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哼哼着直起身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傻眼了,接着一把拽起张启山,上蹿下跳的哇哇大叫起来:“我就说她是妖怪吧!看,这才多久就开始用迷魂术勾引大佛爷了!张副官,副官,快快快,火堆呢,架起来烧了这小妖精!”
“老八,闭嘴。”
回过神来的张启山用力拍了下齐铁嘴的屁股,抬眼瞥花月一眼又飞快的移开目光,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可眼尖的人会发现他耳根子正在泛红。
“佛爷你打我屁股干什么?”齐铁嘴摸着屁股跳到一边,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启山,“我刚才可全看见了,你居然亲了这个小妖精,要知道我认识你这么久,跟了您那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你和哪个女的有私情,结果这小妖精一出现,你立马跟人家亲上嘴了,我说……”
“八爷!”
张启山厉声打断他,手里的枪塞回套子里,拉着张脸扭过头,一点都不想继续说刚才的意外。
花月这时也回过神来了,抬手擦着自个儿的嘴巴,又羞又气的怒视张启山。
“不想受罪就回答我的问题。”
“谁要回答你的问题了!哼,你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若是法力尚在,我花月早便送你去见阎罗王了!”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倒好,明明轻薄了人家,却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臭着张脸也不知道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觉得是她占了他的便宜不成?
“原来你叫花月。”张启山道,“听着不像是日本人的名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辆火车里?”
说起来,在他打开火车之前,整辆火车都用铁皮从外头焊死了,除非花月很早就上了火车,否则不可能进去。可若是她早早就在火车里了,这段时间是怎么活下来的,火车上的人都死于怪虫,她又为何一点事情都没有?再从刚才的打斗来看,她确实会点功夫,但都是些花拳绣腿,连用来自卫都显得不太可能,和那些有功夫底子深藏不露的日本特务天差地别。
难道她不是日本人派来的特务?
“你究竟是谁,来长沙又有什么目的。”
张启山在心里分析完后,脑子里的问题更多了,重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花月来。
“你这男人,说话真是古怪,什么日本人和长沙,不说清楚我又如何回答你?”
花月算是对他无语了,坚持问她稀奇古怪的问题,她一个也听不懂,想回答也回答不上。罢了罢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现今她失了法力犹如寻常女子,硬拼是肯定拼不过这些凡人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先服软哄哄这男人,免得他真用什么刑具来对付她就完蛋了。
“我叫花月,来自青丘国,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日本人和长沙是什么,自个儿又为何会出现在那个棺材房子里。我睁开眼就在里头了,若不是你打开那个黑漆漆的屋子,恐怕我现在还在里头关着。如此说来,倒是要感谢少侠你救了花月一命,少侠有恩于花月,待日后有机会,花月定当报答少侠的救命之恩。”
这一番话,花月说的诚挚无比,除了后头那段外,前面半段可谓是真真切切一丝假话都没有。
“花月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流落至此,今后要如何活下去还不知道,又哪来的本事祸害旁人?还望少侠明鉴,莫要听信歹人的一面之词便认定花月图谋不轨,会做些什么祸国殃民之事。”
花月这么说罢,齐铁嘴登时就急了,指着她叫道:“你说谁是歹人呢!小妖精,说话文绉绉的,搞得好像你是古代人一样,不管你怎么说,你还是个妖怪,得上火堆烧了你才行。”说着蹦回到张启山身旁,扯扯他的衣袖,“佛爷,你就听我一句,烧了这小妖女一了百了。真的,不然她肯定会迷惑你。那就不得了了,如果连镇守长沙的九门提督都被妖女迷惑了,日本人要打进来,谁领兵上阵?”
闻此言,张启山斜眼看向齐铁嘴,“你认为美人计对我有效吗?”
齐铁嘴点头如捣蒜,表情非常的真诚。
张启山真想再抽他屁股,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给他一记眼刀子,末了转向花月那边,抿了抿唇:“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不会放你走,除非你能找到更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自己和日本人没关系,在这之前,你必须待在张家的监视范围内。”
“……”
他这么强势的下了决定,如同凡人的花月什么也反抗不了,只得暂时妥协在张家住下。
住便住了,反正这男人的宅子看起来挺华贵舒服的,她先住上一段时间,等他放松警惕后再找机会逃走。
可她很快又不愿意住了,因为这宅子里的下人实在可恶,好端端的给她名字前面加了个难听的姓氏。
张花月?听听这都什么跟什么,她自个儿的名字好好的,为何要加个“张”字在前头?
