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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夫人神算 完结+番外 (夹生的小米)



他们要去外面收割新一批的蓍草,以作为教学之用。

才走到宫门外两步,他们便被拦了下来。

拦住他们的是刚刚那位巫者。他依然抱着那个大大的青铜鼎,但骨杖却不知放在了哪里。这人的身材很高大,往他们面前一站,便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大半的阳光。巫者低下头,铜铃大的眼睛盯着云瑶,上上下下地打量片刻,目光停留在了她的手背上。

一缕莫名的热流蔓延在她的手背上,灵魂深处微微发烫,隐隐有些莫名的焦躁。

“你曾修习过我族的卜辞之法。”巫者的声音有点干哑,像是锯子锯在了木头上,发出兹拉兹拉的声音。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她,上上下下地探究。

“你也学过。”巫者又低头看着扶苏,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但你的造诣并不高。恕我直言,你的天分并不在这里,至少不如你身边这位——”他一指云瑶,有些困惑地说道,“我从未见过天分如此之高的巫女,即便是我的族人。”

云瑶静静地保持微笑,不为所动。

巫者等了片刻,也没有等到云瑶的反应,便摇摇头,叹息一声道:“……罢了。”

他抱着青铜鼎转身就走,一步三回头地望着云瑶,似乎在等待她说些什么。

但云瑶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儿,直到他似乎放弃了,抱着青铜鼎往回走,才听见了一声微不可察的“等等”。

巫者停下脚步,抱着青铜鼎,等待她的话。

她犹豫了片刻,才轻声问道:“我听说,你们是殷商时的祭司?”

巫者道:“不错。”

她又问道:“你不奇怪我为何会与你们……”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上面有一道淡淡的纹路,在阳光下隐隐有些发烫,“……学过同样的物事?”

巫者笑了:“祭司并不止我们一支。前夏亦有巫者。”

云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前夏?”

前夏,自然就是夏朝了。那位巫者还说,自己先祖是殷商时代的祭祀,曾跟随商汤武王,直到末代纣王。他们在盘庚迁殷时丢失了一部分人,商朝灭亡之后又零零散散地流落在各处,还有些与夏朝的巫者通婚,到现在,发展成了一种极古怪的局面。

仿佛跟整个世界都有联系,又仿佛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云瑶再要问时,巫者便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了。他指着云瑶的手,笑道:“你是天分最高的。先祖曾说过,天分至高者可称神,想必你是最接近于神的人罢。”

在秦宫里说出“最接近于神”云云,显然不是一件合适的事情。

扶苏微微皱起眉头,正待插话,便又听见那位巫者道:“我有预感,你会经历一桩命定的奇迹,你或许会顺利地走过去,又或许会失败,但那是你一帆风顺之后,最接近神的一道门槛。”

他微微弯下腰,朝她行了一个古怪的礼仪:“您将永居大地之上。”

这句话有些奇怪,但更奇怪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抱着一个青铜鼎,朝一个秦宫里的宫女、楚国的前巫女,行一个古里古怪的礼。巫者说这是他们族里的礼仪,等云瑶再要问时,他便不肯再透露了。

“待您永居大地之上,自然便会知晓。”他笑道。言下之意是,现在她还没有资格知道。

云瑶轻抚着手背上的淡淡纹路,感觉到它一点点地变得黯淡。巫者抱着青铜鼎走了,只留下了那两句古里古怪的话:你将越过一道门槛,还有,你将永居大地之上。

越过一道门槛,她能隐隐猜到一些,大约是她修炼到后来,所必经的一道门槛。

但“永居大地之上”?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师父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索性不再去想。

她与扶苏一同采了些新鲜的蓍草,将它们折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儿旁枝。扶苏很好学,尤其是在卜卦这件事情上,他表现出了相当强烈的执拗,只要一日不能占卜出自己与父亲的将来,他便一日跟随在云瑶身后,孜孜不倦地修习,从来没有叫过苦。

完全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她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扶苏跟着她学了一会儿,将今日的新口诀背得熟练了,忽然捏着一根草茎道:“我来替你算上一卦,如何?”

