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圣明。”
“这林如海你挑得不错!”弘圣帝丢下一句,便自出了御书房。
门外安公公早已等着了,见弘圣帝出来,便上前道:“皇上,太医过来禀报,皇后娘娘这回得的是小中风,以后怕手脚会不方便了。”
弘圣帝沉默了一下,说道:“去坤迎宫。”
坤迎宫外,有太监望见皇上銮驾过来,上前见过礼,便要进去回禀,却被弘圣帝一把拦住。
“不必宣了,朕进去瞧瞧。”
此时的暖阁里,皇后靠坐在床上,眼神空洞颓唐,在她床边,徒元晔正耐心地将手中捧着的一碗药,一勺一勺地喂进皇后口中。
“母后,太医说了,此次您的病确实凶险,不过好在如今发现得早,只要按时服药,再让太医院为您做些推拿,必是能痊愈的。”徒元晔劝她。
“是啊,娘娘,您切需想开些,”旁边一个老嬷嬷也劝道:“您可是有大福气的,瞧咱们四爷,又有出息又孝顺,以后娘娘的好日子还长呢!”
徒元晔继续道:“等母后能下床了,儿臣便向皇上请旨,接您到皇子府看看,让皇孙好好陪您说说话。”
皇后这时似乎回过神来,从锦被中伸出自己那只形状扭曲,不停打着颤的手,苦笑道:“这样也能好?”
“母后,外头得这种病的人多得是,您是没瞧见,如今好多人能跑能跳,和一般人没两样。”徒元晔叹了一声,又道:“母后自来心思太重,您务必放下些,多想开心之事,还有,这会子儿臣已让人到外头遍寻名医了,定能将您治好。”
皇后猛地大哭,“儿啊,本宫还不是在为你提心吊胆吗!”
徒元晔忙将手中药碗递给老嬷嬷,退后一步跪在地上道:“是儿臣没用,劳母后跟着操心。”
“元晔,你虽非本宫亲生,可本宫对你之心,并不亚于生身之母。”皇后抽泣起来:“可还是母后拖累了你呀!”
“母后何出此言?”徒元晔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哭着回道:“儿臣十岁生母病故,此后便与您相依为命,母后视儿臣为亲子,一饭一粥精心照顾,儿臣能得今日,全赖母后恩赐!”
皇后吩咐老嬷嬷赶紧扶起徒元晔,道:“儿啊,你快起来,母后有话要说。”
待徒元晔坐到床边,皇后抖着手道:“母后没有本事,虽是母后皇太后点的继后,一直不为皇上所喜,大概是恨屋及乌,自小到大,皇上也是对你百般不顺眼,如今想来,若你跟在生母身边,也不至于成为皇上眼中之钉。”
徒元晔连忙说道:“母后,您多心了,朝堂之事您不了解,皇上乃睿智明君,如何会因内闱之事和臣子们过不去,更何况皇上与您夫妻情重,二位不过因为性子不合,才时有争执,皇上心中对母后还是挂念的,儿臣不孝,说来母后确实有些小性儿!”说完,然后去给皇后擦眼泪。
皇后任徒元晔帮她抹了泪,道:“你倒是替你父皇说话,可人家心里只有一个嫡长子,根本想不到,我儿也是嫡子。”
“母后,儿臣不在乎什么嫡庶,更无所谓非分之想,母后,别人怎么看儿臣随他,您可不许胡思乱想,以为儿臣是那等好政揽权之人。”
“可皇上竟是不给你上朝了!”皇后忍不住说道。
“儿臣不过帮着六弟他们说两句公道话,只是话说得未免偏激,父皇生气,处罚儿臣也是有的。”
皇后指着徒元晔,手不停颤抖,随后叹道:“本宫竟养了个傻儿子,千般万般只为别人着想。”
徒元晔出得暖阁准备离开坤迎宫,半道上有个小太监迎面过来,徒元晔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一前一后的到了个僻静的园子。
“皇上在暖阁外待了多久?”徒元晔问。
“约摸一刻钟,那会子您正和娘娘在说话。”小太监回道:“随后皇上便走了,也不许我等宣。”
“他脸色如何?”
小太监想了想说道:“倒不见什么异常。”
徒元晔点点头,转身走出坤迎宫。
这日,徒元晔正在府中庭院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就着一副棋盘同自己对弈,门房这时来报。
“四爷,十爷过来了。”
“请他到书房去。”徒元晔吩咐了一声,便将手上一个棋子丢到棋盘中央,拿起原本搁在桌上的佛珠起了身。
“四哥,恭喜啊!”一见徒元晔出来,十皇子徒元诚笑着上前拱手道:“皇上下旨,让您回朝了!”
