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蛋,我终于发现问题在哪里了!红豆穿的衣裳跟我穿的衣裳差六个档次!
伙计信了,怎么看林爷的表情都很温和,照顾小姑娘的手法也很细心。
客栈房间的环境不算太差,毕竟文四住的是最好的房间。屋子里很新很干净,炉子上热着一壶水,床上的铺盖看起来都挺干净,没有什么味儿。
红豆呆呆的坐在床上,只要一眼看不到文四姐,她就哭了。
文四姐干脆把衣服一脱,弄脏的衣裳也不要了,明天直接扔给伙计随他处理卖钱,把床铺好之后吧红豆塞进去,然后自己也进去睡觉。
用手抵在红豆后心注入热热的内力,轻声哄:“乖乖~睡觉,不怕不怕哦,没事。”
然而红豆看起来傻了吧唧的,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其实甄英莲心里明白,这人不是坏人,就是……行事太粗鲁了。
这人吐了那个坏人一脸,她很开心,只是控制不住的害怕,怕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那人上床的时候,英莲虽然不懂男女有别,可是本能的更害怕了。但那对红肚兜里的大黑兔安抚了她。啊,原来是个姨姨。热乎乎软乎乎的好舒服。
文四姐一挥手,用内力扑灭了蜡烛,把小丫头抱在怀里,就要开始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摸索着把她眉心贴的红纸片抠下来,扔床外头。
第二天早上,文四姐溜溜的起身,去成衣铺给红豆买了两套行路的打扮——揍四普通的棉布棉袄。文四倒是有钱把自己和她打扮成穿锦缎的富人父女,可是富人就得带着下人赶路,得坐车,得骑马,得有奴仆、家丁、护院、厨子。
妈蛋好烦!文四姐暴躁的嘀咕道:“这些活我一个人就能干了!”
她正拎着包袱往回走,顺说买了两根油条咔嚓咔嚓的吃了,顺手买了一笼包子呱唧呱唧的吃了,刚要顺手买点粘豆包吃,忽然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哭着带着家丁来到自己面前,流着泪深施一礼:“敢问您可曾见过一个眉心有胭脂痣的四岁女孩?我女儿昨夜丢失了,您若见过,还请不吝赐教。”
文四姐一愣,看着人半百的年纪,看穿着打扮是个斯文雅致的读书人,可现在帽子也不戴,哭的两个眼泡都肿了,衣裳脏了些地方,强撑着站着,两眼的悲恸绝望。
第20章 重逢
【士隐命家人霍启抱了英莲去看社火花灯,半夜中,霍启因要小解,便将英莲放在一家门槛上坐着。待他小解完了来抱时,那有英莲的踪影急得霍启直寻了半夜,至天明不见,那霍启也就不敢回来见主人,便逃往他乡去了。
那士隐夫妇,见女儿一夜不归,便知有些不妥,再使几人去寻找,回来皆云连音响皆无。夫妻二人,半世只生此女,一旦失落,岂不思想,因此昼夜啼哭,几乎不曾寻死。】
文四姐看他一个趔趄几乎跌在自己面前,看自己不答话,也没什么话说,只是一脸灰败的转身要离开。
她终究是心里不忍:“兄台且慢,昨夜我倒是救了个女童,眉心有颗胭脂痣。不知道是不是你女儿,我带你去看看。”
劳资有时候偷别人家的女儿来当徒弟,那都是留了字条、说了什么时候送回去的。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偷偷摸摸的把人家弄的妻离子散那是王八蛋。
甄士隐懵懵的看了她,张着嘴听她把话说完,喜极而泣,长揖及地:“恩公,恩公,多谢,多谢!”他腿一软差点跪下。
文四姐单手托住他,另一只手接过小贩递来的烤好了用玉米皮包着的粘豆包,也不多废话,带着甄士隐就往客栈走去。
有人在旁边,她也就不吃粘豆包了,到时候糊一嘴说话都说不清楚,丢人。
粘豆包是大黄米制成面,包整个的红豆馅,吃起来又黏又甜,工序复杂。通常是过年的时候做一大口袋,借着冰天雪地冻起来,能吃一冬天。吃的时候蒸一下,或是用火烤一烤。
甄士隐浑身都哆嗦,左边是文四姐单手托着他,家丁追上来在架住老爷,文四就松手了。
甄士隐嘴唇颤抖发白,哆哆嗦嗦的问:“英莲她还好吗?”
文四姐瞥了他一眼:“吓呆了。昨晚上我碰上的时候拐子正揪着她要跑,我看你的样子也不算穷人,怎么就让女儿跟前离了人?”
红豆本名叫英莲吗?
英莲,应怜……不好听,还不如叫红豆呢!还好吃!哎呦,好像这也是红楼里的人物?
