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家的连忙去了屋内取银子,王熙凤虽知她在赌气,却毫不在意的道:“瞧瞧没?这刚指使完我,这便又指使上我家爷了!可见我们两口子都是给她使嘴儿的!“说着便伸手要去捏黛玉的嘴角,却被黛玉笑着躲了过去。
黛玉一边躲一边道:“谁让我管你叫嫂子呢?”贾母见张鑫家的果真取了银子出来,便阻止道:“哪有这样说的?快别去臊你兄弟们。”
黛玉不及开口,便听杨嬷嬷开口笑道:“不过是姑娘的一点子心意,原就是姑娘差错了。很该请了兄弟以作赔礼。”见此贾母便不好再多说什么。
又坐一时,贾母便有些疲倦了,见黛玉与众人也算融洽,心中安稳,便在众人相送下,由鸳鸯琥珀搀着离去。
贾母走后女孩儿们便各自聊开,不再拘于座位。黛玉遂叫人撤了残席,换了香茗前来。又对王熙凤行礼道:“老嫂子费心,竟是弄出这许多菜来。”王熙凤仰头挑眉道:“光嘴上谢有什么?没得拿出点诚意来。”
黛玉一听这话,便知王熙凤又瞧上自己什么东西了,也不在意的笑道:“嫂子若瞧上什么,只管拿去便是,何苦说这些个?”王熙凤听黛玉这般说来,也不客气的道:“我尝着今日这酒水便很不错,给我送了百八十坛来吧。”
正巧这话让刚回来的张鑫家的听着,忙笑道:“我的好奶奶哎,您可别为难我家姑娘了,这酒乃是姑娘在姑苏时亲手酿的,拢共也就得了十几坛子。”
说完怕王熙凤说出全要,又赶紧解释道:“婉县主得了六坛,听说回去与王妃分了。姑娘也就只剩下九坛子,留了两坛给老爷,今儿个就开了六坛。哪里还有百八十坛的?”
王熙凤听张鑫这般说道也不理会,只道:“既如此那便将剩下的那坛子给我送来吧。”恰巧迎春惜春邢岫烟三人过来听见了,迎春忙笑问道:“什么好东西,竟让嫂子开口要的?”张鑫家的又给三人学了一遍,几人具是笑了起来。
之前薛宝钗和史湘云打听黛玉师傅之事,探春也是听见了的,只没机会告知罢了。如今众人都散开来说笑,迎春等人也不在旁边儿,遂笑道:“你们怕是不知,林姐姐早年便拜了黄状元为师,那可真是博学之士呢。”
宝玉在旁听了不屑地道:“什么饱学不饱学的?也不过是个蠢禄罢了,竟是将林妹妹也祸害了。”宝钗心道:怕是哪家寒门士子,巴结林如海罢了。轻声问道:“什么黄状元,你且说来听听。”史湘云虽心中不以为然,却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探春遂又细细解释了一遍,当听说不是什么寒门士子,而是前翰林院掌院家的公子,礼部侍郎的幼弟时薛宝钗心中便极不平衡了,却也不表现出来。
史湘云常在京中,自然更加清楚那黄季云绝不仅仅只是前翰林院掌院的幼子,礼部侍郎的弟弟。她清楚的知道京城中多少王孙贵胄对黄季云的趋之若鹜!心中不由警醒几分,暗暗后悔之前与黛玉为难。
惜春原是为着黛玉帖子上的莲花图而来,邢岫烟也想借了黛玉的书来看,遂几人便往屋内走去。而黛玉想着小家伙离了母亲这大半日怕是想的紧,劝了王熙凤回去。王熙凤也记挂儿子,起身告辞。
探春几人见黛玉往屋里去,史湘云想要修复关系,遂赶紧道:“莫不如我们也进去瞧瞧?没得到了林姐姐这里连屋子都没进的道理。”探春几人觉得很是,尤其是宝玉早就对黛玉的屋子充满好奇,想要进去瞧瞧,如今史湘云的话正好遂了他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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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回 不欢而散
迎春与邢岫烟在黛玉屋子转悠了一圈,便去了书房找自己喜欢的书去。而惜春则在黛玉的陪同下,欣赏着堂上黄季云的画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吵嚷,不由都回头看去。
透过纱帘只见石楠与安儿挡在门口,将宝钗湘云拦之门外。黛玉不由皱了皱眉,暗道:不知又发生了何时?也不知是命里不和,还是我哪里得罪了此二人,竟是处处针对与我。
黛玉虽然心中不喜,此时却是不能不出去。惜春原本并不想参与其间,可此时也是避无可避,只得跟着黛玉一道出去。只迎春与邢岫烟此时正在书房内用心专注,竟是没有发现屋外的动静。
黛玉来到屋外,史湘云虽说对她师傅心中暗惊,此时却是怒目而视,薛宝钗也是但笑不语地看着黛玉。
见黛玉出来,石楠不等黛玉询问,便赶紧行礼道:“姑娘,不是奴婢有意阻拦两位姑娘,乃是宝二爷要随着两位姑娘一道进去,奴婢想着姑娘闺阁外男到底不好进入,便拦下了宝二爷,史姑娘却道此乃贾府,哪里有客人阻拦主人的。”
石楠这话一出,史湘云心中也暗暗懊悔方才言语莽撞了,可此时却不能示弱,只得扬着小下巴道:“难道我说错了?林姐姐也不过与我们一样到老祖宗这儿来做客的,爱哥哥却是府中主人,哪有客人阻拦主人的道理了?”
