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爷杀气腾腾的笑了:“二位,别急,昨儿老道士说要帮我解厄,让我布置灵堂,说他下午过来做法。”难道只有他会装神弄鬼的法子,我就不会?
二位公子留了下来,等到天色擦黑的时候,老道士才到这里,看到两个俊俏公子也在这里,微微一惊,又处之泰然的上前:“殷大爷,此时正值日月交替之时,该开始做法驱邪。您只管在灵前烧纸,一应事务交由贫道处理。”
又寻了个无人的机会对二人叹息:“何必来此。”
殷大爷在灵前哭的这叫一个惨啊:“太奶奶!咱们恩爱一场,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连一儿半女都没留下,我以后上哪儿去找你那么漂亮的媳妇儿啊。”
他偷眼看着老道士,这厮还真是淡定啊。
一把一把的扔纸钱:“殷大奶奶,你是那么好的人,相貌性格都周全,离了你叫我后半辈子怎么活啊!你有灵有应,要是也舍不得我,你跟我说一声啊!”
话音未落,还真灵验了。烧纸钱的盆里那烟气本来是四散弥漫,现在忽然变得直上直下了,不仅直上直下,而且从下往上一点点的变红了。
殷大爷放声大哭:“大奶奶啊,你回来吧,不管是妖是鬼的我都不嫌弃你!”
黛玉盯着烟惊呆了:“( ⊙ o ⊙ )啊!”
姚三郎传音给她解释:“狼粪烧的烟就直上直下,添了烟花里的颜料,看着发红。”
黛玉:“(⊙o⊙)哦!”
老道士临危不乱:“升卿仙子,#……%……¥%¥……”咒语。
这个黛玉知道:《抱朴子内篇》卷十七登涉:山中见大蛇著冠帻者,名曰升卿,呼之即吉。
老道士的样子好像坚信这就是蛇妖,认认真真的做法。
殷大爷几次试探,也没看出问题来,没法对他下手。
做完法事留道爷住一夜,明早上送他回去,老道欣然答应。
二位俊俏小公子也留在这里,自有客房招待,黛玉和红桃睡在一间屋里,红桃自然是谁在外屋塌上。
黛玉坐在床上考虑了一会,把银刀塞在另一床没展开的被子下面,要拔刀一模就是,还可以避免的夜里翻个身,胳膊腿压在上面弄醒自己,刀鞘真的又硬又冷啊。
月夜寂静,殷大爷在守灵。
黛玉睡得香甜,忽然觉得不对劲醒了过来。
屋子里有一股熟悉的香气,奇怪啊,明明没有焚香……这不是鸡鸣五鼓断魂香吗!
她在床边摸着一个杯子,抬手扔过去砸到红桃的大腿,她竟然没醒过来,看来也是迷昏了。
黛玉轻轻悄悄的滚到床内侧,按住绷簧,缓慢的拔刀,慢的听不见声音。
两个人从上方的气窗滑了进来,从一丈多高的地方落地,竟然悄无声息。一个奔着外屋床上的漂亮丫鬟去了,另一个往里屋摸去。
黛玉坐在床上幽幽的问:“你想干什么?”
“嘿嘿嘿~好漂亮的小娘子,哥哥来这里当然是春风啊?”
“噢。”黛玉淡定的噗呲一刀把这人捅了个对穿,拔出刀来,按着心里头盘算的计划把另一个人的双腿砍了一刀,深可见骨,留着活口盘问嘛。
考虑到师父讲过的腿受伤了依旧能暗箭伤人,她跳下床来,一脚踩住这人后背,使了个千斤坠把人按在地上,看着那双手,喃喃道:“什么叫挑了手筋呢?哪个是手筋?”
只听说过,没联系过。啊呀,大师兄说要我出来游历,多经历一些事,果然很有道理,只是在家里学习是不会懂的。
干脆把人打昏,皱皱鼻子,披着大氅拉开门叫道:“来人!血腥气这么浓的让人怎么睡嘛!”
隔壁姚三郎biu的一下蹦出来:“没事吧?”
黛玉拎着刀打了个哈欠,扶着门框看起来很柔弱,低声道:“砍了两个人,血腥味好重,我困了。”当凡人好麻烦喔,一直运行真炁的时候根本不用睡,现在好困哦。
深夜的叫嚷声分外清楚,守灵的殷大爷彻夜未眠,他最怕蛇,想到自己抱着一条蛇妖睡了三年,不由得两股战战,根本睡不着,听见叫嚷声立刻赶过来。
见漂亮似仙子的小公子手里拎着一把带血的钢刀,又连忙进房去看,夹着还活着的那个人走出来,一抱拳:“多谢公子!”没跑儿了,证据确凿,一定是这么偷走了我的娘子!
