹一声:“好孩子。泽兰碰上这样的问题,只会说把他们都杀掉。”
我终于见到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了,太感动了,之前想成亲的时候考量过京城中豪门大户的姑娘。都缺少谋略,只有王家的凤哥儿,到是美人模样,口齿伶俐,行事也算利落,只是总觉得有些不足。
黛玉嫣然一笑:“我师父是小孩儿脾气,再直爽不过了。”
卓东来笑着摇摇头:“我实与你说,太上故步自封,今上锐意进取,朝中大臣首尾两端,军中的势力倒还忠君。今上自当太子起,就与绣衣使不睦,故而与我密议。”
简单的说,皇上想搞掉绣衣使,但朝中无人可用,我又私下里投靠了他,所以是我的活。
黛玉不住的微微颔首,仔细一琢磨,却掩口而笑:“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这等机密事,伯父怎肯对我这未及笄的弱女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