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思路一滞。
“至少——我还没碰见过,暴力无法解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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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与四方道长认识。
两人的年纪相差很多,但风向来喜欢与这些德高望重之人结交。虽说相处得不多,可几次的会面中两人还是相谈甚欢。
风自然是见过那从小跟在四方道长身边的大徒弟——安阳。他与风年纪相仿,天赋之高令当时的武林对他寄予厚望——可惜后者谨从师父的命令修身养性,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四方道长还有两个徒弟,风一开始几次都没见到过。只听道长提过几次、是需要深度改造的顽童。
自私、残忍、傲慢、狂妄——几乎一切除了懒惰以外的贬义词都能与他的性格完美契合,不露丝毫边角。
这是大的那方——还有一方小儿,四方道长正是担心会被年纪较大的一方带坏,所以才收了两人为徒,希望能稍微掰正两人的性格、让他们的未来不至于那么苦痛。
现在想来,这肯定是洛阳与长安了。
说到底这只是别人师门的事情,加之四方道长并非特别愿意谈及这两人,所以风之后也没太关注这边。——直到真正与其中之一的洛阳碰面。
那时候大概是武道大会的前些时日,洛阳找上门来。
年纪轻轻的她当时还在发育期间,小小只的模样、周身却布满了沉重的戾气。这股气势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在她身上毫不突兀,她本人也并不知晓。
风当时被她质问了什么早已忘记了,只记得之后与她两度交手——她的天赋在已然落魄的武林当中确实少见,可这样的人长大,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令人苦恼。
四方道长曾就这件事找过他,希望风能跟洛阳好好谈一谈。
“——长安的性格太偏激了。……他希望能跟洛阳好好地活下去,可并非一切都是他们的敌人啊——”
似乎比起身为师父的四方道长、洛阳要更信任长安的说辞。
对方的拜托,风也没处回绝。他要找到洛阳确实容易,那时候的她总是埋伏在风身边,伺机而动。基本随手从旁边的灌木丛中一扒就能捞出一只。
“……你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你很强。”
那时的洛阳还没长成现在的模样,从头到脚平平板板,看着要舒服许多。就算被风拧在手上也没怎么慌乱,一对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的破绽,同时回答道:“师兄说,击倒了强者后,才会有人尊敬,才……不会有人排斥。”
确实说法没错,可方向错得一塌糊涂。
“四方道长没告诉过你吗?”
风放下手上的洛阳,对她微微一笑,“暴力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可以的话,我可以让你看看,不过我前几天才收到一封意大利的信件,近期可能,……要去那一趟。”
意大利的信件上印着不知哪儿的火漆纹饰,内里的文字一眼就能轻易挑起人的探寻之心。比起留在这儿掰正一个并不熟悉的小孩的扭曲性格,风确实更偏向于发生在另外半个地球上的有趣的事情。
“总之,记住,暴力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等我回来后,我们再深入讨论一下这点吧。”
他蹲下身揉了揉洛阳的发顶,柔软的头发中偶有较短的碎发戳到掌心,有些发痒。
“真的吗?”
“你可以去验证一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
未知的寄件人、未知的事件、未知的国度。
在一切都是未知的地方,没人会知道多久以后才能归来。
不过,他只是被四方道长拜托罢了——等她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之后,会被四方道长带回去吧。
应该会吧?
——怎么可能。
至少,无论是当年的风还是现在的风,都不会想到,洛阳所谓的验证方法,是去寻找“暴力无法解决的事情”。
她的思路从那时候就不会拐弯儿。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起现在的前.凸.后.翘,风比较喜欢当年的小萝莉。
洛阳:哦,那词儿咋说来着?恋童癖?
风:……不是,只是当时的看上去更……
洛阳:这样看来我已经超过了小萝莉的年纪了,再见。】
#不要提醒女人她的年纪#
明明这篇才刚开始,就想到了下篇的梗了【手动再见】
倦怠期夫妻←直接从结婚后多年开始写哈哈哈老样子这本完结后开
至于男主,继续嫖师匠还是改嫖二雀呢【小近痴汉(?﹃?)】
☆、章九 方法
清晨。
应该是清晨,而不是凌晨吧?