黛玉看的瞪大眼睛,你居然用胳膊肘夹着一个人!一个人啊!还能双手跟我抱拳!
她惊讶了一下:“小心点,我没挑他手筋。”
作者有话要说: 日食记的油墩子做的很棒。
黛玉宝宝一路都很新鲜、常常惊讶。
没写过这种纯江湖性质的东西,不知道写的好不好。
擦汗,黛玉终于又杀人了,太好了,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第168章 苍蝇+动刑
“段某治家不严,竟让贼子混入庄中,夜袭木公子,这是是段某之过。”段大爷冷静了一下, 跟他道歉, 方才只想着这厮可能知道娘子的下落, 竟然忘了致歉。
黛玉淡淡道:“嗯, 屋子里还有一个死的, 他们可能盯上你家了,好好审这个活的。”
段大爷想起自己媳妇的神秘消失, 苦笑着点点头:“多谢木公子宽恕。”
从腰间拿出匕首,对二位小公子道了一声:“得罪了。”
姚三郎道:“请便。”
段大爷看向很明显更有本事的木公子, 得了木公子点头(其实黛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才拔出匕首,戗、戗两下挑断了这个人手筋。
黛玉本来困困的, 半眯着眼睛, 看嘣嘣两下挑的那黑衣人双手手腕鲜血横流, 道:“这就是挑断手筋吗?这么快。”
干娘从来没给我演示过, 跟我说直接砍死就行了,干娘好粗暴。
段大爷点点头,在小公子白皙细嫩的小手上看了一眼:“木公子,这等肮脏事儿让下人做就是了,不必污了你的手。”他心中惊异,似这样的年纪,又是那副招摇过市的做派,看起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公子,自幼娇生惯养。
没想到下手这样狠辣,这人腿上的刀伤深的快要砍开骨头,显然是出手不曾含糊犹豫,一刀斜劈下去一气呵成,木公子现在却恍若无事,还有点困……
姚三郎淡定的说:“挑手筋很要技术的,有一个简单易行的替代方式”
黛玉微微挑眉:“是什么?”
俩人一起说:“砍手。”然后傻乎乎的哈啊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还略有点强颜欢笑的尴尬。
赶过来的公子的小厮、殷家的家奴、仆人不敢说什么,在旁边默默的看着。
黛玉不太喜欢那么粗暴,心说:直接砍手倒是可行,可是一定会让别人瞧出来我不会挑人手筋……罢了,那种丢人的事要姚三郎去做。
想到这里,放心了,又打了个哈欠,怡然自得的吩咐:“给我换一间屋子,天还没亮,不急着起床。你们俩(指自己的小厮),屋子里有迷香,你们屏气进去开窗换气,照顾好红桃。”
小厮们应下:“是,公子。”
从怀里摸出手帕,蒙在脸上,屏住呼吸窜进去开窗。
姚三郎十分殷勤:“你住我这屋吧,客房里就属咱俩的屋子最好。”
殷大爷一愣,也不知该问什么:“管家,去给公子准备屋子。木公子,你好本事!段某佩服。”他把这个经过‘精加工’绝不可能跑掉的人递给自己家的下人,在一旁拎着。趴在门边上闻了一下,闻到了奇妙的香气,顿觉头晕。看着她的眼神不免惊奇,不管什么样子的老江湖,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放上迷香都防备不过来,都睡实了还能怎么样呢?
两个小厮拿着一个竹管出来:“公子,这就是那个迷香。方才还燃着,用茶水熄灭了。”
黛玉接过来看了看,竹管水淋淋的,她觉得这东西粗糙,闻起来的味道也不如师父哪的好。懒懒的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失陪了,明早再见。”
她转身进了姚三郎的屋子,只有这三间套间向阳,是客房里最好的屋子,其中一间住着老道。大家都是‘男孩子’,讲究归讲究,不必有什么忌讳。
段大爷接住她抛过来的竹管,有点懵:“这……”
姚三郎非常开心的解释道:“玄玉一向喜欢睡觉,有起床气。”天啦噜,居然有我为她解释原委的机会!我是她什么人,居然有资格为她解释,这真是太荣幸了!
段大爷叹了口气:“我看他像是初出茅庐的样子,不料手段这样高妙,段某失敬了。”
姚三郎一笑:“须得学有所成,家中长辈才肯放我们出来,要不然哪里舍得叫我们出门,是不是。段兄要审这人么?这是谁啊?”
段大爷在姚三郎肩膀上虚搭了一下:“我看你不怎么困,咱们去前头喝酒。别在这儿说话,影响木公子睡觉。”
“正该如此!”
路上段大爷找了个借口稍稍离开了一下,回自己屋里拿了迷香,□□老道的窗户纸里,点燃迷香。他气哼哼:甭管你是真是假,先留住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