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不怎么老实,是吧。”丽莎开始擦银器,“这可跟汉斯他们不太像,不过我家老头年轻的时候也那样,模仿披头士,在自己的衣服上印格瓦拉的头像……”
西里斯终于找到了让他浑身血液可以沸腾的东西。起居室角落的架子上搁着几本杂志,最下面的一本里面夹着一张不该出现在麻瓜房子里的东西。
羊皮纸。
西里斯偷偷抓住羊皮纸塞进自己的袖子里,强忍着夺门而出的冲动继续跟丽莎聊了一会天才离开。回到对面暂时被他占据的麻瓜房子,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张折叠的羊皮纸。
浅黄色的羊皮纸很薄,上方有一个绿色盾牌的标志,上面用红色和金色的色彩分别绘着驯鹿和双头鹰,绶带上的字母组成了德姆斯特朗。标志下面深蓝色的墨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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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妈妈:
妈妈,别紧张,我不是惹了什么祸才这样叫你,很抱歉现在才给你写信。
霍格沃茨跟德姆斯特朗完全不一样,不论是课程还是风气。他们有占卜和麻瓜研究课,没有黑魔法课但是有黑魔法防御术。你想得出吗?他们每年都要换一个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有传言说这门课被诅咒了,教师队伍中汇集了黑巫师、骗子、狼人、食死徒、魔法部官僚……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开玩笑说邓布利多的白头发都是为这门课那些风格迥异的教师才愁白的。他们每年都过得挺刺激,我觉得这样会把我的影响降到最低。我去听了一次麻瓜研究,没想到英国人这么保守。我的意思是,无聊的理论一堆,像他们的论文都是“麻瓜们为什么需要电力”这种,我真是不明白,在这种课上难道还要不停显摆巫师的优越感吗?明显电烤箱烤出来的面包比你用魔咒要强——我没有其他意思,真的,就是打个比方。
霍格沃茨分为四个学院。我得说我不喜欢斯莱特林,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遗传的缘故。我父母当年都在格兰芬多,还是学生会主席呢。格兰芬多的一个学生带我参观了霍格沃茨的奖杯陈列室,里面有我父亲获得的奖杯。还告诉我说他们的飞行课教师认为波特们都是天生的飞行家,看吧,遗传的力量!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孩子,不会变的。
事实证明我在万圣节确实没什么好运气,虽说作弊也是比赛的传统之一,但是我觉得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当然,我会尽力的,相信我的运气,虽然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我一次也没死成。
除了比赛之外霍格沃茨的生活还是有很多乐趣的。我认识了不少有趣的学生和教授,也有讨厌的。教黑魔法防御术的斯内普看我眼神就像看仇人,他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教师——甚至可能比我们的校长还糟。但是教变形的麦格对我很宽容,还有狩猎场的海格对我也不错,我想他们可能认识我的父母。格兰芬多的纳威·隆巴顿的守护神是只狮子,真是了不起。他的朋友罗恩·韦斯莱很有幽默感,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会讲冷笑话的人。有一位叫赫敏·格兰杰的七年级女生非常优秀,不过她有男朋友了,别多想,妈妈。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也有不少有趣的家伙,其中最神奇的就是一个叫卢娜·洛夫古德的姑娘,总是能说出你不愿意知道的事实,虽然不一定让人愉快,但她真的很聪明,我觉得那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智慧。
斯莱特林,唉,霍格沃茨的勇士德拉科·马尔福总是找我的茬儿。不过我不打算跟他打交道。他让我想起安德鲁,莫名其妙的优越感,鼻孔往上长。阿玛丽莉说得对,家庭教养跟是否富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我已经买了一根很好的魔杖,不用担心。放心吧,第二个项目我可不会再傻乎乎地只带一根魔杖直接上了。我并不是真的执着于三强争霸赛的冠军,但要让我输给马尔福这种人,换了谁都不会服气的。妈妈,我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你要对我有信心。
你永远的菲利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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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百分之百肯定菲利克斯就是他在德国遇到的那个男孩,他居然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现在还在霍格沃茨参加三强争霸赛!他把羊皮纸折成小块塞进衣服里,恨不得一下子回到英国去。他冲出小屋,看见丽莎正在更换窗台上的鲜花。
