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抬眼,说了令汉尼拔完全意外的话语。
“我知道杀人是什么样的。我知道人被切开是什么样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汉尼拔直直地看着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紧紧地盯着汉尼拔。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脑海里完全能够清晰地想象出,如果自己动手杀死面前的人,她会怎么下手。她甚至可以真实地想象出,当对面的男人被打断鼻梁,却刺中胸腔,那副场景是什么样的。
血流了出来,映红了双眼。
她确定自己从未杀过人。但是,这种感觉太过真实,仿佛真实地存在着。
“也不过就那样。我不喜欢。”
阿比盖尔将脑海中出现的幻觉抛弃,重新变得懒洋洋起来。
这个时候,她的情绪似乎好转了起来。
汉尼拔一脸茫然。
他所设想的可完全不是这样。
阿比盖尔可不会顾忌汉尼拔千四百转的心情,笑眯眯地感谢道:“非常感谢,医生。我就知道,找你是对的。你会让我的想法变得清晰。和你交谈完,我就能知道想要什么了。”
不,他并不清楚。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判断。
刚刚阿比盖尔所看着自己的目光,确实充满了实质的杀意。
可她的变化,却让他疑惑。
他问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能够睡得安稳。”这是她最大的梦想。
汉尼拔沉默地看着阿比盖尔。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有潜力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但是,她内心所拥有的对感情的渴望,让她呆在一定的界限内。
困在笼子的野兽。心甘情愿。
汉尼拔对阿比盖尔一向很宽容。
每次看着她,试探她,他总忍不住想到——
假使当年,曾经他还能够感受到外界,那么,未来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你将我的话反过来思考,作为自己的判断?”汉尼拔板起脸,“你真是太调皮了,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发现。
“作为心理医生,时时刻刻怂恿人去接受内心的黑暗面,可不对吧。”阿比盖尔歪着头问道,“难道不会被没收资格证书吗。”
汉尼拔笑着回道:“没有人会发现。是吧,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露出虚伪的笑容,“当然了。毕竟说话又不犯法。”
汉尼拔喜欢阿比盖尔的知趣。
可是,就是这个时候,他却听见阿比盖尔说道。
“那,作为回报,可不可以借我点钱呢。最近我们家手头比较紧。”
他们的财产和房屋全部被法庭判给了那些受害者,作为赔偿。她和妈妈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幸好有威尔一直帮助她们。
汉尼拔一脸深意地看着阿比盖尔。
作者有话要说: 汉尼拔的内心是懵逼的
☆、37.失控
汉尼拔深深地看着阿比盖尔。他没有理由拒绝。“当然可以。”他问道,“你需要多少?”
“您真是太慷慨了。”阿比盖尔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她笑眯眯地问道,“你有多少?”
“……”汉尼拔忍不住笑了起来。
最终汉尼拔给了阿比盖尔一张银=行=卡,将她打发掉了。
他送阿比盖尔来到门口,温和地说道:“再见,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转过头,不解地反问,“你不送我回去吗?”
