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薛宝钗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还试图靠近自己。贾宝玉又急又怒,对着边上的丫鬟大喊道:“你们快来啊,快把这个毒妇给我打出去!快!打!出去!”闹得不亦乐乎。
一边的丫鬟左右为难,秋纹和麝月一边一个搀扶着他,不停地解释:“宝二爷,这是老爷给你娶的二奶奶,也就是以前的宝姑娘,薛姨太太家的宝姑娘,二爷以前不是和宝姑娘最好吗?不是常赞宝姑娘的诗和林姑娘的诗最好吗?比外面的那些相公做的都好。宝姑娘最是温良平和之人,对老太太、老爷、太太都很孝顺,对二爷很是尽心,二爷,你再这么说二奶奶会寒心的。”
可不管如何说,贾宝玉就是不明白,他只有在提到林姑娘时眼睛亮了一下,他依然对薛宝钗不依不饶地排斥。
薛宝钗分明看见贾宝玉在提到林姑娘时那一瞬间发亮的眼睛,可她能提出来吗?而莺儿很是不忿,欲代为薛宝钗分辨几句,却被薛宝钗拦住了。
薛宝钗自己一阵气苦,无奈之下只得自己黯然走了出去。见薛宝钗出去了,贾宝玉方安定下来,静静地坐在床上,喝着小丫鬟重新端来的茶。
莺儿回头见了贾宝玉如此神态,欲反身回去说理,薛宝钗拉住了她:“走吧,这里是贾家,不是我们薛家。”
“可姑娘既然嫁到贾家,那这不就是我们的家吗?不行,我去找老太太、太太评评理去。”
“莺儿,你回来。我告诉你吧,老太太、太太是我们二爷的老太太、太太,不是你们姑娘的。你想想以前琏二爷和琏二奶奶闹起来,老太太、太太她们偏帮谁,不是就知道了吗。”
“可就这么算了?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这么算了?”
薛宝钗苦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在想着,贾宝玉是真的傻了吗?他刚刚那眼里一亮的神采,分明表明了他是个正常人。可这些聪明的薛宝钗不愿说,也不能说。
这样的事情,只要薛宝钗出现在贾宝玉面前,就会重复上面的闹剧。
贾母、王夫人很快就知道了,她们担忧不己,她们刚开始还觉得薛宝钗委屈了,还会安慰安慰薛宝钗,训斥训斥贾宝玉,可这些事重复多了,她们不免就有些疑心了,尤其是她们想到了史湘云。还有就是请了许多太医,却总也不见效。想到贾宝玉发病的原因,贾母、王夫人、薛宝钗都开始深恨王子腾夫人,于是她们决定报复!
贾府毕竟曾经是国公府,下属、门生、故旧还是有很多的。于是,朝堂上就出现了许多关于参已故官员王子腾贪赃枉法、以权谋私、包揽官司、吃空饷、冒领军功的奏章。
皇上一直对王子腾等人不满,只是王子腾手中掌有军权,有些投鼠忌器罢了,如今王子腾已死,那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呢?自是下旨令有司严查。
没有王子腾的王府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没有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能够撑起王府,王家人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再加上是本来可以庇护王府的亲家贾府带头向他举起了屠刀。
很快,王家所有的罪行都被查出来了,王家一直以来仗着王子腾,主子和奴才无法无天惯了,别人做坏事还想着千方百计的隐瞒,他们家,好嘛,只怕别人不知道,否则怎么能显示自己的能耐呢,就像王熙凤狂的那样:就是告他们谋反,他们都不怕!他们怎么就不想想,谋反是什么罪?那是皇子皇孙都难逃的死罪!谋反唯一的出路,就是谋反成功!哎——这里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王家被告了,王仁等慌了手脚,他们只有找到贾琏,请他帮忙,可王仁那个理所当然的态度,让贾琏心里很不爽,可他看在王夫人和王熙凤的面子上,还是为他们奔波,可很快他就发现原来整王家的人正是自己家,他吓了一跳,回家告诉了王熙凤,王熙凤呲笑道:“你不会不知道婶娘大闹宝玉婚礼的事吧?”
“什么!难道就为这个要置整个王家于死地?”
“可不就为了这个,你该知道宝玉为什么病了?”
贾琏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可是贾宝玉的亲舅舅,王夫人的亲哥哥,就那么狠心的下了死手,那以后若是谁阻碍了那个凤凰蛋,那下场——
他又望了望自己的妻子,那可是她的娘家,你看看她可有一点点的同情心?
