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这样的孩子吗?她又来自于什么样的家庭?
如果换成了另外一个普通人可能会觉得加布里埃尔的表现有些可怕,不过福尔摩斯不同,他却是产生了好奇心,像他这样的侦探必然会有好奇心,一般情况下他在与一个人相处不久就能判断对方的来历(比如一下就推断出好朋友华生的经历),但此时却遇到了一个谜题,这让他有些小小的兴奋。
在揭开莫里亚蒂的罪行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已经留下了书信给华生,‘如果我能为社会除掉莫里亚蒂这个祸害,那么我情愿结束我的侦探生涯。我可以说,我完全没有虚度此生。如果我生命的旅程到今夜为止,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视死如归。’*
没有想到能在一场恶斗还能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福尔摩斯难得地想要研究一下,就当做是大战过后的放松。
那就暂时让辛格森先生有一位女儿吧,这几天辛格森先生的女儿都在养病,父女两人还没有好好谈谈,是应该进行一场对话了,不能让一位父亲只知道女儿叫做加布里埃尔。
“你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在这里也停留了一段时间,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去哪里全部由父亲决定吧。”加布里埃尔猜测福尔摩斯一定不会回英国,虽然有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说法,可这时的伦敦并不适合出现一个疑似福尔摩斯的人出现。
这也符合加布里埃尔的选择,虽然她认为魔法部无法得知突袭阿兹卡班的人是谁,但依旧想要避避风头。“也许父亲可以选择一段全球旅行,女儿愿意一同前往。”
福尔摩斯原先是准备进行一场全球旅行,但是他并没有决定要带着‘女儿’一同参与其中,他们的父女关系需不需要维持那么久还需要看具体情况。“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来自何处,在这个过程中说不好就被当做拐卖儿童的罪犯了,你不会希望你善良的父亲被人误会吧。”
所以,请说出你的身份来历。
“很抱歉父亲,关于这一点我也无能为力为你解惑,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加布里埃尔听出了福尔摩斯的言下之意,可惜的是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知道自己从何时何地来,这却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至于其他的事情全都记不清楚了,如果可以,我希望父亲为我解开这个疑问。”
最高明的谎言是七分真三分假,加布里埃尔刚才的谎言就是如此,她确实不记得很多事情了,包括她的受伤原因,是什么引发了神秘事务司的爆炸,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很好,福尔摩斯在消灭了莫里亚蒂后接到了一个新委托,去查清一个失忆女孩的身份,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委托,委托人目前付不起金币,还要被委托的侦探负担生活费,真有这么好心的侦探愿意接下这种委托吗?
从实际的角度出发,如果父女两人一起上路,当然能更好地要避开莫里亚蒂手下的耳目,这也是福尔摩斯最初认下一个女儿的原因,但真要把这份伪装的关系继续下去吗,继续到一个什么程度?
福尔摩斯承认他对古怪女孩有些探究的兴趣,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去养孩子,这对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问题。
加布里埃尔知道选择权并不在她手里,眼前的这位侦探先生并不冷漠,却也绝称不上乐善好施,从这些日子短暂的相处里来看,他不会是一般意义上的慈父。
“我虽然没有了记忆,但失忆并不代表一个人性格大变。我想我不会成为父亲旅行中的负担,反而两个人的旅行能相互帮助对方,也能减少孤单感。”
加布里埃尔没有巧言令色,她甚至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在短时间偿还给侦探先生旅费,只能等待侦探先生做出决定。
福尔摩斯沉默着看了加布里埃尔一会,最后他露出了一个浅笑,“辛格森小姐,请你做好准备,我们就要一起前往意大利了,第一站暂定为佛罗伦萨。一场父女的环球旅行,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还好,你的父亲我并不畏惧意外的发生。”
☆、第5章 父亲大人,什么能诱惑您
加布里埃尔与福尔摩斯从瑞士前往意大利中部的佛罗伦萨,一路是马车前行,两人并没有匆匆赶路,而是一路慢悠悠地欣赏着景色。
为什么要去佛罗伦萨,福尔摩斯说就那里有很多能看的东西,比如说百花圣母大教堂、乔托钟楼、圣乔凡尼礼拜堂、乌菲兹美术馆、维琪奥王宫等等。
对于去了那些景点可以欣赏哪些艺术品,福尔摩斯仿佛如数家珍,好像他真是一个心态平和的一位中年绅士,在忙碌了前半生之后,终于放下了纷扰的工作,与女儿一起欣赏起世界的美好。
但加布里埃尔很清楚这并不是福尔摩斯的全部面目,他也许喜欢欣赏艺术品,但也止步于欣赏而已,他仿佛一座休眠的火山,那个可以引起火山喷发的诱因被藏了起来,直到某一天重现时,这座火山就会活过来。
这个诱因不用多加揣测就知道是有挑战性的案件,可是福尔摩斯已经死去,莱辛格先生与侦探的设定完全没有关系。
这让福尔摩斯变得更加沉默,他对于加布里埃尔并无太多的耐心,偶尔有兴致会说起那些油画或是教堂的建筑,可惜加布里埃尔对此却是兴致缺缺,她急需了解的是十九世纪末的欧洲大陆社会现状,比如说标准的四磅面包价值几何,购买一辆自行车需要多少钱,一位中产阶级的男士结婚生子要准备多少家当,一位单身女性收入几何就能生活地很好了。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加布里埃尔才真发现一分钱会让英雄末路的真实感。
而对于加布里埃尔想要了解的这些问题,福尔摩斯宁可看着马车外的野花在太阳下舒展花瓣,却没有半分为她解惑的*。对这样无视你保持发呆状态的父亲怎么办?