汉尼拔微笑着回道:“我想,你现在能够自己回去。”
阿比盖尔不好意思地笑着回道:“可是,我没有零钱。”
“……”汉尼拔脸上的笑容稍稍有些僵。
从汉尼拔家离开后,阿比盖尔的心情顿时安定了许多。
汉尼拔独特的看法让她有了一种全新的角度去思考。
他所设想的那些可怕的画面,那些极端的想法,只有清晰地说出来,才会让她更加清楚,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看着他,和他交谈,反而能够变得坚定,变得理智,变得清醒。
“确实是一个厉害的心理医生呢。”阿比盖尔突然有些感慨。
坐在出租车上,有点无聊,她干脆打开了手机,在汉尼拔的个人网站下面用【世界之王】的网名写下评语。
说真的,真的是一个好人啊。
带着银=行=卡回家,告诉妈妈这是出自威尔的朋友的一份心意,妈妈满怀着感激之意收下。
汉尼拔的热情帮助,让妈妈对这位并没有多接触的男人生出好感。
为此,妈妈特地打了电话给汉尼拔,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情。
电话那头,汉尼拔表示这是自己一份心意,不用客气后,才挂断了电话。
想到自己是怎么把钱借出去,他就有些好笑。
他不确定阿比盖尔是不是本能地察觉到了他的真实面目。以她作为食人魔女儿的经历。
但是,她确实是一个聪明而且狡猾的女孩。
并且,在他接触后所带来的变化,他所预料的完全相反。
有了汉尼拔及时的金=钱帮助后,阿比盖尔和妈妈的生活稍稍变得好过了些。
在她们开始她们的生活前,起码给了她们一个喘息的时间。
阿比盖尔和妈妈依旧避免过多出门。
坐在餐桌旁,阿比盖尔看着黛西发来的邮件。
在她们家出事后,黛西一直想回来。可是,她那边事情正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一旦收手,就前功尽弃了。
阿比盖尔安抚黛西,她能够自己应对,并且写了一封长长的邮件,才说服黛西暂时不要回来。
解决掉她们。这样她才能放心自己的后背。她这么对黛西道。
而今天,她收到了黛西的好消息。
【一切就快结束了。等我回来。——黛西】
阿比盖尔不禁露出笑容。
早晨,阳光暖暖的,呆在家里,不和外界接触,暂时什么都不理睬,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停止,美好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
她抬起头,看着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眼神变得柔和。
就是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仅仅是在第二天,从汉尼拔的口中,得知阿比盖尔宁愿和汉尼拔借钱,也不联系他的时候,他立即赶到了阿比盖尔的家中。
威尔站在门外,心情焦躁,越想越觉得阿比盖尔其实是不信任他,或者,想远离他。
难道是他太突然的热情引起了她的怀疑?
阿比盖尔在催促的敲门声中,赶紧打开了门。
看着突兀地出现在门口的威尔,她愣了愣,问道:“威尔,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威尔板着脸,严肃地回道:“阿比盖尔,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如果是你需要,我可以将我所有的积蓄给你。”
阿比盖尔没想到威尔是为那事而来的。而且,她也没想到,汉尼拔的根本将她卖的这么快。
她无奈地挠挠脸颊,邀请道:“你先进来。”
威尔走进屋内。
厨房内,妈妈看见来的是威尔后,笑着招呼道:“是威尔啊!你稍等下,我给你煮一份热腾腾的咖啡。”
“麻烦您了。”威尔礼貌地回道。
客厅内,阿比盖尔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
因为他们不熟悉,还是,不能信任他?威尔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我明白的。是我的错。我的做法太冒失了。”
“不是……”阿比盖尔一眼看去,就知道威尔在胡思乱想了,“我也关心威尔。我不想让给你造成困扰。”她看着威尔,说着自己内心最柔软的想法,“你对我们太好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滥用它,使用的次数太多了,也许……它就会消失得更快了。”她微笑着回道,“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在这个时候,还一直站在我们身边,支持着我们。”
威尔露出开心的笑容。这算是认可吧。
“没有关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阿比盖尔有些受宠若惊。威尔深沉的感情,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幸好,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起来。
阿比盖尔看着来电显示的陌生号码,迟疑地接听了电话。
“哈喽,艾比,好久没有和你联系了,我非常的想念你。当然,黛西也是。你可以来一下波特兰吗,我有点事需要你帮下忙。”艾达琳的声音甜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那一刻,阿比盖尔的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漫天铺地的好感和欣喜之情压倒了所有的一切。理智燃烧殆尽。
阿比盖尔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和理智,咧开嘴,高兴地回道:“真的吗。好啊。我现在就出发。”
“那真是太好了。非常感谢。”艾达琳笑着回道。
阿比盖尔挂掉了电话。
她控制不住自己,一直保持着那副开心灿烂的笑容,自顾自地喃喃道:“我得去波尔兰。我现在就得走。”
她拿着钱包和手机,就往门口走。
看着接完电话,就有些过分兴奋的阿比盖尔,仿佛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就要离开,去其他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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