啧,我就看过一遍红楼梦的电视剧,还没看全,还光顾着萌钗黛cp了。啥也没记住。
甄士隐万分自责的说:“我……是我的错。霍启一向稳妥,我,唉……”
文四姐没有什么打听八卦的爱好,主要是这八卦不够香艳,她就觉得没意思。
客栈不算远,说话间的功夫就到了。
伙计迎上前:“呦大爷您回来了,您起的可真够早的。这位员外爷,您……”
哎?这不是甄员外吗?
文四姐懒得跟他说话,拉着甄士隐就上了楼,二楼甲一房,文四姐用内力隔着门托起门闩,打落在地上,这才推门而入。
心说:卧槽好累。要不是旁边这货已经吓懵了,平常我会用袖刀挑开门闩。
作为一个合格的师父,在小徒弟一个人待在屋里的时候当然要锁门。
推门而入的时候英莲还睡在床上。盖着被子,乖乖的睡觉。
甄士隐颤颤巍巍的走过去,越靠近越着急,越不敢看。
文四姐一把揪住家丁:“你过去干什么。”
家丁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喔,不是平常在院子里陪小姐玩,现在小姐睡在床上……他赶紧往后退。
甄士隐小心翼翼的掀开床帐,看到里面睡着的女孩儿,真的是自己女儿!他眼眶一酸,就落下泪来,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女儿的小手,热乎乎的。
英莲抱着一个被卷成卷的被子,隔着厚被都能看出来她缩成一团。
甄士隐小声叫道:“英莲,英莲?”
英莲立刻就惊醒了:“啊!!”的尖叫了一声,看着爹爹却在发呆。她把目光投向站在旁边吃粘豆包的文四姐身上,立刻就安心了。
文四姐皱着眉上前:“腻跟师虎社……”
她气呼呼的把黏住牙齿的粘豆包都舔干净咽下去,清了清嗓子:“你跟师父说,这人是不是你爹。”
把我的小徒弟吓得尖叫,难道这一夜里有两家富人丢了女儿?我认错了?
英莲渐渐定了神,点点头。她刚睡醒还有点懵,现在反应过来了,伸手抓住甄士隐的袖子,凑过去靠在他怀里。
甄士隐道:“这真是我女儿英莲。”
文四姐松了口气,笑了笑:“这就好,太好了。”
甄士隐看女儿只穿着中衣,头发解开了,衣衫凌乱,心中不住的起疑。再看这位,他抱着英莲尴尬的站起来:“老朽甄士隐,不知恩公如何称呼。”(他五十多岁,可以自称老朽了。)
文四姐想了想,还是没报本名:“林加文。”
甄士隐看家丁已经退出门外,便十分激动的上前拉住文四姐的手,凑近了打量她,面庞黑黝黝的,可也算英俊,剑眉下一双桃花眼,生的略有些女气,是个俊美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看行为举止,虽然不太斯文,却是个正直磊落的人,怎么会这样呢。
甄士隐深深施礼,感激不尽的道:“我夫妻二人年过半百才得一女,视若至宝,若失却了她,我夫妇二人便丧命了。林恩公的深恩大德,甄家没齿难忘,还请异步家中,容我设宴款待。”
文四姐也舍不得英莲,有心教她一些武功再走,便笑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为人的本分,甄兄不必如此。不过吃你一顿也是应当的,客栈里的厨子不大好,这几日吃的不好。”
甄士隐心说我看你站着啃粘豆包我就知道你吃的不好!我就想问一句,你昨晚上是跟我女儿一起睡的?睡在一张床上?唉,毕竟是救回我女儿的恩人,我也不能问你。
怀里的女儿并没有紧紧搂着自己的脖子,反而伸手向文四姐,要抱。
英莲还记得昨夜惊慌失措之际,是这个人如天神般降临,救了自己,带回来擦了手洗了脸,吃了糖食,又暖暖的抱着睡了一夜,今天一早还给我找到爹爹了。
甄士隐帮她穿上外衣,又拿披风裹了,这才要出门。
闲言少叙,甄士隐带着文四姐,文四姐抱着甄英莲,一行人到了他家。
还未分宾主落座,甄太太,封氏便得了丫鬟的回禀,哭着跑出来,一见面便是大哭:“英莲,我的女儿,你可算回来了!”
甄士隐觉得有些失礼,上前安慰道:“夫人别哭了,英莲昨夜受了惊,你快抱她进去梳洗打扮,好好安慰一番。林贤弟,暂且失陪。”
他又对家丁丫鬟们吩咐:“林侠士是我的恩人,你们不得失礼。”
文四姐看着人家一家三口咻的一下就消失了,就慢吞吞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