他侧头望着她,琉璃色的瞳仁里有着淡淡的疏离。

云瑶不明所以,但依然点了点头,道:“好。”

扶苏持着十六根蓍草,在指间翻飞,如蝶翼在阳光下划出轻盈的轨迹。他的年纪尚幼,那套复杂的手势做到一半,便稍显得有些吃力了。一颗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鼻尖滑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在泥土里,慢慢地融了进去。

他浑然未觉,依然全神贯注地翻覆着手心里的蓍草,神情分外地专注。

最后一套收势过后,他啪嗒一声,将蓍草反扣在地面上,唇色微微有些苍白,但却勾起了一抹笑容,略带着些欣喜,道:“我做完了。”

他缓缓地抬起手,蓍草摆出了一道凌厉的卦象。

其位泽,其势坤,上坎下震,惊雷交加。

动於险中之相。

☆、89|77

“这……这?”扶苏惊住了。

他的鼻尖上依然挂着一颗圆圆的汗滴,琉璃色的瞳仁里满是不可思议。十六根蓍草整整齐齐地散落在鞋边,其位泽,其势坤,上坎下震,惊雷交加。卦象倒影在他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错愕。

云瑶蹲在他的身旁,望着那些蓍草,许久都没有说话。

扶苏看看她,又看看那些蓍草,嗫嚅道:“大约、大约是我算错了罢……”他没忘记自己的准确率只有四成。

云瑶静默了片刻,将地面上散落的蓍草一根根拾起来,干干净净地合拢成一束。刚折断的草茎在阳关下泛着微微的水泽气息,嗅一口便有安心宁神的作用。她稍稍地退后两步,咬破指尖,在每一根蓍草上,都滴了一滴圆圆的血珠。

这是一种损耗极大的占卜术,完成时起码要损耗她未来两个月的经历。

但是在没有龟甲的情况下,她别无选择。

低低的咒文吟唱声在空气中响起,微微的血腥气混合着草木清新的气息,围绕在她的周围舞动。她闭上眼睛,整个人陷进了一种极玄奥的状态里,似睡非睡,似生非生,似死,非死。

空气里激起了无声的回音,围绕着她上下翻飞的奇妙手势,朝周围一圈圈荡去。

她默念着上古流传至今的咒文,如刚才扶苏一般,鼻尖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但她恍然未察,依然咬牙坚持着这场占卜术。渐渐地,她如同陷入了一片迷蒙的梦境里,周围氤氲着漫天的血雾。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所以一点儿也不害怕。

她闭上眼睛,思维的触角一直蔓延到了血雾的最深处,在一望无垠的冷寂里探索着。她感觉到冷,如坠冰窖,背心上窜起了一阵细细的寒意。但是她没有停留,依然在漫无边际的旷野上行走。

但是在扶苏眼里看来,她不过是闭上了眼睛,双唇微微地翕动,仿佛是在吟唱着什么咒文,但是一点儿都听不清晰。他甚至看不清她的手势。小小的秦国公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沮丧地低下头,戳着面前的蓍草叶子,满心的沮丧。

——他还是,太弱了。

一场占卜的仪式逐渐接近了尾声,那一道淡淡的脉络再次开始发烫。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得吓人,一颗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的面颊滑下,啪嗒一声打在手背上,慢慢地滑落下去。

那一束蓍草,在她的手心里化作了齑粉,永远消散在空气里。

小小的扶苏睁大了眼睛,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束真正的蓍草,在他面前化为了齑粉。

她笑了笑,弯下腰来,拍拍小公子的肩膀。

“我们继续罢。”

在刚刚那片血雾里,她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唯一能见到的,便是身穿玄色王袍、头束武冠、腰悬长剑的兰陵郡王;他的脚下是北齐的都城邺城,背后则是自己的封邑兰陵郡。

这个预言昭示着什么,她已经隐隐有了一点儿猜测。

再联系到刚刚扶苏的那一道卦象,上坎下震,惊雷交加,她已经隐隐约约地明白,自己即将要越过的那一到门槛,与兰陵王有着莫大的关联。

不是秦国的将军,而是兰陵王。

在秦国的土地上,占卜出六世之前的兰陵王,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是么?

云瑶轻轻地笑了一下,垂下目光,轻轻折下一株长成的蓍草。

她该加快速度了。早一点教会扶苏,她也能早一点离开这个地方,到赵国、韩国去找高肃。其实她早就该明白的,为什么传说里的妖魔神仙鬼怪,都热衷于收徒,因为教会土地之后,师傅就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去寻找真正的修行大道了啊。

她不知道自己循的是哪一条“道”,只能凭借本。能,一步步地摸索。

扶苏乖乖闭上了嘴,认认真真地将今日的新口诀背会了。云瑶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从扶苏三岁开始,就一直在循序渐进地教他,既比他所能接受的程度稍微高额一点儿,又不至于让他感觉到难受。在这种循序渐进的指导下,扶苏的进步可谓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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