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听在耳中的,说白了便是一个女子爱慕男子苦苦纠缠,最后终于得偿所愿的故事了。而金蛇剑法也不过是故事中,女子故意将林平之和自小养的小金蛇关在一处,她则易容成林平之的样子带着五十名勇士去偷袭倭寇的海船时,琢磨出来的剑法。
“……那金蛇剑、金蛇锥乃是曾祖母特意使人打出的,算是他们定情之物,至于金蛇剑法,外曾祖父说不过不过是不入流的剑法罢了,比不得前辈所授之剑法。”说到此处何青藤更是苦笑起来。
原随云挑了下眉头,“所以金蛇剑法同我还是没有什么关系才是嘛。”
“外祖父曾有一个幼弟,对剑术一道极有天赋,不知怎么的偷练了金蛇剑法,更是在二十三岁的那一年,带着金蛇剑和金蛇锥去了中原,做了不少祸害中原武林之事。那时曾外祖父已经过世,曾外祖母因为外祖母和外祖父的苦苦哀求,留下了叔外祖一命,却是废了他的武功,本有意毁掉金蛇剑和剑法,可终究舍不得毁去这曾外祖所创的功夫,便留下了遗命,有剑道天分可修习金蛇剑法的,终身不得入中原一步。可惜家中后辈无一人有练剑的天分,三代以来,那金蛇剑和金蛇剑法便被束之高阁,当做圣物保留在毒龙洞之中了。”
何青藤说完,竟是跪在了原随云的跟前,“当年父母早逝,我为了坐稳教主之位,曾修炼过金蛇剑法,故而此生离不得苗疆半步。可我教中之人多是苗人,□□功夫也就罢了,大多武功不济,根本无法带回夏雪宜,更不用说寻回金蛇剑和金蛇秘籍了,我恳请前辈,看在曾外祖父的师徒情分之上,帮我教寻回金蛇剑和剑法。”
原随云沉默了片刻,想起了还是孩童模样的林平之的模样,终是点头同意了。何青藤自然大喜不已,对着年龄小上十多岁的原随云磕了好几个头。
有了五毒教主何青藤这位徒弟后人,原随云离开云南之时,便不是初来此间江湖时身无分文了,骑着一匹脚力不错的马,带着不少的银钱北上中原了。也不用特意打听,他很快就知道了玉罗刹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和一个两三岁大的孩童,他当即就断定那是花逐月和儿子大郎。也不打听夏雪宜的下落了,便往武进而去。
花逐月和练霓裳不知夏雪宜为了夺得金蛇剑法和金蛇剑,骗了一个无辜的女子何红药,一开始她们也并未想同夏雪宜一道寻温家的不是。那日本是想离开了客栈的,不想温家眼线不少,很快就使人来追她们了。别说练霓裳本就不是什么温婉的性子,就是花逐月也很是生气,当即就决定不走了。而红花鬼母这人睚眦必报,得知练霓裳和花逐月亲近,两次三番竟对大郎动手,惹得花逐月恼怒不已。
这日里,眼见红花鬼母再次出现,花逐月拦住了练霓裳,让她看顾好大郎,她则飞身对上红花鬼母。
“不知死活!”红花鬼母冷笑一声,当即就举着铁拐朝着花逐月打去。
花逐月身形如风,双掌如彩蝶飞舞般曼妙,掌影阵阵,悍然不惧红花鬼母那恍若十牛之力挥来的铁拐。便是一边的练霓裳,也看得担心不已,只大郎挥着胖乎乎的肉掌拍着,双眼亮晶晶的。
轰!
掌风与铁拐相交,满场好似起了个炸雷,红花鬼母拄着铁拐退后半步,眼见花逐月稳稳立在原地,一步未退,神色轻松,当即心中涌起了万丈波浪来。只因她行走江湖这二三十年来,除了练霓裳的师父凌慕华外,从未曾遇到过什么对手。而花逐月如此举重若轻的几掌,显然是占了上风。
花逐月既动了杀心,自然不会如此简单地放过红花鬼母,当即身形如鬼魅一般移动着,手中翻飞不停,瞧着寻常简单的掌风,唯独红花鬼母叫苦不迭,只因那漫天的掌影虚虚实实,将她罩于其中,竟是避无可避了。
红花鬼母惊怒交集,双眼中猛然显出一丝狠狠毒之意,也不管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掌风了,全力朝着花逐月挥着铁拐而去。
竟是拼着死伤也要伤了花逐月!