黛玉听后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咬着嘴唇,颦眉盯着宝玉。宝玉心中一禀忙开口解释道:“不是两位姐姐的错,原是我没说清,我只是想去瞧瞧林妹妹可缺什么……”宝玉说到后来自己也不由得越来越小声。
此时黛玉却是冷冷一笑道:“我丧母借住你家,便穷得缺衣少食了?还须得你来关心我少了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我上回便已经说过,如今不过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儿上不好深究,你竟然还要闯我闺房,坏我声誉?你到底是何居心?!”
黛玉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接着道:“难道我母亲去了,父亲不在身边儿,你便可以如此欺负人?”
听黛玉如此说,史湘云想到自己,也很是难过,不由得没了声音,红着眼眶低着头。薛宝钗此时却温和的笑道:“自家兄弟姐妹的,何苦弄得如此呢?”
说完看了眼着急上火,却说不出话的宝玉,又道:“再说,咱们闺阁之事,谁还能传了出去不成?宝兄弟也不是那等没分寸的人。”
听宝钗如此说,黛玉在心中冷笑,不是那等没有分寸的人?若真不是,那原著中府中姐妹先来游戏所做诗词怎会传了出去?若有分寸怎会在闺阁女子入睡之时闯入?便是丫鬟们不去阻拦也该自己回避才是!
面儿上黛玉却是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什么分寸不分寸的。只知世人皆知女子闺名甚是紧要,林家书香门第翰墨传家,不能因我坏了名声,否则便是母亲活着也是断不能原谅我的,我也成了林家的罪人,!”
史湘云一听这话,觉得黛玉乃是在影射她,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坏了史家声誉。顿时也怒道:“就你是大家闺秀,我们都是泥腿子!既如此,咱们也不必再登她的门,也登不起她的门!”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
史湘云心中觉得甚是委屈,就算之前自己得罪与她,她又何必如此来说自己?想到自己父母双亡,又有命硬克死父母的谣言在传。一时悲从心来,竟是边跑边哭起来。
翠缕一见史湘云这般跑了出去,自然是紧紧追上的。便是宝钗也赶紧让莺儿等人追去看着,莫不要出了什么事儿。贾宝玉看着黛玉,跺了跺脚说道:“妹妹何必如此?我便成了那登徒子不成?看把云妹妹给气的!”说完也追了出去。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三春,探春从远处过来,不知是一开始就站在远处看呢?还是之前有事儿离开,未能和宝钗等人在一处,此时却是赶了过来。
邢岫烟倒是早被惊醒,却自觉没有说话的余地,遂只得在屋内着急,见外面越发的闹开了,忙叫醒了迎春,司棋却道:“姑娘怎好参与这等事儿?没得惹祸上身。林姑娘自有老太太护着,可谁人能护着姑娘?太太纵是有心,怕也是无力的。”
司棋的话让迎春踌躇了片刻,却又想起当初贾琏说过的话,遂下定决心出去瞧瞧,无论如何,那怕是劝说两句也是好的。遂邢岫烟也赶紧跟了出去。
见三春已到薛宝钗忙将方才之事学了一遍,倒也算是不偏不倚,但最终却道了句:“林妹妹有林妹妹的考虑,可到底宝玉也没做什么出格儿的地方,何苦弄成这般模样呢?”说完摇头叹息走了出去。
探春见宝钗也走了,想了想对黛玉道:“林姐姐也别生气,宝玉并没有坏心。”说到这里见黛玉也侧着头掉眼泪,只得叹息一声对迎春道:“二姐姐劝劝林姐姐吧,我去瞧瞧云丫头。”说完也带着侍书走了。
黛玉不等迎春说话,便对紫鹃道:“你去瞧瞧云丫头,别气出个好歹来。”说罢转身进了屋子。伏在贵妃榻上呜呜的哭了起来。紫鹃见此跺了跺脚,一时很是为难,想要进屋劝劝黛玉吧,黛玉又吩咐她去看望史湘云。
此时紫鹃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含笑见此柔声道:“姐姐且去吧,姑娘吩咐了的事儿,若没办好,心中岂不是更是不愉?我且进去瞧瞧姑娘。”说完看了迎春惜春并邢岫烟一眼,蹲身一礼,转身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