徒元晔脸上未露喜色,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今日也不知为何,皇上在朝堂上讲起了孝道,还夸了四哥您几句,少不得我等兄弟脸上跟着沾光。”
徒元晔平静之极。
什么也没说就转过话题。
“十弟,六弟和七弟那儿你可照应过?”
“四哥放心,您给七哥的银票,我已亲自交到他手上,还帮您传了话,让七弟绝不可灰心丧气,日后有机会的。”徒元诚回道。
“还有六弟,他倒是无辜被圈在了王府。”徒元晔长叹一声,又说道:“找个机会,我要亲自去瞧瞧他。”
徒元诚不甘心地叹道:“父皇真是老了,竟越发喜怒无常,连虎毒不食子都忘了。”
“可查出什么端倪,父皇为何会对我等发难?”徒元晔问。
“这几日我在查,四哥,我觉得此事和徒元徽脱不了干系。”
“有证据?”徒元晔望向徒元诚。
“七哥误杀大郡主之事,怕是早被人知道了。”
“你是说,太子……”徒元晔惊问,“这般机密之事,如何泄露出去的?”
“南安王府出殡那日,我们兄弟几个在襄阳楼喝酒,当时七弟对我们提到大郡主的死因,小弟一个侍卫后来禀报,瞧见徒元徽那个叫江顺的手下也同一时候在襄阳楼出现,只怕这消息,便是在那会子给传出去的。”徒元诚说到了这里,徒元晔明白了去。
“还查到些什么?”徒元晔又问。
“我也从乾阳殿打探到的消息,南安王曾进过一趟御书房,离开之时满头大汗,像是被训斥过,接着他便拒了您结亲之请,我觉得,七哥替你向南安王提出联姻之事,也是有人向父皇告了状。”
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声,徒元晔手上佛珠一个个地滚到了地上,徒元诚吃了一惊,这紫檀佛珠是华光寺住持特意献给徒元晔,说能趋吉避凶,没想到,一向温文淡定的徒元晔竟然将它扯了,想来他如今已是暴怒。
“什么联姻?”徒元晔问道。
徒元诚意外:“四哥,你不知道?”
徒元晔立刻恢复了平常,说道:“你仔细说来。”
徒元诚立刻就将当日襄阳楼,徒元绥说南安王的庶妹长得好,然后偷偷接触了南安王试探试探能不能结成这门婚的事。
徒元晔眼中冷利一闪而过。
看了看丝毫不知的徒元诚,他说道:“这还关乎我,你们也不和我说一声。”
徒元诚目光闪烁,迟疑说道:“这些日子你不是在念佛就是陪在皇后身边尽孝,我们都难得见你,六哥说是会告诉四哥你的!”
徒元晔就知道会这样,原来,六弟见着他被父皇厌弃了,他的心思也动了,可是……他实在愚不可及!
“好了,不说了,在府里用膳吧!”徒元晔对徒元诚说道。
六弟不能用了,十弟还是心向这自己。
徒元诚也是聪明人,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怪异,他顿时有些难过,明明以前说好的,要一起辅助四哥!
“四哥……”
徒元晔叹道:“十弟不必担心,六弟还是我的兄弟。”
徒元诚连忙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皇子们,大家了解一下就好了
大皇子,夭折
二皇子,太子徒元徽
三皇子,徒元升(甄贵妃之子),独党
四皇子,徒元晔(皇后养子,未来胜利者)
五皇子,甄贵妃次子,早死
六皇子,徒元齐(陈妃子)看似支持四皇子,心中也想夺嫡,坑过老四
七皇子,徒元绥(朱采女之子,原本是昭仪,因为儿子抱怨过太子被贬,然后死了),没脑子冲动,视太子为仇敌
八皇子,闲人
九皇子,透明
十皇子(徒元诚),老四的铁杆!
中间还有皇子,但是没戏份,就不要写了
十六十七十八小皇子,十六是徒元庭
第45章 0045
因林如海即将携眷赴苏州上任,东宫詹事林文晖特地设家宴为林如海送行,林文晖是林家旁系,父辈曾受过林如海嫡家不少帮忙,两家关系还算不错。
若是没有太子重生这事,林文晖会因为太子被废也惹上了杀身之祸,林家宗族也就只有林如海一个有出息的了。
推却不过之下,林如海这日便带着妻子贾敏去了林文晖的府邸。
迎接林如海的,除了林文晖夫妻两个,秦业陪坐。
秦业因为林文晖这个师弟和林如海见过几面,一时之间,宴上到也和煦。
林文晖的夫人赵氏与贾敏也算得上是妯娌,平日也有些往来,贾敏被林赵氏招呼着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