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沉默地注视我,许久,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身后的警察站了起来,指指手表。
时间到了!
我看着她被警察带着离开了接见室,妈妈站起身,长叹,看着我,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好,不能让她觉得只要说句做错了,不懂事就能得到原谅。紫菱……”她掩面,叹息着离开了接见室。
外公双手负在身后,淡然地随着她离开,而我随着他们走出接见室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莫名想起了紫菱写的那首小诗,恍然记得其中有一段是那么写的:“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
紫菱当初写这首小诗时,曾经怀抱着多少梦幻的遐想,多少少女的哀愁与情丝,却未料到会一语中的,终究是——
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我的生日,真好,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还在看这篇同人文的亲们,我还有一章就彻底结束这文了,也填平了这个长达八年的巨坑。其实,这一章本来想这一章就做终结章的,用紫菱的小诗做结尾,在我看来很完美,但是,又想起了费云帆这里还有一段情节,还有汪展鹏告绿萍,以及舜娟和汪展鹏的离婚案,还有祝婉清的结局,巴拉巴拉的,全部忘记写了,我也是醉了,这些决对不能放番外啊,会让人觉得这个作者好太监啊,什么都没说完就歇菜了,所以!!!!!
还要写一章!!!!!
也好,估计更新在生日当天啦!也算是个特别的纪念吧!
☆、第九十三章 尾声
汪宅。
我走进紫菱的房间,看着那一整面的珠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长时间的无人料理,原本熠熠发光水晶的珠帘,已经落满了尘埃,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像一个心情不怎么好的人,垂头丧气的。
我伸手轻抚珠帘,珠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这个也要带走吗?”费云帆斜依着门,望着我问。
我点点头,“这是紫菱最爱的珠帘。”
费云帆走进来,自我身后将我轻轻拥进他怀中,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那我叫师傅进来拆?”
“不用了,我来就好。”我靠着他的坚实的胸膛,仰头盯着珠帘许久,忽然突发奇想地说:“你说,如果当初车祸,断了腿的人是我不是楚濂,紫菱嫁的人不是楚濂而是你,现在,会是怎样呢?”
费云帆低低地笑起来,“没有这样的如果。”
我歪头看他的脸,固执地问:“人生有千万中可能,按照你当时对紫菱的欣赏,她嫁给你,也不是不可能吧?”
他低头,凝视我着,慢吞吞地说:“如果我没有遇到那个黑夜里的illusion,也许现在,我依旧游戏人间。所以,你的如果是不成立的。而且”他拥紧了我,“我是很欣赏那时的紫菱,但是,真正让我从迷惑到迷恋,真正走进我心里的人,却是你。”
我的脸一定红了,为了掩饰我的不好意思,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笑着说:“好啦,我就随便说说啦,你说我的如果不成立,那就不成立啦!我们赶紧把这面珠帘拆了,东西就差不多整理完,可以带走了。”
费云帆含笑看着我搬凳子,就在我打算站到凳子上那一刻,突然上前拦腰抱住我,我吓了一跳,问:“你干嘛,吓到我了!”
他把我放到床边坐好,无奈地耸肩说:“你这样拆珠帘,真是要我老命了,我来拆。”说着,他走到珠帘旁,只轻轻一伸手,就轻而易举地将一串珠帘从挂钩上取了下来。
好吧,你个高,你厉害。
我抱膝坐着,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将珠帘一串串摘下来,放进纸箱子里。
曾经,紫菱和我一起将这珠帘一串串的挂上,现在看着它们被一串串取下来,就好像这个家,曾经被我们一点点装饰起来,填充起来,如今,这个家没有了,所有的一切,又要一点点的被运走。
汪展鹏起诉离婚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妈妈的律师拿出了他婚内出轨的证据,主张少分或者不分给他财产,最后,他只得到了一份他和妈妈联名的银行存款,不多,大概几十万,这应该足够他活下去。
而他起诉我的那个案子,开庭的时候,我和妈妈都没有去,出人意料地是,他的证人当庭反水,拿出了汪展鹏挪用倾吞公款的账目,到最后,他失去了最重要的证人和证据,败诉。
败诉以后,我们都以为他会再次起诉,但是他没有,并且,很快地离开本市后,去向不明。
而他的祝婉清,正等待着法律最严酷的惩罚。
这大约算是终于剧终人散了吧?