风睡醒——或者说被吵醒时,天还没亮。
现在的季节在一年的尾巴、也是最为寒冷的时候。这时的太阳总是爬得很慢,加之不知是否是洛阳奇怪的癖好,家里的钟表都被她拆了扔掉,此时醒来的风根本
☆、章十 脚滑
有关于,洛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工作的。
“挺早以前吧?”
洛阳收拾了一番东西,裹上了一件衣服。灰色的大衣穿在她身上十分朴素,再加上似乎是一套儿的圆顶灰帽子,将她上下但凡有点特色的地方都尽数遮盖了。
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个来抓男朋友出轨的苦情女。
她活动了一下右手,站在一栋居民住宅的楼梯间内。透过玻璃幕墙遮挡了半分的画面观察着下方的景象。
手边站在楼梯扶手上的,是被托儿所拒收的风。
“你喜欢这份工作?”
他面上并未显露出得知无法再去托儿所的丝毫悔恨,反而落得一身轻松似的提出了问题。
“没法子,以我的水平,只能干这种事儿了。”
视野当中走出来了一位身着朴素的中年妇女——仿佛她只是生活在这个小区当中的平民百姓一般。洛阳唇角微微上挑了几分,从趴在扶手上的动作、转为站直了身子。
还不忘动了动右手。一阵顿感由脖颈上传来,她轻哼一声,继续跟面前的小孩子说着以前的趣事:
“曾经我去经商玩过一段时间啊,就是去我师兄那个公司。……然后、总之发生了很多啦,最后就被难得生气的他给赶了出来。”
“……”
风想不透洛阳当时究竟做了什么,会让那个那么溺爱妹妹的师兄大发雷霆。
“讲真,我确实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没打算去学。”洛阳嘿嘿一笑,自甘堕落的话语极其容易让人对她产生糟糕印象,“那些东西太无聊了、就我这行业,学来干什么?在杀死目标前还恶意满满地为他剖析一番他的死亡过程还是他的消失对社会的影响?”
她轻哼一声:“我看上去像话那么多的人嘛?”
“……”
挺像的。
对于这种话题,风一般只会在心里默默地应上一句,而没有多说。要是接下了,洛阳就会在这个话题上没完没了地继续下去——确实挺话唠的。
不过身边有个话唠的人也不赖。
“你在这边等着我啊。”
似乎是楼梯间不如外面凉爽,洛阳随手抠开了灰色大衣最上方的扣子。里面白色的高领毛衣夹着黑色的毛线,看着就让人十分想窥探下方的黑色构成了何种图案。
她交代了风一句,便顺着楼梯往下走去。
风没有跟上。
被托儿所拒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无奈之下洛阳只能拎着他四处乱跑。几次下来意外地发现他能接受这种血腥场面——而且什么都不会问——后,她愉快地接受了风在她工作的时候同行。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省了托儿所的费用不是嘛?
最近家计困难的洛阳没有考虑到这些血腥画面对一个婴儿的幼年教育会有多大的影响。
直到,自家那傻儿子屁颠儿地跑到自己面前,说也想当杀手时。
……
那个时候是位于冬天的尾巴。
洛阳刚刚才从新年的热闹氛围中回过神来,蹲在阳台上看着远处七彩缤纷的烟火,听着耳边令人烦躁的轰鸣声,想着该怎么把那群烦人的家伙给送进黄河里喂王八。
声音吵得她胸口闷。
她拧起眉头望向远处。胸口的顿感一阵阵传来——新年前的任务里,腰上被反抗的目标给踢了一脚。当时没什么感觉,最近却越来越难受了。这感受与先前右肩的刺痛不同,给她的大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我做了汤圆,要吃吗?”
风推开落地玻璃门,轻声问道。声音在烟火爆炸中不太真切,洛阳却仍旧清晰地听见了。
她应了一声,起身走了进去。
其实洛阳这儿没什么过年的气氛。
原因无他,洛阳压根儿就不会照顾人。一些一个人生活必须的家居技能还是会一些的、可煮饭这种事情,她秉持着能不学就尽量不学的理念,竟然至今都不会半分。
风还记得她拎着个泡太多奶粉的奶瓶子给自己喝的画面,当时好像还抱怨了一句为什么他的奶嘴不能用。
总而言之,洛阳家今年的新年气氛,还多亏了风这小婴儿大展厨艺做出的一桌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