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是夜妖,却比夜妖多了几分刚劲;若说他是雕塑,却又比雕塑多了千百份致命的吸引力。
审美零分的香克斯见状,又叫了他一声。
他这才悠然抬起手,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故意朝着香克斯的方向,轻柔地吐出圆圆的烟圈!
烟雾缭绕中香克斯简直要气炸了有木有!
他撑起上身,准备找对方理论,却一个不慎,看到了对方眼里...有着浓重的怅然。
未等香克斯说话,米霍克径自捏碎了还在燃烧的雪茄。
随即,他摊开手心,又一阵夜风吹来,那被强大的握力碾成碎末的雪茄粉末,翻着卷的、翩翩然被吹进海水中。
须臾间失了踪迹。
而后,他站起,就在香克斯眨眼的一瞬间,跃入海中。
此时贝克曼刚好走出船舱,亲眼见证了米霍克跳下去的全过程。
他淡定地走到香克斯旁边,手动合上自家船长掉到地上的下巴,道:“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比什么劝说都有用。”
“他......”香克斯看着泳姿如鱼般赏心悦目的米霍克在水里映上来的、模糊又晃动的影子,不解地回头看着贝克曼。
贝克曼笑笑,拿出一根和米霍克刚才那根一模一样的雪茄,点燃:“不是谁都像你这样一杯酒就解千愁的。”
“喂!是你给他的雪茄吗?!你把鹰眼带坏了啊!”
贝克曼笑起来,一口烟喷到香克斯脸上:“你把他别带智障了就好~”
“啊啊啊!呛死...咳咳咳...呛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
在很多年以后,同样是在贝克曼的目睹下,同样在夜晚,同样在香克斯的船上,另一个有着金色眸子、墨色头发和白皙皮肤的小女孩也带着怅然跃入海中。
那个小女孩,正是多年后,米霍克的女儿朱洛基尔.米切尔。
虽说米霍克是游泳,他的女儿是跳海,但是那一幕依然触发了贝克曼关于今晚的回忆——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约莫半个小时后。
米霍克全身湿透的回到船上。
他去浴室冲了冲澡,回到船舱里,换好衣服后,拿起黑刀“夜”走了出去。
坐在瞭望台上吹风的芍琪注意到了他,立刻通知香克斯。
香克斯赶到船尾时,只见米霍克已经轻车熟路地将一艘小木船扔到了海面上。
“鹰眼!你做什么!”香克斯气愤地大叫。
米霍克从船尾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到小木船上。
他抬眼,金色的鹰眸中绽放出坚定无比的光芒。
“香克斯,我要走了,你回到你的航路去。”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震动着香克斯的耳膜。
“你疯了!大半夜出什么海!”香克斯气愤地抄起一把匕首就撇了过去。
本来是刺米霍克,却没想到对方接个正准。
“谢了。”米霍克扬扬匕首,他的冷静镇定与香克斯的抓狂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要去把我的女人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米霍克的迷妹们,大声叫出来吧,鹰眼就是这么迷死人的帅!
分成艾达和米霍克两边同时进行剧情的写法,就是为了形成一种“双镜头”的既视感。
表达一种他们俩共有的细腻情感。
怀念不如相见,所以米霍克任性出海啦!
(依然求留言,不解释,我就是这么直接)
第115章 你我之间无形的河
鲸湾。
夜晚九点。
艾达因为自己引来战国而导致密修受伤而歉疚,这天下午,她愣是不理会密修万般拒绝,留在医院陪他聊天、看电视、听音乐。
这几天的密修正在独自经历最伤心难捱的日子,令他难捱的不是他的腿,而是医生告诉他——
“你的腿受到的伤害难以痊愈,今后,你会成为一个瘸腿的残疾人。”
密修因为没能保护艾达而自责不已,也因为残疾的未来而更加难受。“何去何从”成了问题,他不能回到爱玫屿去,也不能留在鲸湾,更不能完成自己刚刚在前几天定下的“守护艾达直到她找到归宿”的目标!
