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好啊。”芙蕖从包间配置的小厨房探探身子,态度和善地打个招呼,又道:“今天格外想吃鱼粥,你们等下啊,马上就好。”
不得不说,豪华酒楼的包间设备相当齐全,兼带着小厨房的功能,就是为了方便有些聚会好张罗。
一墙之隔的距离,直接可以闻到食物的香气。自称林君的皇帝有些开心,有些期待。转头,他阴阳怪气道:“表哥,人家小姑娘多友好啊,还请咱们吃粥。”来的一路上叶孤城都绷着个脸,皇帝早就看不惯了,表哥总是又臭又硬,一点儿不懂怜香惜玉。
上次跟小姑娘暴力比剑就算了,这次还污蔑小姑娘是个斤斤计较的小气鬼,人家明明笑得灿烂如花,哪里可恶了?
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叶孤城就是有一种事情若脱缰野马不受控制一般的怪异之感。他挑挑眉毛,看着芙蕖端上来的白粥,拒绝道:“我不饿。”他才不吃小气鬼给煮的东西。五两银子就请动了白云城主和皇帝,这比笑话还好笑。
这事若是被江湖上那些八卦的人传开,得够大伙笑一年的。
新鲜的鱼肉被芙蕖片成薄片之后又使劲拍打,肉质紧实,里面裹了颜色靓丽的胡萝卜片和笋丝,稳稳地放在白粥表面上,如江上浮萍,养眼极了。
皇帝非常积极地尝上一口,不吝夸奖:“姑娘你真是贴心,朕近来胃口不好,就喜欢吃粥。”
“……”早饭还吃了一大盘生猛海鲜的人好意思说自己胃口不好?勾搭妹子也有个度啊,节操都掉了表弟!
虽然叶孤城没有吃,但芙蕖也不在乎。毕竟皇帝是条金灿灿的大龙,他一个人掉智商已足够了。她今天下厨的目的也只有一个:要钱。
仿佛已经看到滚滚而来的黄金珠宝,从头到尾芙蕖都笑得那么的……阴险又灿烂。
“谢谢你们能来,其实我央求讨债一事也是迫不得已。”故意拎出自己早就干瘪了的荷包,她面带苦涩,“如今我也是远离师门投靠师兄,不好总是跟师兄开口,方才又掏出全部家当铸剑,几乎身无分文。”
虽然这姑娘哭穷的神情有点过火,虽然叶孤城清楚地知道西门吹雪富可敌国……但一个妹子在面前这样声泪俱下可怜兮兮着,饶是铁石心肠的城主也不免有些唏嘘。反正自己很有钱,能帮就帮吧。
城主正打算从怀里拿银票出来,却见表弟已经先自己一步,把一块通透的龙纹玉佩拍到桌子上,“芙蕖姑娘,朕就喜欢做善事,谁都别拦着!这玉佩可以调度朕的全部私库,你尽可以到所有大通钱庄里面随便取银子。”
“……这。”芙蕖立刻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为难地看着皇帝。
“拿朕当朋友就收下,要不然朕跟你急啊!”皇帝霸气地一口喝完鱼粥,直接把玉佩塞到芙蕖手里,不容拒绝的土豪作风简直闪瞎眼。
叶孤城一把拍上皇帝的脑门,简直不能更窝火:这败家的熊孩子,特么江山放你手里竟然还没亡国!
作者有话要说: 一楼:
【求助,表哥总喜欢对我家暴怎么办?】
如题,上次踹我屁股就算了,今天还拍我脑门。宝宝心里委屈,表哥好凶!
二楼:
楼上秀恩爱吧?烧烧烧。
三楼:
妈蛋,楼主你别以为发匿名树洞我就不知道你是哪个瓜娃子。竟然阴谋算计让我迷路、被美女嘲笑,活该你被表哥揍,揍得漂亮。╭(′▽`)╯
☆、师妹夜不归宿
芙蕖跟皇帝非亲非故,既不是情人也不是亲戚,勉强能算见过两面的朋友吧。因此芙蕖决定还是矜持一下,只象征性地拿着玉佩取出五百两银子花花,没有很贪心。
从决战过去正好半个月,西门吹雪在京城停了这许久,也终于决定动身回万梅山庄,明日启程。芙蕖坐在京城最高的酒楼屋顶瓦片上,静静地等待初一的弯月,深深觉得自己也真是爱好奇葩。
说来也巧,她这边正赏月呢,就听楼下一阵杂乱,先是乒乒乓乓的摔东西声,然后夹杂着男人骂脏话:“你这个女表子,竟然给兄弟们下毒。”
和女人尖锐的反驳:“毒死你这头蠢猪,敢得罪本姑娘,让你们不得好死。”
说实在的,天子脚下虽说也有不少江湖人士作威作福,但明目张胆这么一杀十几个的狂人,还真是不多见。
从那男人垂死挣扎的话语里,芙蕖大致能推断出事情始末。
楼下那个狠辣的姑娘貌似是跟情郎来酒楼密会的,戴了毡帽,还围了丝巾遮掩五官。奈何店里出了点小事故,一来二去的,也不知怎么就把她的丝巾给“刮”掉了……女子脾气大,因容颜暴露而恼怒,还觉着自己被欺负了,竟然隔日就来报复,酝酿这一场下毒诡计,并残杀了整间酒楼的十几个伙计。