王熙凤感到了贾琏的目光,眼一翻:“你当我愿意,可这是老太太、太太的意思,我能怎么办,只能等他们落难时再救助一二了。”
贾琏想想,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对于毫无能力的王家,皇帝到底网开一面,整个王家被抄没所有家产,有罪的按律处置,其他人无罪的仅只被贬为庶民。
王家被抄没全部家产,王夫人、薛姨妈等自是不会过问的,只有王熙凤拿出了一千两银子,帮他们安置下来,免了他们的流离失所的苦。
且料,那王仁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见王子腾夫人如今只身一人,唯一的女儿又随着女婿一家到广东上任了,便毫不留情地将她赶了出去。可怜王子腾夫人一辈子养尊处优,高高在上,嚣张跋扈,到老了却孤苦伶仃、流离失所,最后只得到了一家庵堂出家了。
皇帝得到这个消息,只能佩服贾家和王家的无耻了。不知道王子腾知道后,会不会从地底下爬上来;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了他的这些‘亲人’做了那么多的违法之事,到如今却被他的这些‘亲人’害得老妻流离失所。
☆、扒皮(捉虫)
林如海如今成了太上皇,他现在正忙于整理异界学到的知识,他先整理了些现在的治国和管理框架和理念,皇帝在请安时陆续看到这些,他由好奇到佩服,他到太上皇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如饥似渴地学习,对许多新的知识,跃跃欲试,他们‘父子’商量了,决定先在工部试水。
于是,皇上下旨,召集所有在京的工部官员,太上皇和皇上宣布:工部将分成水利、道路桥梁漕运交通、采矿冶金、工程园林、机械纺织、盐铁六个司,有关官员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适合自己的司,然后由吏部官员会同工部尚书、侍郎对其进行考试,择优录用。
工部官员大多都参加过一些工程建设、宫殿维修和治河等等事务,多少知道些各种庶务;只不过也有如贾政之流对这些俗务一窍不通的,然而因荣国公的余阴,他被派到了机械司,成绩居然还是中上。
林如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他调来贾政的答卷,直接判了个下下,在所有工部官员考核中排名倒数第一。成绩公布出来后,后三名直接免职。
为显示此次考核的公平,在这次的大朝会上,此次考核成绩优异者和不合格者一起列席。
当庭就有官员出来替贾政说情:“启禀太上皇、皇上,贾存周贾大人为人一贯忠诚,正直,为官清廉,且自任职以来,鲜有谬误,请太上皇、皇上收回成命。”
“吴大人此言差矣,想那贾存周乃一庸人,无用之极。工部差事一窍不通,虽有官职,却一样事也做不了,不做事当然没有谬误,尸素餐位,这样的人早该回家了。”
“赵大人,贾存周也许事做得不多,可贾存周做官十多年,为官忠君爱民,正直清廉;为人在家孝敬长辈,教导子孙;在外济危扶困,是个有德之人,圣人云:‘君子有德便是才’朝廷应以重用才是!”
林如海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罢免贾政是朕的主张,怎么吴大人有意见?”
吴晖吓得马上跪了下来:“微臣不敢!”
“不敢?不敢言还是不敢想?不过你既说那贾存周是有德之人,那朕问问你们:何为忠?是明知自己无能,却贪恋权势,占据官位,却让有才能的人无法为国效力的人;还是能知自己无法胜任其官职,而主动辞职的人?一个什么事都不干,也不会干的人,拿着国家的俸禄的人,是正直清廉?贾政等人如若是刚刚进入官场的新人,尚情有可原,可他们占据此位却最少已达十年之久!十年,如真是想为国为民做点事,不会,难道不可以学?十年,就是一只猪,多少也能学点东西吧,可他们却对他们所从事的职位的工作竟一无所知,如此昏庸,竟配称‘忠’称‘廉’。”
“这……”
“贾政,朕问你,你在家尚有兄长,如何自己窃据荣国府正堂‘荣禧堂’?”
“回太上皇、皇上,臣母……”
“贾大人,你已被免职了,该称‘草民’了。”
“是,草民的母亲要草民住在那里的。”
“噢?那贾政,朕问你,不孝有三,是哪三不孝?”
“这,这——,家贫,不出仕,使亲无所养;陷亲于不义;无后。”
“噢?贾大人也知道陷亲不义是不孝,那大人所谓尊母命窃据荣禧堂又如何解释?”
“是,草民母亲认为草民大哥不孝,所以……”
“贾政你是状告令兄不孝?”
“不,不,是草民不孝!”
“贾政,刚刚那位吴大人说你教子有方,不知你们家出的后辈中出了什么大贤大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