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燕一把抓住他,哽咽的道:“二哥,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留下照顾妈。”耶律齐吩咐,“等我,天黑之前我一定平平安安把两个孩子带回来。”
耶律燕还要再说什么,耶律齐已经翻身上马,“在妈面前什么也不许露出来,明白么?”话音才落,马蹄飞扬,人已在数丈之外了。
耶律齐到了楼外三清观,便有一个小道士迎出来,耶律齐跟在那小道士后面缓步进去,台阶上笑盈盈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是在终南山见过一面的蒙古郡主玉妍。此刻她换了汉家女孩儿的衣饰,银红衫子,碧色长裙,却也显得秀美多姿。
耶律齐长身玉立,英秀挺拔,玉妍郡主看到他缓步近前,脸上不知不觉飞起片片晕红。
“两个孩子呢?”耶律齐沉声问道。
玉妍郡主收起绮丽心思,道:“孩子在屋里。我并无恶意,孩子只是睡着了,你若不信,可亲自为他们把把脉,便知我的话不假。耶律公子,你是耶律相爷的儿子,我相信你一定言而有信,故此我不为难你,不拦着你见孩子。可你也需答应我,见过孩子之后暂时不能带他们走,陪我喝杯酒,说说话,半个时辰之后任由你带着两个孩子安然离去。”
“为何?”耶律齐扬眉。
玉妍郡主脸一红,眼波流转,娇媚羞涩,“不为什么。耶律公子若答应,我这便命人将孩子带来,保管毫发无伤。你若不答应,我可就不管啦。”
耶律齐略一沉吟,道:“好。”
玉妍郡主听到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登时喜气洋洋,气派的挥了挥手。
左侧有一排青墙小矮房,其中一栋屋门缓缓打开了,玉妍郡主做了个“请”的手势。
耶律齐看到两个外甥的身影,心中一热,便是有埋伏也顾不得了,飞身过去,见武希简、武希筇兄妹二人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小脸通红,睡的正沉。他忙替两个孩子把脉,见两个孩子果然平安无事,只是在沉睡,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耶律公子,相信你是讲信用的人。”玉妍郡主微笑。
“好。”耶律齐淡淡的道。
既然答应过了,那便陪这玉妍郡主喝杯酒、说说话好了。
天色尚早,玉妍郡主却命人把房门关了,房中点了蜡烛,烛光下和耶律齐对坐共饮,“耶律公子,你杯酒是我喝过的。”她笑吟吟把一个带着淡淡胭脂唇印的酒杯递过来,“你一定怀疑酒中有毒,对不对?我先喝一口,去去你的疑心。”
耶律齐彬彬有礼的拒绝了,“不会。玉妍郡主生长自大漠,性子爽快,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在酒中下毒害我。”
玉妍虽是被耶律齐拒绝了,可是听耶律齐说信任她,又隐隐有些欢喜,“那重新给你倒酒便是。”换了只杯子,满满斟了一杯酒,递给耶律齐。
玉妍郡主和耶律齐一边喝酒一边说话,说的却全是大漠风光。耶律齐自小在蒙古长大的,提起这些也是唏嘘,两人谈话却也投机。
“耶律公子,你说是我美呢,还是郭芙美?”烛光掩映下,玉妍郡主酒意微熏,俏脸晕红,美目流盼,声音也娇滴滴的。
耶律齐微微一笑,心道:“你如何及得上我芙妹半分?”因武希简、武希筇还在这里,玉妍郡主年龄又小,耶律齐想道:“她年龄怕是比襄儿还要小些,我也犯不上打击她太狠了。否则她暗中生闷气倒还罢了,若一个小小心伤了两个孩子,岂非后悔莫及。”略一沉吟,温和的道:“内子和郡主身份不同,年龄也相差极大,郡主又何必定要和内子相比?”
耶律齐这么说是不愿拿郭芙和玉妍郡主比较,玉妍郡主听了却是大喜,脸泛红霞,容光照人,“你是说我年轻貌美,对么?”