花逐月的武功虽不及原随云,但是这么几年下来,也可以说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了,她脚下步法不乱,手中运指如飞,赫然是稍有些改变的天山折梅手,不过片刻功夫,便连封住了红花鬼母身上的十余处大穴,最后又是一掌看似轻巧地击在了红花鬼母的丹田之处。
丹田被废,真气外泻,红花鬼母纵横江湖多年做尽恶事的依仗顿时就没有了。她得铁拐丢在地上,她自己也如寻常老妇一般,娄屈着身子,满眼怨毒地瞪着花逐月,身如鬼魅一般:“你今日不杀我,我定会想尽办法寻你报仇,便是无法杀了你,我也会杀了你的小崽子,吃了他的肉……”
花逐月皱了皱眉头,走近一步,一掌拍在了红花鬼母的天灵盖之上,看着她毙命了,这才嫌恶般的拍了拍手。
练霓裳直到此刻,目光还有恍惚地看着花逐月:“花姐姐,想不到你的武功竟然这般高。”
“娘亲真厉害!”大郎笑嘻嘻地拍掌道。
花逐月摸了下大郎的脑袋,对练霓裳笑了笑道:“没有了红花鬼母相助,温家人便不足为惧。夏雪宜那边如何了?”
练霓裳撇了下嘴,不屑地道:“他啊,掳掠了温家的一个小姑娘,我担心他会对那小姑娘不利,便跟着过去看了,谁知他竟是对那温家小姑娘好得不行,还抓了小鸡小鸭给那温姑娘玩儿。”
花逐月想不到还有这变故,诧异道:“莫非他会为了这温姑娘就放下对温家的仇恨?”
练霓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他怎么想的。温姑娘确实温柔貌美,可是她怎么可能和想杀了家中亲人的人在一处?而且依着温家男人的性子,就算是夏雪宜真的放下仇恨了,温家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花逐月不禁也摇了摇头,“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不管他了,温家的男子作恶的,咱们替此地的百姓杀了便是了。”
所以,当原随云寻到妻儿的时候,他的妻儿正站在人家围墙上头,看着练霓裳大战温家五老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两天家里办丧事,根本就没有时间码字~~感觉整个人都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白雪不知红药恨
“娘亲,他们这么多人打练姨姨一人,太坏了,我们下去帮练姨姨吧。”大郎说话愈发顺溜了,拉着花逐月的衣袖嘟嚷着。
花逐月摸了摸大郎的脑袋,笑道:“他们人虽然很多,但是奈何不得你练姨姨的。你看看,他们是不是走动的时候,像不像娘亲给你画得五行图呢?”
“不像,他们的五行图歪歪扭扭的,没有娘亲画得好。”大郎年纪虽小,却同其父一样聪慧,看一会儿就看出来了。
“是啊,只要他们这图没画好,你练姨姨就必定会赢了他们的。”花逐月淡笑看着温家五老的无措,许是江湖传承断绝之故,到了此时,她发觉不断许多绝顶的功夫没有传下来,便是阵法也失传了。不要说和师父黄药师那个年代的五绝等人相比,就是一般的江湖人,也变得弱了不少。温家的五行阵,让江湖人不敢冒犯之作,在花逐月眼里却不过是最为粗浅的阵法了。她只稍微提点了练霓裳只言片语,便让这五行阵不堪承受,眼见就要被破了。
院子中打得激烈,花逐月却好似有所感应一般,突然偏头看向远方,片刻之后,山地之间缓缓出现了一人轩昂的身影,纵使相距甚远,花逐月也清楚地知道那人是谁。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见原随云的身影如电光一般疾驰过来。
原随云仰头看向院墙上的妻儿,眉眼之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来。花逐月一见原随云也是欣喜若狂,看着他傻笑起来。还是大郎这个孩子,眼见多日不见的爹爹出现了,竟是挣开了花逐月的手腕,自院墙之上往下跳。
原随云神色一变,接住了大郎后朝着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才伸出另一只手,轻抚了下花逐月的侧脸后,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纵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也不及两人四目相对时的柔情。
这边原随云和花逐月夫妻团聚,与他们相对的围墙之上,夏雪宜抱着温仪也跃了上来。他看了看原、花两人,最终目光落在了院中和练霓裳交手的温家人身上。
温仪是个温柔似水的姑娘,从未曾做过一件坏事,且在知道温家对夏雪宜家所做的事后,颇为同情和怜惜他。只是亲人终究是亲人,在她看来,罪魁祸首是六叔温方禄,他已经被夏雪宜杀了,那么其他的叔伯和父亲便是作恶了,也罪不至死。她拉了拉夏雪宜的衣袖,哀求道:“佛家也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家叔伯们如今已经受到教训了,想来他们以后不会在做坏事了。还请你劝劝那姑娘,饶得了叔伯和父亲的性命吧。”
只杀温方禄一人,如何能够解他心头之恨?夏雪宜心中暗道,只是他是真的贪恋温仪的温柔,自从家破人亡之后,他遇到了许多的女子,有的杀人不眨眼,有的放荡不羁,有的貌美骄纵……唯独温仪一人身上,让他感受到了母亲和姐姐当年给他的温柔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