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回头,就这么呆呆的与他对视了许久,然后,我收回思绪,轻轻的问:好点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第一时间把视线也投向了写字台上,他轻轻的说:你,看到了。
我点头。
他淡淡的说:她抛弃了我。
可是你还是维护着她,所以你不愿意帮我继续调查,也不愿意我插手这件事。我说。
他无力辩驳,只是看着我,说:对不起。
我垂眼,轻轻叹气,说:我明白了。
他牢牢的看着我,说:我们,以后,不是朋友了,对吗?
我回视他,他的眼里带着一丝悲伤一丝隐忍,安静地看着我,嘴角微微肿着,眼下青影重重,一脸的了然与理解。
我沉默了一会,笑了笑,说:你饿不饿?
他不答,只是看着我,似乎我一定要说出答案一般的看着我。
我说:你昏迷了一晚上,都快吓死窝头了,现在好好的躺着,我去……我去给你熬点粥。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地抓住,悲哀的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我没动,沉默,说实话,他醒来之前,我思前想后了那么久,祝婉清是他的母亲,而他呢?他救了我两次,单是救命之恩,我就已经无以为报,而他,是被祝婉清抛弃的孩子,现在他没有阻挡我的调查,仅仅是不再帮助我,我可以理解。我回视他,微笑,说:你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骆东杰,你和她是两个人,她是她,你是你,何况她抛弃了你,我恨她勾引我爸,恨她做小三,但是这些事情,都和你无关。你不帮我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也不要帮她。
骆东杰忽然凄楚地笑了,然后他轻轻的说:她,现在是这里最大帮派竹帮老大牛哥的女人。
什么意思?我问,忽然明白过来,我想我的脸一定是白了,我看着他,犹豫了一会,问:你被人打,是她指使的,对吗?因为她知道了你去帮我查了她?
他不说话。
我想到了我爸现在和她缠在一起,但是,黑道那些人没去找他的麻烦,而骆东杰不过是帮我调查了一下,就被打成这样,祝婉清,你要做什么?你不仅仅是要做小三那么简单吧?和紫菱叫好,勾引我爸,殴打骆东杰。我倒吸一口凉气,冷汗层层流了下来。
骆东杰注视着我,说:绿萍。
我扯出一抹笑,说:我去煮粥。说着轻轻拂开他抓着我的手,慢慢走向厨房。
☆、第五十五章 外公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加入了一个新的人物,汪妈妈的爸爸,李剑寒。
李剑寒的背景将在后续的故事里,慢慢展开他华丽丽的实力。
ps:外公是个腹黑男。
我做了粥给骆东杰吃,然后把昨晚上朱七给他的药喂他吃下去,骆东杰一直沉默着,不和我说话,但是从他的神情看得出来,他觉得自己很难面对我。
等到窝头回来以后,我把照顾骆东杰的事情交回他手里,交代他按时给骆东杰换药吃药之后,我便走了,不想让骆东杰因为我在而没办法安心养伤。
出了骆东杰这边,已经是夜幕降临,我抬头看看没有星星的夜空,心情寥落。
翻出手机,妈妈打来几个电话,我因为开了震动,放在包里完全不知道,于是我拨了电话回去,妈妈焦急地问:绿萍啊,东杰那孩子,怎么样了啊?
我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感冒发烧,现在温度已经降下去了,我刚从他那边出来。
妈妈也松了一口气,说: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你也是,别光顾着工作,什么都不放心上。今天晚上要不回来睡吧?恩?
妈——我想起刚才骆东杰说的,想起今天医院里的情况,又止住了想说的话,只是轻轻说:我今天晚上直接回我出租屋睡了。
妈妈想了想,说:那也好,随你吧!
我想了想,问:妈,那个……外公……
妈妈在电话那头不语,隔了许久才硬邦邦地问:你问这个干吗?
我笑了笑,说:没,只是忽然想起来,外公现在已经退了吧?
妈妈沉默了一会,说:应该是的。那么大年纪了。
我问:你一直没和外公联系过吗?
妈妈说:你小孩子家,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忙说: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忽然想起外婆了,改天我们去给外婆上柱香吧?妈?