耶律齐只愿早早带两个孩子平安离开,不欲节外生枝,笑而不语。
玉妍郡主嫣然一笑,美艳之极,“你说话算话,我也不会食言。半个时辰到了,你这便带两个孩子走吧。他日若有机会,咱们再饮酒畅谈。”
耶律齐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来日方长,在下先行告辞。”过去一手抱了一个孩子,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玉妍郡主痴痴望着他的背影,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心道:“哪怕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郡主,奴婢便是不明白,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把耶律公子的两个外甥掳来,为什么将耶律公子轻轻巧巧便放走了?”玉妍郡主的一名侍女不解的道。
玉妍郡主俏俊面庞上现出梦幻般的笑容,“你懂什么?我不光要他的人,还要他的心。”
我不光要他归顺大汗,还要他娶我。
不光要娶我,还要他爱我。
像爱郭芙那样爱我。
不,爱我比爱郭芙多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以后的更新我想定在周三和周日,每周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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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
耶律燕在门口翘首盼望,看到耶律齐带两个孩子回来了,又惊又喜,一手一个把武希简、武希筇紧紧抱在怀里,“简儿,筇儿。”泪盈于睫。
耶律齐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温和的道:“舅舅看到你俩在路边睡着了,便把你俩抱回来了。简儿,筇儿,你俩在街上便睡着了,外婆会担心的,这件事不告诉外婆,好么?”
武希简、武希筇也觉得在街上睡着了很幼稚,很丢人,羞搭搭的点头,“好呀,我们听舅舅的。”
耶律燕抱着两个孩子亲热了一会儿,让他们快进去,“外婆还等着你们呢。”
两个孩子答应了,进去向苏夫人请安。
耶律齐陪着耶律燕进了左厢房,耶律燕又是愤怒,又觉后怕,“二哥,是谁在暗中对付我们?是谁盯上了简儿和筇儿?”
耶律齐略一沉吟,把今天见到玉妍郡主的事一五一十告诉耶律燕,“……前些时日蒙古曾派有尚到襄阳,劝我归降,我拒绝了。本以为蒙古人劝降不成也就算了,没想到贼心不死,又生出这样的计策。”
耶律燕后背发凉,恨恨的道:“父亲和大哥都死在蒙古暴君手中,我们和蒙古暴君实有不共戴天之仇。十六年前害死我们的父兄,现在又要来招降了么?把咱们当成什么人了?咱们在襄阳守城多年,不知杀了多少蒙古人,回蒙古,呵呵,说的可真轻松。”
耶律齐道:“你嫁给敦儒,我娶了芙妹,这一生注定要和岳父岳母一起守襄阳了。”
耶律燕想起往事,忽地一笑,“二哥,你对嫂子的情意,连我都很感动呢。当年本应该是嫂子嫁过来的,可襄儿和破虏年纪小,嫂子不放心,要你住到郭府。你是有多爱嫂子,这样的要求你居然也答应了,跟上门女婿似的。”
“不会。说好了的,生了孩子姓耶律。”耶律齐微笑道。
提及往事,兄妹二人都觉温馨。
门前似乎有人影一闪。
耶律燕揉揉眼睛,眼前却什么也没有了,也不知是不是她方才眼花了。
“二哥,蒙古有人来招降你的事,师父师母知道么?”耶律燕有些担心的问道:“若师父师母知道了,会不会对咱们生出猜忌之心?”
“岳父岳母是知道这件事,我并没有向二老隐瞒。”耶律齐沉声道:“岳父性情朴实,待人以诚,而且他也是自蒙古归宋的,不会怀疑我。岳母聪明机智,明察秋毫,总之今后丐帮有事我逐一禀报岳母便是,不会自作主张。”
耶律燕叹道:“这样最好。二哥,我现在一则怕那些蒙古人依旧缠着咱们不放,二则怕蒙古人使离间计,师父师母对咱们生了疑心。若是那样,咱们兄妹该如何自处?”
耶律齐神色凝重,笑容有些苦涩。
他告诉耶律燕,“三妹,蒙古人招降我的事不要让妈知道了。”
耶律燕奇道:“妈才是有气节的奇女子呢,她难道会贪图荣华富贵,让咱们归降?”
耶律齐道:“妈自然性情高洁。不过,她对爹爹用情极深,若知道有让爹爹平反的机会,恐怕会觉得可惜。爹爹和大哥去世,妈已经伤心之极,何苦再让这些事去打扰她?”
耶律燕心惊,“好,我记住了。”
兄妹二人说了会儿话,一齐出了房门,却见苏夫人站在院子当中,静静的看着他们。
“妈,您怎么了?”耶律齐和耶律燕一呆,快步走过去。
苏夫人定定看了他俩半晌,微微一笑,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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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随青袍老者到了一个山谷。
“百药仙便是住在这里了。”青袍老者告诉杨过,“他性情有些古怪,不爱见外人,但还是肯给老朋友几分薄面的。”
“伯伯,您定是百药仙的故旧好友,对么?”程英柔声询问。
青袍老者哈哈一笑,道:“有过数面之缘。”
程英温温柔柔的对小龙女道:“大嫂,我师父这位好友识得百药仙,百药仙定会出手为你诊治。你很快便会好起来了。”
小龙女虽向来清冷,听了程英的话,也流露出感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