加布里埃尔首先就是想起了她已经记不清面目的魔药教授说过的话,‘我不像是英国的那位魔药大师,会对你们说制作魔药能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而是告诉你们一个实在的道理,魔药能帮助你们在一穷二白时,最快速的拥有一笔原始资金。因为它取材于自然,我们也不像欧洲大陆那样一定要用魔杖才能熬出魔药来,可以说是无本万利的生意。’
如果我是一位魔药大师就好了,加布里埃尔终于在此时有了这个奢望。
她对于曾经的学习经历记得不多,她只知道自己毕业于美洲的魔法学院,也隐约有印象,美洲大陆的魔法体系与欧洲大陆是有所不同的。那里有本土巫师,他们不怎么使用魔杖,魔杖是欧洲巫师的发明物,就像埃及的巫师与亡灵法术牵扯颇深一样。
后来魔杖也传入了美洲大陆,而美洲的巫师对于魔杖的依赖程度没有欧洲巫师深,对于魔杖的感情也是如此。这就是为什么加布里埃尔会在自己的魔杖上附加了其他功能,充当了任意门钥匙,可能这在欧洲巫师眼里如此对待魔杖是罪大恶极的事情?
话说回来,前面说到了魔药制作,美洲大陆与欧洲大陆也有着不同的体系,一大区别就是美洲巫师可以不用魔杖就能制作魔药。谁让早年间,美洲大陆根本就没魔杖这东西。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加布里埃尔的魔药成绩平平,那些魔植到了她的手里总是特别活泼不受约束,它们很不甘心就这么被熬成一锅味道古怪的药,总是要采取各种反抗手段,坩埚炸裂是常有的事情。
为什么这些记忆都还保存着,不是说人的大脑有选择性保护功能,这些黑历史应该全部忘记才对。不过她并不会因为炸裂坩埚而自卑,就算她隐约记得她的魔药教授从未给过她微笑,在后来她却是知道了这是体内魔法属性问题,她就是传说中特别招魔药恨的巫师。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属性,人不能太完美那就虚假了,而她的缺点却反而证明了她真实的出众。
加布里埃尔表示这不是一种格兰芬多式的自大,请原谅她把格兰芬多当做了形容词。
如今让加布里埃尔望草兴叹的原因,并非在一场时空旅行后魔药成为了她炫丽的梦,而是让她看到了一条真实可行的致富之路。如果她是魔药大师,如今就不会生活拮据,不知如何去赚取金币了。
提起魔药就不得不说加布里埃尔如今的身体状态,在一场来去匆匆的高烧过后,她的体内翻腾的魔法波动倒是平静了下来。她能感到体内的魔力是在自行舒缓,短期内只要不乱用魔力就不会引起大事故。
然而,作为一个暂时放弃使用魔法的小女孩,请告诉她如何在十九世纪末,在跟随父亲旅行的过程中,怎么赚到零花钱?没有钱财傍身总是有种不安全感。
这些话,加布里埃尔没有办法对福尔摩斯倾诉,只能默默吞下这口血。果然曾经脑子进的水(认为学不好魔药不必惊慌),如今就成了眼角流出的泪(那是与致富之路一线之隔的悔恨)。
当然,加布里埃尔并没有流出真实的泪水,刚才那句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段。
福尔摩斯看到加布里埃尔能这么沉得住气,在面对自己的冷漠态度时,还以加倍的沉默,突然有了一种诡异的父女性格相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