真是可笑啊,刚立下志向,宿命就打了他的脸。
他不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男人,也不如堂吉诃德家族的那些硬汉。所以他的心情被艾达一下看出来。
为他做手术的医生本着负责的原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以为艾达是这个岛的掌权者,所以不敢有丝毫怠慢和欺骗,对艾达全盘道出了密修的情况。
艾达听后,却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平静地陪着密修,一如往常。
一开始他们在海王类肚子里的时候就是朋友了,所以,会一直是朋友。
歉疚也再没什么用,应过好以后的日子才对。
艾达的确发觉自己的心境在改变,然而生活还在继续。
想到这里,她起身,看了看霓虹灯闪烁的窗外,对密修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然后掖了掖他的被角:“我改天再来。”
密修眼里倒映出霓虹,他也对艾达温和的回以微笑:“谢谢你,艾达。”
艾达摇摇头,对他摆了摆手,走出病房。
他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眼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他多么想挽留她,哪怕再留10分钟也好...可是,他一个残疾人,有什么资格说出挽留的话呢......
夜晚微风正好。
艾达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走回宅子去。医院距离宅子不远不近,走起来大致要半个小时。
为了她的安全(防止她逃跑),两位女仆和三位保镖跟在她身后,耐心地亦步亦趋。
艾达拍拍腰间“映”的刀柄,对刀喃喃道:“都是因为你啊,害得他们以为我要造反~可是出门不带你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吧,老朋友!”
刀自然是不会答话的。
艾达莫名觉得自己的刀如果有属性,应该是个傲娇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呋呋呋~独自一个人笑什么?”
一个调笑中带了丝丝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艾达闻言,不可置信的瞳孔紧缩了两下,猛地转身!
要不是路灯是崭新的、明亮的路灯,艾达几乎都要以为那人是灯下的幻影!可是那人却是那么清晰地...站在路灯下。
女仆和保镖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暗处。
鲸湾路过的居民奇怪地看着他们熟悉的“代岛主夫人”艾达,以及那个高大的、穿着花衬衫、五分西裤、男式船鞋的陌生奇怪男人。
自从鲸湾被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接手以后,就一直是罗西南迪来回于鲸湾和别的岛之间。人们知道岛主的存在,却并不知他相貌怎样,身高多少。
居民们见状,站住了脚步:“夫人,您需要帮助吗?”
吃惊的艾达被唤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于是连忙摆手:“谢谢谢谢,是熟人,没事的。”
居民们这才放心地离开。
明哥斜靠路灯杆,双手插在裤兜里,对着艾达痞痞一笑:“看来你习惯了这个称呼了啊~很好。”
“......”
艾达没有接话,只是用眼神上下打量他。
明哥被看得有点奇怪,对她招手:“过来,艾达。”
“不。”艾达干脆地拒绝:“我们算是偶遇呢,还是偶遇呢?”她的眼中倔强的神采比以前更多,明哥却出奇地不会感到不愉快。
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在这里生活,和这里的人们和谐相处,他的心里蓦然有一种放心。
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是偶遇。”明哥道:“我把我的香氛忘记在了鲸湾,今夜,专门来取~”他的嘴角有邪恶魅惑的笑意,正在扩散开来:“你是因为我来得太迟,所以生气了?”
艾达一愣,她竟是没有发现自己的情绪在产生这样的变化。
是的,她不知道为何刚才确实在生气。
【怎么,因为在不远的将来要按照战国的“旨意”嫁给他,所以现在开始又有感觉了?你怎么如此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她坦荡地听着自己内心传来的诚实的骂声,倒是比起之前的迷茫困惑,有了更多坦然。
于是她没了计较的心情,声音柔和却不暧昧。她抬头问他:“你还好吗?”
明哥看着她不远不近地站着,她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道,似乎那风铃一样好听的、他熟悉的声音在传来的途中被路灯变得模糊。
他突然觉得,艾达在他和她之间划出了一条河流。
她曾说过在意他的话,也为他流泪过,他们曾亲密地共睡一床而不逾越,更曾以他的血液相融于她的血管内...
为什么突然有了陌生感?
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把戏?
对艾达主动次数过多的明哥有了一丝疲惫,只是,他认为这是自己今晚的强行长途跋涉所致。
这样的战后相见,不是本应当拥抱,应当热泪盈眶么?
明哥弯了弯嘴角,回答她刚才的那句问话:“嗯。”
艾达看他做了肯定的答复,却也不上前。
她今晚的头脑很清晰,尤其是现在——
她不能像两年前抱着米霍克的裤腿,强行查看他腿上的伤口那样去看多弗朗明哥的伤口。
也不能质疑他的回答。
因为多弗朗明哥和米霍克不一样。
米霍克是她的竹马,存在在她天真烂漫的过去;
多弗朗明哥是她的未婚夫,她只能成熟地面对他,相敬如宾是再好不过。
相敬如宾,是心平气和,是不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