妈妈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大约是我的话引起了她的什么想法吧?我也不好再说下去,只能欢快地语气说:我挂了,妈,晚安哦!我挂断电话以后,沉默地看看手机。
原本靠着我自己的力量和能力,要对爸爸进行经济制裁也不是难事,现在那个女人居心叵测,而她的背后又有一支黑色力量支持,我必须寻求帮助了。
外公,在我模糊的印象中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上幼儿园时我被一个男人接到一个院子里,第一次见到了这个自称是我外公的人,后来妈妈来带我回家,和那叫做外公的人吵了一架,回家后又狠狠打了我一顿,从此我看到那个来接我去的男人吓得便再也不理睬也不愿意说话,我的记忆里,对于外公的印象便仅止于此。
后来长大了,也从未听妈妈提起过外公,只有在给外婆上坟时,妈妈才会喃喃地提到外公,告诉外婆现在外公过得很好,怎样怎样……外公从不和我们家来往,我妈也从未带我们姐妹去看外公,于是在我们这个家里,除了已经逝去的爷爷奶奶外婆之外,便没有其他人,我想在紫菱的记忆中,恐怕都没有外公两个字。
我知道外公叫做李剑寒,我读中学时期,可以在时政新闻里听到他的名字,渐渐地,他的名字越来越少出现,好像是退出了政坛还是怎么的,具体我也不清楚,这个外公,我实在不太搞得明白他的背景和现在的状况。他的一切,无论我有心还是无心的去打听,都无法打听出什么来。
我想,如果现在寻求帮助的话,我应该去找外公帮忙,哪怕是听听他的意见,也是好的。
翌日,我回了一趟家,妈不在,听阿秀讲我是去医院了,楚濂还在医院留观,妈担心紫菱和楚濂再出什么岔子,就一早出门到医院去照顾了。这样也好,省得我还要费脑子想办法去爸妈房间。因为,外公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只有妈妈有。我曾经看见她记在了她平时记录事情的小本子上。
马岭,鞠璇山庄。
我站在山庄门口,门口的保安拎着电话,边说边好奇的看着我,我安静地等待着。他挂了电话,讶然地对我说:汪绿萍小姐,请稍等。
我点头,不说话。
不多时,里面开出一辆高尔夫球车,我挑眉,看了看,开车的那个中年男子对着我笑了笑,说:请上车。
我不做声,上车坐定,车边缓缓掉头向里开去。我看着沿路风景,并不想搭讪,默默地想着一会见到外公,我该如何说话。
大约开了7,8分钟,远远的看见一座灰色的风格偏向中西结合的建筑。车到门前停下,我下车,抬头看了一眼,这就是外公的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个高档的私人会所。
中年男子停好高尔夫球车,对着我不失礼貌地微笑,说:这边请。
我跟随他进入,穿过一个仿古式高穹门厅,转了几个小走廊,感觉这个建筑是依山势而建,平缓地地面也是逐渐向上延展,这里的内部装修及软饰十分简洁,却又不是高雅,转角处总会有一盏唐朝风韵的米色地灯,或者一套红木桌椅。走廊一面是墙,一面是落地玻璃,可以看见外面连绵的山,还有一个小小的湖泊。
我不觉地停下了脚步,领着我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说:这里很漂亮,对吧?
我点头,继续跟他走,出了走廊,他推开一扇门,直接跃入眼帘的就是那面湖泊,然后我发现我现在身处一个宽敞的宽木拼成的临水平台上,平台上放了一对红木雕花的清式木椅,宽宽大大的,中间还摆着一张同套系的茶几茶几上放了一套茶具。一个男人头发花白,但是梳得很整齐,身上穿着黑色银丝暗纹织锦缎的中式立领外套,袖口挽起的地方还有绣工精致的银丝团花,他背脊挺直,背对着我们望着湖泊。
中年男子走到他身边,轻轻的说:老爷,汪小姐来了。
那个男人颔首,并未马上转身,中年男子朝我笑了笑,示意我走上前去。
我深呼吸,没想到外公的排场那么大,平时我以为家里已经属于在这个城市数一数二的人家了,没想到外公竟是深藏不露,在这个马岭内,藏了那么大的庄园。我慢慢走上前,一步一步走,还没走几步,我脸上一僵,我的右脚高跟鞋被卡在了木头缝隙里,我尴尬地一笑,用力拔鞋子,那跟被卡得死死的,我抽出右脚,转身去抓鞋子,拔了几次都拔不出来,那鞋跟本来就细,这一卡,就卡进木头缝里动弹不得,我真是苦笑不得,一双苍老的手伸了过来,抓住我的鞋子用力一拉,鞋子是出来了,那跟还是卡在缝隙里,我抬眼,触到一对深邃智慧的眼眸,他含笑把鞋子递给我,说:绿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