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揉委中穴的剧痛和诡异的酸麻不是人类能忍受的,妖仙也忍受不了。膝盖先是剧痛,随机是一种怪异的酸麻胀痛顺着膝盖爬上大腿,冲入尾椎,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她控制不住的张开口惨叫:“嗷嗷嗷嗷嗷!!”
姚三郎连忙抱住黛玉在碧卢师兄打开的口子躲了出去。
警幻四肢着地,两手一屈,后腿一蹬,如同离弦之箭般半瘸不瘸的紧跟在黛玉身后,顺着来不及合拢的口子跑了出去。
黛玉:“我屮艸芔茻!”
姚三郎:“我屮艸芔茻!”
碧卢师兄:“我屮艸芔茻这是个狗啊!”
“呸,你才是狗!”警幻没有追过去咬她,选择了一距离三人很远的地方,紧贴墙角,恶狠狠的盯着这三个人,从喉咙深处发出极具威胁性的咕噜声。她头发焦黑发髻破损,满脸是血,好好的一个‘仙女’,如今三分不像人,七分好象鬼。
磨牙半晌:“不如这样,你们放我走,我发誓此生再不来犯。”
碧卢师兄考虑了一下,转脸说:“云旗,林姑娘,,,对不起我来晚了。”
毕竟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该我开口。
而且我真的早就感应到网子被触动,我是为了抢锅里最后两颗鹌鹑蛋才来晚了……
姚三郎看向怀里的林妹妹,他终于抱到了林妹妹,但是毫无快乐可言,只有心疼。
呜呜呜我是废柴,我要回去找师兄把我打一顿,然后跟蚩休师兄好好学习!
黛玉靠在他怀里,全靠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还是剧痛,只能虚点地面站着。
她痛的满脸是汗,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边接过手帕擦脸,一边冷笑道:“警幻,嘤嘤嘤,我问你,你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凡人无利不起早,你在这件事里能得到什么好处?”
一边问,一边默默的接受三郎哥哥用真炁游走于自己的经脉中,到膝盖上逼毒。
警幻沉默了,也不瞪着她,也不死死的咬着牙盯着碧卢道人,而是盯着坐在床边上捧着镜子傻乐的贾宝玉。沉默了片刻,颤抖着抹了把脸上滴滴答答往下流的血,又把手上的血舔干净。
黛玉快要吐了,好恶心啊。
姚三郎啥也不管,低着头专心给她逼毒。
碧卢师兄盯着滚落在地上的鹌鹑蛋,有些惋惜,头一次知道鹌鹑蛋能涮火锅吃,根对手举着筷子在锅里打了半天用法力托上来的鹌鹑蛋,最后两颗鹌鹑蛋,就顺着破她一后背蘸料的一扬手,打在警幻背后,滚落在地上。
现在还没破,你说我要是把它捡起来吹一吹,吃了它,丢人吗?应该是有点丢人。
警幻压着嗓子问:“宝玉跟你们一起算计我?是不是?他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黛玉眼睛一眯,看出来她用情至深,微微笑了:“他没有参与其中,只是被我拿来当诱饵。”
警幻点点头,微微松了口气,脸还对着黛玉,眼睛却对着窗口方向一瞥。
黛玉冷笑道:“你跑了我们找不着你,可是贾宝玉还在这儿,他跑不了,他的玉也跑不了。”
警幻神色微微一变,有些犹豫警惕。
姚三郎后知后觉的问:“你喜欢这小子?”
他往黛玉身后躲了躲,嘀咕道:“变态恋童癖。”
警幻这叫一个气:“你懂什么!贾宝玉原本,原本也是个散仙,终日游玩于山水草木之间,或嬉戏于深谷险涧,一日来到我处,我知其来历,便留于赤霄宫中,号神瑛侍者。”
碧卢师兄很好奇的挑眉:“他什么来历?”
警幻恶狠狠又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敢反唇相讥,只是挪开眼睛不看他,看着黛玉,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你二人的缘分是千古未闻的罕事。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
黛玉静静的听她说这些话,也不反驳,也不讥讽,还拦住了想说话的姚三郎。
姚三郎: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警幻喘着粗气说:“恰某一日日这神瑛侍者凡心偶炽,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历幻缘,已在我案前挂了号。我亦曾问及,灌溉之情未偿,趁此倒可了结的。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案。这本是你自愿的,我陪你去了结此案。到被你一顿好打!你爹娘命数已尽,都是这姚真人从中作乱,若不然你本该……”
黛玉知道父母的命数也就在近前,只是提起就要暴怒:“放屁!