应该已经死透了,因为楼下已经变得很安静,还有隐隐的阴沉感透过瓦片直逼空中。
芙蕖惋惜着,起身准备走人。
“楼上的朋友,既然来了,不妨下来啊。”
酒楼中唯一一个还会喘气的生物,便是那狠毒的女子。她敏锐地发现了楼顶有人,不禁又是自大地开始挑衅,语调非常的……勾人怒火。
听声音应该是年轻的,芙蕖索性也踩破屋顶跳了下来,这才发现对方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紧身衣姑娘。玲珑身段极其妖媚,脸上涂着很厚一层胭脂装纯真就有点恶心人了。先入为主的,芙蕖对这个毒死人不眨眼的女子感观不好。
“呵,你自我感觉良好过头了吧。”既然人家都挑事了,芙蕖也不甘示弱地讽刺,“不过刮掉丝巾而已,一张普通的大众脸,人家谁记得你?”就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来杀人,还真是扭曲得可以,八成心里缺爱。
被一个同龄的漂亮姑娘面对面挑衅,上官飞燕简直肺都气炸了。她有自己的计划,她是要做大事的人,在那事之前,她绝对不允许让自己的容貌被任何人看见和记住。
这样怒目瞪着芙蕖一会儿,上官飞燕突然出手,手里的飞凤针毫不客气地朝着芙蕖飞射过去,密不透风。可惜芙蕖也不是吃白饭的,此时她无比感谢焚寂剑的督促,要不是自己咬牙熬过练习武功的那几年,这一刻还真要死在这只燕子手上。
见芙蕖也是练家子,而且功力不弱,上官飞燕又是大喝一声,从背后拿出双剑正式开战。她的招数说不得有多么精彩,可是上官飞燕这人天生透着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是以杀气迅猛,也让芙蕖招架了好一阵。
奈何燕子的杀手气质再浓重,也抵不过芙蕖猛烈的剑术攻势。用剑方面,芙蕖比西门吹雪差得远,但若是迎战上官飞燕,绰绰有余。
剑拔弩张的对决过后,燕子被打落在地,甚至吐出一口血,也不知是伤的还是气的。她不甘心地又一挥剑,被芙蕖再次躲过,眼睛都急得红了。一方面她不甘心输给这个女人,另一方面,她恨自己大意了。为了不让旁人察觉自己的异样,此次上官飞燕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帮手,难道要命丧于此吗?
芙蕖本来也不认识这个双马尾女子,心想着教育一下便算了。她很快要离开京城,没那个心情跟不相干的人纠缠。可是方才上官飞燕最后的致命一击芙蕖虽然躲掉,腰间系着的平安结却被剑气割裂,软弱无力地掉落在地。
这紫色丝线编织的麦穗平安结,还是百里屠苏送给自己的。他说这颜色最适合芙蕖,还说芙蕖师姐是女孩子,腰间本该有些小装饰才活泼。
一股思念的情绪涌上,芙蕖跨步压下上官飞燕,钳制着她的双腿,双手几乎不受控制地掐住上官飞燕的脖子:“我杀了你。”
这女子本来就莫名其妙,芙蕖根本不想分析什么是非对错。现在自己跟天墉城唯一的念想,唯一带出来的东西都被她斩断,芙蕖一腔的怒气根本控制不住,她渐渐收紧手腕,看着上官飞燕双眼翻白,一脸绝望……
“不要杀她,她是上官飞燕!”
“她是谁又怎样?”这女人她杀定了。芙蕖不屑地瞥了焚寂剑一眼,冷哼一声,“你醒来得倒及时。”
焚寂剑着急地抖了抖剑身,疾声劝阻:“快住手,她是下一个任务对象,你要救她还来不及呢。为了天墉城……”
短短的几个字似乎卸掉了芙蕖所有的力气,她松开手臂,呆呆地重复:“为了天墉城。”
上官飞燕也没想到自己逃过死劫,她拼命咳嗽着,大喘呼吸,又敢怒不敢言,生怕这女子再起杀意。只是……她瞄了四周一眼,可哪里有人?这紫衣女人到底在跟谁说话?
上官飞燕一直是被原著和同人双黑的女性角色,心机深沉、酝酿阴谋,为人所不齿。如今芙蕖亲自见了这只臭燕子,也真是讨厌得要命。看一眼地上那碎裂的平安结,芙蕖狠狠地挥起焚寂剑砍断一屋的桌子,才愤恨飞走:“真是日了狗了。”
她走后不久,上官飞燕还心有惊骇地半俯在地板上没有动弹。
陆小凤赶来的时候,就见美人一脸惊悚和后怕,嘴角带血,楚楚动人。挪开瞄向她那火辣身材的目光,陆小凤难得体贴地扶起上官飞燕,让她顺顺气:“姑娘是何人?这酒楼为何出了如此变故,姑娘可见过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