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听得头昏,亚历山大也有些不耐烦。
“根源居然是艺术风格的偏好?”
“不是,她们提到了卢浮宫,说那里有全世界最珍贵的瑰宝。”尤里安哼了一声,“当我没去过卢浮宫?我说那里面最宝贵的藏品都是抢来的,米洛斯的维纳斯和胜利女神像都是希腊的,达芬奇是意大利人,还有那一整个埃及馆……这么擅长抢劫,还好意思说我们俄国人?”
这下连亚历山大也无语了。
“虽然你说的是大实话——”
“但是戳到了她们的肺管。”菲利克斯总结,“如果是这样,那确实没什么可说的,都放不下骄傲的话就不用谈了,尤其还涉及民族情感。”
“可是我觉得杜邦明显想和好,”亚历山大发表了不同意见,“她毕竟和她的朋友态度不一样。”
“她的朋友在我面前那样说话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尤里安平静地说,“可不止一次。我变不成法国人,就这么简单。”
亚历山大挑了挑眉毛。
“这样也好,其实我也觉得德姆斯特朗的姑娘要漂亮得多,你要不考虑一下我表妹?她比你低一个年级级,你祖上是农民,我家祖上是渔民,门当户对。”
“不要,我不关心女朋友的出身,”尤里安想都不想地就拒绝了亚历山大的建议,“她太瘦了,你们觉得娜塔莎怎么样?拉赫玛尼诺夫说她已经在寻找新的恋情……”
菲利克斯再次觉得尤里安是个根本不需要别人操心的孩子,不管在哪个方面。星期天晚上他仔细把纳威的信读了几遍,仍然震惊于格兰芬多们的胆量,他想起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戴上分院帽的那次经历。
“真奇怪我居然觉得你本该来霍格沃茨的,虽然我没有义务给一个不会进入这个学校的学生分院,但是如果你真想知道自己适合那所学院,我愿意和你聊聊。”
“虽然我对你有足够的好奇心,但我更想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叫我戴上你,用一顶帽子决定一堆人的人生,这太可笑了。”
“哦哦,傲慢的男孩,”分院帽的声音变得懒洋洋的,“在你说这样的话之前,最好想想,你的父母可能也是在我的帮助下找到自己的道路的。一顶帽子是不能决定一个巫师的人生,但是格兰芬多的分院帽已经足够帮一个孩子看清自己想要什么了。”
“噢?”菲利克斯根本不信。
“我什么孩子没见过,”分院帽还是维持着懒洋洋的语气,“自以为独一无二,实际上都只是一类人中的一个。”
“那邓布利多呢,是个什么样的人?”菲利克斯不怀好意地想。
“我会每个戴上这顶帽子的人保密,男孩,别看轻我的操守。”分院帽严肃地回答,“别废话了,赶紧进入正题,我还需要时间琢磨明年的歌词。嗯……真是困难,负担这么多性格,你不累吗?”
“有点儿。”菲利克斯想要笑,“帮我解决点问题?”
“我建议你朝格兰芬多发展……别笑得那么早,这对你实现目标要省力得多。”
“为什么不是斯莱特林,你觉得我不够有野心?”
“格兰芬多不排斥野心,”分院帽说得有些意味深长,“当然斯莱特林会让你走向辉煌,但格兰芬多会帮助你站在顶端,让你达成光靠野心无法触及的成就。”
霍格沃茨到处都有神棍吗?纳威·隆巴顿,就这样把整个学校最值得保守的秘密告诉了他,一个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外校学生,这是否算是格兰芬多的勇气的一种?金妮暗示DA聚会的秘密地点就是有求必应屋,活点地图上都无法标记、应需要改变的房间。菲利克斯开始猜测他熟悉的那些霍格沃茨学生中到底有多少人参加了DA,纳威在信里说得很简要,要求他尽快给予明确的答复,无论接受还是拒绝都必须保守秘密。这样的邀请菲利克斯当然无法拒绝,但这是出于邓布利多的授意吗?
不像,卢平曾对他提起凤凰社,在三强争霸赛开始之前邓布利多召集了凤凰社的老成员,要求他们搜集信息,发展新的成员。唐克斯就是新加入的,据说还有其他的傲罗和魔法部成员。
“他们知道我是哈利·波特吗?”菲利克斯对邓布利多的计划很感兴趣,邓布利多在和他的单独会面中一直专注于里德尔的性格特点,很少提其它的事。
“很多人都在猜测,他们和你的父亲很熟。”卢平回答,“但是邓布利多没有正式答复他们,哈利,关注你的人比你想象的人要多得多。坦率地说你现在的名字对你正式回归可能会大大不利,毕竟……”
“我知道,”菲利克斯点点头,“但我不后悔接受它,这个名字让我明白很多东西。”
想到高锥克山谷的那场惨剧,菲利克斯突然觉得面对邓布利多也有些愧疚,自己是否在不断地提醒他最不想回忆的那段经历?那些凤凰社的成员,是否又会向猪头酒吧的那个男招待一样,对黑巫师的名号深恶痛绝?经常在校园里出现的那个退休的老傲罗,对尤里安的父亲似乎相当了解,他又怎么看待他呢?