“啊,约翰,你要在村子里逛的话不要走东北方向的小路,我们不走那里,汉斯和玛格丽特不知道有没有记得提醒你。”
丽莎的话像一盆凉水浇在了西里斯头上。菲利克斯和他所谓的妈妈都是巫师,这个麻瓜肯定知道,她家里还收着男孩的照片和寄来的信。斜对面的那栋房子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男孩现在再霍格沃茨比赛,这个时候学校会更加难以进入,要确定他的身份……
西里斯装模作样地在村子里闲逛了两圈,除了他来时走的路外,又发现两条路。一条路上竖着麻瓜政府的路牌,另一条路位于东北角,通向一片黑幽幽的森林。东北角的路入口处没有标示牌,但不远处有一大片奇怪的石头废墟,和一块雪白的大理石石碑。当西里斯靠近的时候,石碑上显出了非常美丽的金色玫瑰图案。
这里大概就是巫师们的活动范围了。西里斯小心地退开,之后他回到汉斯的房子里,盯着墙上的钟,度日如年一般等到天黑。外出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回来,直到对面丽莎房子里的灯光全部熄灭,整个村子除了路灯外没有其他的亮光,西里斯才悄悄打开门走到了斜对面的小屋前。门口上了麻瓜的锁,但是这对西里斯完全不是问题。他拿着从汉斯和玛格丽特家里翻到的手电,小心地在房子里四处寻找与魔法有关的东西。这栋小屋比丽莎的房子要小得多,不太像巫师居住的房子,里面有电灯、电话和麻瓜们用的炊具。起居室和厨房都只有简单的家具。西里斯发现房子里只有两间卧室,他先打开了较小的一间,里面的东西马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书架被各种书籍塞得满满的,角落里搁着一把坏掉的飞天扫帚,墙上贴着保加利亚球星克鲁姆的签名海报。窗边书桌上摆着的一张照片上,三个穿着同样制服的男孩正在打雪仗,西里斯一眼认出了那张熟悉的脸。他试图打开书桌的抽屉,但是没有成功,抽屉被魔法锁上了。
西里斯离开小房间,就在他准备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时,屋子里响起了一个清撤悦耳的声音。
“你可不能进女士的房间。”
西里斯猛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手电的光芒集中在起居室墙上一幅画像上。刚才经过这幅画像的时候它还只是一幅风景画,但现在里面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长发的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冲他眨着黑色的眼睛。
“帅哥,擅闯女士的房间是不礼貌的。”
“你是谁?”西里斯紧张又好奇地问。
“我叫阿玛丽莉,”小姑娘俏皮地说,“你进了菲利克斯的房间,他会生气的。”
“菲利克斯,”西里斯重复了这个名字,“他的父母是谁,他原来就叫这个名字吗?”
阿玛丽莉叉着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如果你有胆量,沿着村子东北角的那条路一直走,就能找到答案。”
西里斯匆忙离开,没有听到画像在他走后的自言自语。
“让你擅闯民宅。”
他被抓住了。
他想自己大概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的经历。至少十个傲罗押着他,为首的一个女傲罗从他口袋里搜出菲利克斯的那张信,是他在整个被捕过程中唯一一次失态。他一开始咆哮着要傲罗把那封信还给他,最后几乎是在乞求。那个女傲罗凑近了看他的脸,这时他突然发觉这个傲罗的脸部轮廓和画像上的那个小姑娘有些相似。
“这不是你的东西,布莱克。”她用生硬的英语说。
“把信给我,”西里斯的喉咙都哑了,“就算是摄魂怪我也认了,只要让我带着它。”
傲罗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押着他从漆黑的森林回到那条小路上,一直走到尽头,西里斯可以清楚地看见薄雾笼罩下耸立在高地上,灰白色的、令人生畏的城堡,还有入口引人注目的几个大字。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西里斯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也许在将来见到詹姆斯的时候,可以向他炫耀,自己大概是唯一一个在阿兹卡班和纽蒙迦德都坐过牢的巫师,他无奈地自嘲。
大门正对着的城堡被一条阴森的小河环绕,一个傲罗用魔杖放出了信号,城堡的吊桥被放下,所有人都不说话向前走。在即将踏上吊桥的时候,领头的女傲罗停了下来,转向西里斯。
“布莱克先生,我们已经向魔法部报告了你擅入禁区的行为。我们暂时关押你并非对你曾经的罪行有什么定论和惩罚,我们只是纽蒙迦德的狱卒,没有审判的权利。魔法部的人员会来处理你的问题,我是阿德里安妮·布鲁斯当特,这里的负责傲罗,你可以提出合理的要求。纽蒙迦德没有摄魂怪,但——”阿德里安妮向西里斯身后的一个傲罗示意了一下,哪个傲罗捡起一块石头扔向了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