“姑娘,你现在可是佛爷的人,又住在张府,不姓张姓什么?难道姑娘姓花?老朽可不曾听过这个姓氏,再而姓张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若上街去遇着不长眼的混混了,报上名去,别人一听你姓张,肯定会忌惮三分,怕你是佛爷家里的人。”
负责给她安排住处的老婆婆语重心长的劝她,弄得花月不好与她一个老者辩驳,也怕还没住下来便得罪了一个人,就只得陪着笑脸不发一言。
……
次日,张启山领着齐铁嘴和张副官打算按照昨晚的计划出发去某处矿山,深入调查火车和怪虫的事情。
花月穿着一身丫环的衣服很不高兴,她觉得这衣衫太过寒酸,布料又粗糙的很,叫穿惯了绫罗绸缎锦衣细软的她甚为难受。左右不高兴,便丢下管家安排的活儿翻墙去了外头,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真是巧了,没走多久,就碰到了一袭长袍领着夫人去药房拿药的二月红。
作者有话要说:
二爷出场了,以及花月为啥会出现在火车里这件事,真的很难解释,除非她是妖怪,不然真的解释不通,所以先不解释,就住在佛爷家再说……然后……我觉得我有病……非要凌晨更文……我有病……
*
齐铁嘴:佛爷,这才第二次见面,你咋和这妖精亲上了?
佛爷:闭嘴,谁让你拽开我的?
八爷卒。
第7章 被欺负啦(7.22)
第七章
*
张家的下人还真把花月当成主子新买进的丫环了,一早起来,不由分说塞给她把大扫帚,要她把后院池塘边的落叶都给扫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花月怎么可能做这种粗活儿,她拿着比自个儿还高的扫帚胡乱比划着,待四周都没人后,果断丢了扫帚翻墙出去玩。
一路蹦蹦跳跳沿着巷子去了街上,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子,除了衣衫和个别新奇的物件外,其他东西倒和她那个世界的没什么不同。
花月转了半天有点子累,便捧着豆腐花坐在屋檐下休息。她可没钱,这豆腐花是花言巧语哄来的,卖豆腐花的小哥许是没见过她这么貌美可人的女子,一张小嘴好似抹了蜜糖,说出来的话儿甜到他心坎里,怕是叫他再送几碗豆腐花给他,他也是心甘情愿无半点怨言。
吃着吃着,一个一看就是达官贵人世家少爷的男子来到摊子前要买豆腐花。花月看他气宇轩昂相貌不凡,有意戏弄一番,便尾随其后寻了个时机佯装不慎撞到他身上,将他手里端着的豆腐花尽数打翻,还弄脏了彼此了衣衫。
“哎呀!这位公子,小女子不是有意撞到您的,还把您的衣衫给弄脏了,实在是罪过。”她满是愧疚的道着歉,一副不顾豆花滚烫急着帮他清理的模样,结果自然是“一个不小心”烫伤了手指。“呀,好烫!”
“姑娘没事吧?”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关心的出声,白净的手从袖里拉出一方手帕,“这豆腐花是刚盛起来的,烫得很,你不要动了,免得弄伤自己。”说着,他将手帕塞到花月手中,修长挺拔的身体往后退了退,自己动手把前襟上的赃物去除。
花月拿着手帕,有些讶异对方居然没有亲自为她擦拭,趁机拉个小手什么的。她愣了片刻,抬头去看他,见他眉清目秀双瞳剪水,两瓣薄唇轻轻抿着,肌肤与女子一般雪白细腻,着一袭月牙色长袍,领口绣着竹叶,举手投足间一股子温文儒雅的书卷气。
读书人?
花月眼珠子一转,心中暗笑。世间所有男子里,莫过于读书人最有趣了,看他们一个个嘴上说着男女授受不亲,身体却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什么规矩纲常,她稍稍撩拨几下就全忘了。分明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可心里又还在纠结该不该如此,看他们为难的样子最是好玩,往往能让她笑上好几日。
思及此,她有意再撩对方,正欲借还手帕之际与他来个肌肤相亲,一名女子倏地靠了过来,还捏着另一条浅色丝帕帮读书人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