纳威对草药的爱好学校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草药学教授是赫奇帕奇学院的院长斯普劳特,菲利克斯对她倒不是很熟,印象中她的脾气和其他的赫奇帕奇们一样好。亚历山大告诉他许多人认为赫奇帕奇的大部分学生都是饭桶,适合照顾草药这种任劳任怨、在许多更聪明的学生看来有些太过简单、而活泼的孩子觉得无聊的工作。但在这个学校里草药学的最好的学生出自一贯喜欢冒险的格兰芬多,纳威因此也经常被人怀疑是不是进错了学院。
在门口几个学生的指点下菲利克斯进入了草药培育区最里面的一个小温室。一进去他就深刻地体会到格兰芬多的勇气应该分很多种,纳威在这一方面出类拔萃不是毫无根据。温室上方罩着半透明的薄膜,虽然外面的天气并不好,里面却阳光柔和,空气潮湿。魔法光芒下面许多植物正在张牙舞爪,菲利克要非常小心才能避开那些移动的触手。他在霍格沃茨上草药课的时候没有来过这个温室,据说这个地方只对教授和少数学生开放,菲利克斯很容易就在几个赫奇帕奇学生中认出了满脸汗水和泥的纳威。
“啊,菲利克斯!”纳威大声嚷道,摘下了耳套。菲利克斯向斯普劳特教授歉意地点了点头,和纳威一起走到温室的一个小角落里。
“我看了你的信,”菲利克斯小声说,“非常荣幸能被邀请,不是客套话,我一定能保守秘密。”
纳威在水池旁洗了洗手,脱下工作服,从校服里面取出一块金加隆。
“让我看看有没有拿错,这个号码,嗯,应该是假的。”他把加隆递给菲利克斯,“千万不要弄丢了,最常见的失误就是把它花了,这是DA唯一的联络方式。”
菲利克斯拿出魔杖,在纳威自豪的笑容中仔细检查了金币。
“了不起的发明,你们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他惊讶地问。
“食死徒用黑魔标记召唤同伴,赫敏从里面得到了一点启发。”纳威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工作的几个同学,“聚会的时候赫敏会改变她那个加隆上的数字,”纳威把边缘的一圈号码指给菲利克斯看,“地点在一个叫有求必应屋的房间,入口在城堡八楼巨怪跳舞的挂毯前,离校长室不远。不要当众掏出来,有些教授知道DA,但是不知道我们的联络方式。”
菲利克斯小心地把金币收进衣服内侧的口袋。
“我想尽快把你介绍给DA的其他成员,但这里有一个问题。”纳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比以前要轻松了,“你愿意把你原来的名字告诉他们吗,我们有个保密协议。”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菲利克斯扬起了眉毛,“我想先问一句,你说有教授知道DA,那邓布利多呢?这个组织是他授意成立的吗?”
“恰恰相反,”纳威看上去有点尴尬,“DA给校长惹了很大的麻烦,我们那个时候不是特别谨慎,一开始聚会的时候就被人通风报信给了乌姆里奇,在学校里引起了很大的风波,差点搞得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被解散。我们躲了一阵,一个成员找到了有求必应屋,赫敏又想出了金币联络的方法,大家终于才能开展活动了。但后来有成员想退出,没跟我们说明就告诉了乌姆里奇,那个老巫婆差点用这个理由把邓布利多赶出学校。”
“谢谢你能这么详细地告诉我,你们非常了不起。”菲利克斯由衷地说。
“有时候需要有人站出来,我们只是不想让那些人在学校为所欲为,”纳威厌恶地说,“但我们总觉得欠缺了些东西,等认识你之后我明白了,我们缺的是一个老师,一个像你这样的老师。”
菲利克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只是邀请我参加聚会,不是吗?”
“我希望你承担更大的责任,”纳威严肃地说,“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你要自己争取,连赫敏和罗恩的信心都不足。但我在霍格沃茨六年多的时间,你知道我们的DADA课就是个笑话,传言说伏地魔诅咒了这门课,没有一个老师能教过一年。这样也好,说不定明年斯内普就滚蛋了。但我们的DADA成绩简直惨不忍睹,要不是有赫敏提出这个建议,大部分人在这门课就要止步五年级。一开始大家当然会对你不服气,虽然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你是三强争霸赛的勇士,连斯内普都不能在你面前占上风——我们都听说了前几天的那场事故。但是你还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说出哈利·波特的名字也许会增加说服力,也可能让大家觉得你在撒谎,这个取决于你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