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瞧瞧我娘,您放手!”冯玉儿笑着央求道。
“刚才瞧过那么多会儿了,你怎么就不能瞧瞧我?我都是被你拉出来的。”徒元徽冷冷说道。
这样的话语配上这样的语气,真让人哭笑不得,这重生的太子还是和他重生前一个模样,需要人顺毛摸。
冯玉儿挑眉,娇声软您:“您怎么跟我娘吃起醋来了?”
“我现在后悔了,这么急着把冯夫人叫过来,”徒元徽一把横抱起冯玉儿,两人一和栽到床上,“你娘这一找回来,你的魂便跑没了影,早忘记孤是谁了吧!”
“哪有?”冯玉儿想爬起来,却被徒元徽用身子死死压住。
“你这小妖精,先是迷惑我帮你找爹娘,等人家把事儿办成,你便开始打鬼主意了,我猜得对不对?”徒元徽居高临下地盯住冯玉儿的眼睛。
“我打什么鬼主意了?”冯玉儿反问道。
徒元徽将唇贴到冯玉儿耳边,“等孤一不留神,你便听了你娘的,带着你老娘一声不吭地溜得远远的,跑到一个孤找不到的地方躲了,然后另外找个男人嫁掉,最后跟别人生儿育女,把孤完全抛在脑后。”
这若是以前的她她肯定会这么干,但是自从知道她的容貌是罪之后,可完全没这打算。
“这主意竟是不错的,我怎么没想到呢?”冯玉儿见他模样,也存心撩拨他,故作惊喜道:“爷,您放开我,我这就和我娘商议去!”
“美得死你!”徒元徽低声吼了一句,立时堵住冯玉儿的双唇。
又过了好一会,徒元徽抬起头,竟“噗嗤”笑了起来,“冯夫人刚才不是说,她女儿一生下来雪白干净,连个痣都没有,这会子老实点,让孤好好查查,别让你这小妖精冒认了官亲。”
冯玉儿觉得好气又好笑:“您又听墙角了!真掉你太子的身份。”
徒元徽揉揉冯玉儿的脸,手用力掐住了她的腰:“再端着,我娘子都跟人跑了!”
“刚才不是爷让我带着我娘躲起来的吗?”冯玉儿又恢复了以前尊敬的称呼,是想安抚安抚他去。
“这会子又称‘爷’了,果然是有亲娘撑腰,之前一口一个‘你’的。”
冯玉儿自觉失了言,忙道不是:“爷,我错了!”
徒元徽连忙抓住她的手道:“敢称孤‘你’的,也就我那父皇,不过,孤许你在我跟前平等称呼。”又亲了亲冯玉儿的眼睛,说道:“这样才显得亲近。”
冯玉儿一听,一直冷着的心终于又有了些暖意。
一直自持身份的太子,这会儿也终于知道要平等待她了。
徒元徽似乎有种焦虑和紧张一样,拉着冯玉儿胡闹了一通。
等好不容易让这位爷心满意足地睡了,冯玉儿悄悄起身穿好衣裳,便出门去了贾敦的屋。
人刚一走,徒元徽便醒了过来,摸了摸旁边没了人,心中叹气。
想着得赶紧将贾敦弄回嘉兴府找冯继忠,省得丈母娘闲得无事,尽盘算跟自己抢女儿。
秦业禀报过后,便应着太子爷去处理冯继忠的家事和案子,务必让冯玉儿回去能好好过上几个月。当然,那拐了冯玉儿的秃头三,还得细细查了。
此外,太子爷竟然还示意他将知情冯玉儿曾是百花楼的痕迹都抹掉,这又是一大桩事。
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是有了些眉目,自是赶紧出城,到林家庄子找冯玉儿。
徒元徽原说好今日一早便走,秦业本以为见不着他了,结果到庄子上的时候,人居然还在。
见秦业急急地过来了,正带着一大帮侍卫等在庄院里的江顺上前拱拱手,招呼道:“秦先生这是有急事?”
“小江,太子爷竟是没走?”秦业颇为好奇地问道。
江顺摊了摊手。
这时小德子跑了过来,笑道:“秦先生来得正好,也省的我再派人去寻你!”
秦业连忙说道:“德总管有什么吩咐?”
小德子也不说什么,拉着秦业便往徒元徽住的院子走。
等进到院里,只见杏月扶着贾敦站在院子当中,两人正面面相觑。
没瞧见徒元徽,冯玉儿也不在,秦业十分诧异,转头问小德子。
“太子爷呢?”