我回神,注视着费云帆认真地拆着珠帘,问:“你准备好了吗?”
费云帆边摘珠帘边漫不经心地问:“准备什么?”
“你不会忘记今晚去我家吃饭了吧?”我怀疑地看着他。
他手一顿,旋即恢复,继续摘珠帘,淡淡地说:“记得。”
“不紧张?”我继续怀疑地看着他,看起来,他好像真的很镇定,和刚开始知道要去我家吃饭时,表现得不太一样呢!“费云帆!”
费云帆不紧不慢地摘下最后一串珠帘,拍拍手里的灰尘,抬眼望着我,露出一抹笑,挑眉说:“怎么了?”说着,走到我面前,俯身看我,笑:“你希望我紧张呢?还是不紧张呢?”
我回视他,他专注地看着我,我说:“我当然希望你不管紧张还是不紧张,都能正常发挥。”
“那么,我没有正常发挥呢?”他问,“万一你外公不许我们在一起呢?”
我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哪有人会还没开始就说丧气话的!”
费云帆微笑,说:“这并不是丧气话,我习惯做最坏的打算,迎接最大惊喜。”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问:“是吗?那如果”
他蓦地吻住我,我的如果被他坚决地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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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费云帆在我家并没有受到刁难。相反的,妈妈对他似乎很是欢迎。就连晚餐时候,我以为外公会有什么大招为难他,结果,两人却相谈甚欢。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饭后,我们坐在客厅里喝茶,气氛融洽得叫我心里愈发疑惑,妈妈在昨晚还提醒我,费云帆要过外公这关,真的不太容易。
就在我不解的时候,外公抬头看了我一眼,旋即对费云帆说:“我们去书房。”
费云帆微笑着放下了手里的茶碗,点头说:“好。”
外公对我和妈妈说:“你们娘俩慢慢喝茶。”说完,就缓步出了客厅。
费云帆临出门前,冲着我安抚地一笑,关上客厅的门。
我转头看向妈妈,妈妈气定神闲地喝着手中的茶,淡淡地说:“别看我,看我也没用。”
“妈!”我叫道,“我也没说什么啊!”
妈妈朝我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既然那么担心,还坐着干嘛?”
我一怔,对啊,我确实有点担心,但是没人规定我不能去偷听吧?我笑嘻嘻地笑起来,跑到妈妈身边,抱住她亲了一口,“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我走到外公书房门口,就看到成管家正站着,他看到我,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上。
我疑问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问:“外公让你守着?”
成管家微笑,点头。
我不由有些失望,看来是偷听不成了。
他冲我招招手,接着走了几步,看着我,示意我跟着他走,我犹豫地看看书房大门,又看他再次招手,想了想,默默地跟着他进了外公书房隔壁的那间房里。
成管家轻轻打开房间的阳台,等着我走过去后,微指指一边,我才发现,这个房间的阳台竟然和外公书房的阳台是连在一起的!
我感激地冲他笑笑,比了一个大拇指,成管家微笑着离开了房间。
我蹑手蹑脚地走向外公书房的阳台门,这门半开着,门里拉着窗帘,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听得外公在说:“我们确实找人查过你,你的过往可以用丰富多彩来形容,两次离婚史,最短的一次,只维持了二十四小时。我不是拿人历史做文章的人,我问你,婚姻对你而言是什么?游戏吗?”
费云帆沉默了一会,说:“是的。”
“好,你很诚实。”外公说道,“既然如此,我想我们没有什么话,需要继续说。”
费云帆笑起来,说:“您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我说是的,您不想听听我为什么这样直白的回答您?”
“我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外公说。
“那么,请允许我把这个答案说完吧!”费云帆说。
外公沉吟,良久,说:“好,你说。”
“我之前的两次婚姻,具体是怎样的情况,您应该知道得很清楚,我毫不避讳地说,我在遇到绿萍,或者说遇到真正的绿萍之前,到过很多地方,看到过很多美人,也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女人,我一直在游走,一直在游戏。”他轻轻地说道,“但是,有那么一天晚上,我遇到了绿萍,一个自称illusion的绿萍,不同于在汪家宴会上那个完美无暇的大家闺秀,更为张扬与个性,即便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却很迷人。我想,我是那时候开始关注对这样的绿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