这一顿胡扯我全然不信,我这样爱吃肉,上辈子怎么回是个草?
更何况岂有以泪还水一说?还他一盆冷水就是了!”
姚三郎很有把握的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彻底治好她的腿,拍了拍黛玉的手臂,让她坐在椅子上:“我来。”他抬手一指警幻:“再来打过!”
警幻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全然不似刚才那样狼狈落魄,显然她也在暗中运转真炁恢复体力。又拔出一把剑,斜眼看向碧卢:“你们俩一起上?”
碧卢一摆手:“且慢。”他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鹌鹑蛋。
姚三郎眼中出现了绝望,如果师兄现在把油乎乎的鹌鹑蛋吹了吹扔嘴里吃了,那己方气势全无啊。幸好碧卢师兄只是把鹌鹑蛋捡起来,捏在手里,假装‘华夏好师兄’的说:“云旗,地上有油,小心地滑。”假装怕你踩到鹌鹑蛋跌倒。
警幻拎着剑,姚三郎祭起因果玄环,立刻战成一团。
黛玉端坐在玫瑰椅上,一边祭起因果玄环准备抽冷子偷袭警幻,一边说:“天阳有路你而不走,地狱无门尔自来投!”
啊!三郎哥哥进攻的好慢,明明可以再补一下,他什么又换方位!
不能说不能说,不要干扰他,让他专心打架。
“你岂不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只说我与贾宝玉有缘,怎的不分缘深缘浅,我和三郎哥哥的缘分更深厚。”
姚三郎激动的都快现原形扑过去咬敌人了。
警幻感觉姚三郎的攻击速度并不是太快,只是这人很奇怪的转着圈圈进宫,节奏也不是很紧凑,虽然压着自己打但还能招架:“你闭嘴!”
“警幻呐,你可知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黛玉森然道:“我现在骂你两句,稍稍解气,好过一会用你的剑砍了你的头。
说起来有趣,我忘了带短刀,幸好你自己带了剑。”
碧卢师兄趁着无人注意他,用贾宝玉的床帐擦了擦鹌鹑蛋,塞嘴里偷偷吃了。
嗯,好吃~啃了一半掉地下的萝卜我都能捡起来继续吃,何况是光溜溜的鹌鹑蛋!
“确实受人点水恩,须当涌泉报。既然有什么‘灌溉之情’,我索性提起宝玉丢到井里,还他一井之水如何?”
碧卢师兄吃完了鹌鹑蛋,心满意足的鼓掌:“说得好!”
警幻崩溃的大叫:“还有没有天理了!”
黛玉本来是忍着怒意,假装冷静的用这些撩拨人心的话攻击她,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稀里哗啦桌子猛地矮了一截,成了个矮几。
黛玉道:“你寻衅滋事在先,我受了无妄之灾,如今略施薄惩你倒喊起冤屈?你暗害我爹娘的什么不记得举头三尺有神明?为了你一番胡闹,我师父有家难回,我日日提防,还因为你把贾宝玉牵连其中成了现在这个傻子!都是因为你一意孤行!谁管你什么金玉前缘、木石前盟,人生在世,我偏要潇洒肆意!”
姚三郎断喝一声:“收!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地上八道光柱猛地起来,通天彻地直上云霄,他跳出战团袖手旁边,嘿嘿的笑,跑回去得意的邀宠献媚:“林妹妹,看我这阵布置的如何?”
黛玉才知道原来他转着圈的进宫警幻,是围着警幻在她不知不觉间布下阵法。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要道不烦,此之谓也。”
她额头有些汗珠,脸上惨白一片,眼圈红着,却嫣然一笑尽显风流:“太好了。”
警幻用剑劈砍光柱,打不动,用头去撞,撞不开。
碧卢师兄从旁边翻出来一盒干果,抓了一把吃着,坐在贾宝玉身边顺手搂着他肩膀,看他镜中所显现的画面:向晚来雨过南轩,见池面红妆零乱。渐轻雷隐隐,雨收云散。但闻荷香十里,新月一钩,此佳景无限。兰汤初浴罢,晚妆残。深院黄昏懒去眠。金缕唱,碧筒劝,向冰山雪槛排佳宴。清世界,几人见?
柳阴中忽噪新蝉,见流萤飞来庭院。听菱歌何处?画船归晚。只见玉绳低度,朱户无声,此景犹堪羡。起来携素手,整云鬟。月照纱厨人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