“这会子太子爷和姑娘两个正在呕气。”小德子贴到秦业耳边道:“太子爷的意思不让冯姑娘先回去,等一切处理好了,再让她回冯家。”
“冯姑娘呢?”秦业觉得这样对,所以问题定然出在了冯玉儿身上,于是问道。
杏月指了指贾敦住的屋。
“姑娘知道爷要送冯夫人回平安县,姑娘怕冯夫人被人欺负,一定得跟着去平安县,这就闹出来了。”
秦业一叹气,太子别的都好,就是一碰着冯姑娘,就心思浮了。
“爷,在下有急事禀报。”见众人都望着自己,秦业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是关于冯姑娘当年被拐之事。”
徒元徽和冯玉儿立刻就分开了,他们那里是在吵,自有一套功夫和好了。
徒元徽出门和秦业走了,脸色败的不好。
贾敦脸上担心之极,立刻返身回了自己屋,对正坐在床边发呆的冯玉儿劝道:“婉瑜儿,你这回把太子爷气得可不轻,他一个男人,最好的便是面子,你还是过去赔个不是。”
“不去!”冯玉儿笑说:“他把您送回平安县,可不是又将您扔回火坑。”
“无妨,”贾敦宽慰道:“我便庄子住着,以后你……再回平安县,来瞧瞧为娘就行了。”
冯玉儿目光一利,说道:“就让您这么回去,就您这软性儿,可不是只有受折腾的份。”
贾敦立刻说道:“如今寻回了我儿,娘便有了底气,真不行,娘自求下堂……”
冯玉儿心里讶异,没想到,贾敦这软性子还有求下堂的心思。
“您无甚过错,为何下堂!就是要离开,也该是和离,这事先不管……也别去平安县了,这次我便陪您先去冯继忠做官的嘉兴府,找冯继忠讨个说法,还有我当初如何被拐的,那珠儿脱不了干系,冯家也得给我一个交代,冤有头,债有主,此仇不报,我可不甘心!”
贾敦被冯玉儿这话语惊得张大了嘴。
同时心里也越发愧疚,若非她无用,哪里得让女儿自己讨公道。
杏月这时跑到屋里,道:“姑娘,太子爷请您出来去。”
冯玉儿点点头,贾敦却以为冯玉儿还是因为她和太子置气,更担忧了。
出来去了亭子。
徒元徽挥手让秦业退下去。
“玉儿,你是真要跟去?”
冯玉儿上前一步,去拉他的手,低声说道:“我知道您是怕我在外头有危险,可我却心有不忍,你让我娘就这么孤零零地回平安县,便真就是等死了,您没瞧见过,她真是冯家任何一个人都能折腾她,那家人连一个孩子都敢当街殴打,您让我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事实上是,这事她必须解决掉,太子会帮忙给她处理,但是她明白太子的性格,是不会要了她亲戚的命的,那么她就必须过去,让他们恐惧自己。
见冯玉儿说得伤心,徒元徽早没了气性,这会子心软得没了筋骨,只想着将人按在怀中好好安抚。
他叹道:“我是那等不通情理的人吗?何况冯夫人是你亲娘,我自当好好照应。”
“我不回嘉兴府和平安县两地的冯家,就在府城或者县城找屋子住着。”冯玉儿见好就收,决定退让一步。
“我怎么就被你治住了呢!”徒元徽终于服了软。
徒元徽拉着冯玉儿出去。
这时众人皆坐到正堂,听秦业说今日在巡抚衙门得着的消息。
“这帮拐子居然也是划片的,秃头三日常便是在苏浙一带活动,跟他后头干的,皆是家下亲眷。”秦业说道。
“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怕断子绝孙!”杏月这时恨死这样的人了。。
秦业从怀中掏出两张纸。
“临离开嘉兴府之前,我请一位知情的老先生,将那两个关在府衙牢房的拐子小像画了下来,结果拿过来一比对,后面回来苏州府查,这其中一人竟是在苏州府留了案底的,你们瞧!”
徒元徽看了看两张纸,说道:“样貌有些相似,只是一个有头发无疤,一个没头发有疤。”
“此人叫单福,几年前确实有头发,这一回在平安县露面成了光头,也带着不知从哪得来的疤,案底上,竟是巧了,他那爹便是秃头三单平远。”
杏月知道冯玉儿被拐这事,当然知道罪魁祸首之一便是秃头三,听到这消息精神大震。
“这下好了,逮着这狗崽子,还怕抓不住那条老狗。”
“太子爷,这些拐子害人不浅,百姓深受其害,属下请命,要回嘉兴府协助冯大人查清这平安县拐子一案,”秦业拱手道:“请太子爷恩准!”
徒元徽点点头,瞧了瞧冯家母女,有心不想说冯继忠的不好,但是想了想,还是说道:“冯继忠此人,听说极是无能,这案子到他手里必会虎头蛇尾,刘进可是得了消息?”
秦业连忙点头,刘进便是苏州一省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