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贵掉头就走,而和贵挥挥手,告诉冬贵:“我可不想对您说这句话。”
他也丢下了父亲回了自己的房间。
鞠子拼着“就算被菊子阿姨骂她也要偷偷出门”的打算,好心的给父亲解释:“我爱你……啊,父亲,我可不爱您。那是这句话的意思。”
道贵来寻自己的妹妹,路上轻声质问她干嘛要解释。
徒留下冬贵一人,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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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止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她只是单纯的相信国贵,这是“一句很好的话”。
在寿命之剩下第三天的时候,她连床都起不来了。
被国贵抱上轮椅时,她对长子说:“国贵只有那么小的时候,”她比划着国贵只有两三岁时的样子,“我也是这么抱着国贵呢。”
她的眼神依然是一如以往的温和。
仿佛对自己的寿命将至一点也没有察觉。
“国贵长大了。”她感叹,“这可真好啊。”
丘比看着这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一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泽越止要玩这么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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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伏见义康礼节性的来清涧寺家探望病重的友人妻子时,却正好见到冬贵推着轮椅,和身体虚弱的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止”一起逛花园的场面。
他连国贵的掉头就走都做不到。
他亲手将冬贵养出来的魔性,在他一手促成泽越止嫁给冬贵时,就已经让天女环住了冬贵的腰。
这么多年过去了,早该陷入了欲望深渊的冬贵,却被天女环着腰,没有完全的被那名为肉欲的污泥给彻底吞没——
他想尽办法,却无法将冬贵拉离天女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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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丘比所决定的死亡时限到来时,“止”安慰着自己的孩子,泽越止却与丘比吐槽着——
【“泥轰这个国家,还真是喜欢玩将死之人还要去拯救活在世上的心理健康的剧情。”】
丘比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当然不会去吐槽泽越止是个冷血的人。
“冬贵啊。”
“止”对自己的丈夫轻声叮嘱。
“记得不要忘记回家的路啊。”
【“当然不回来是最好。”】
冬贵看着自己的妻子,不知道在深思什么事情。
“止”将自己的孩子全部打发走了,与菊子说:“这个家的孩子,我只能拜托菊子照顾啦。”
【“我总算能拜托那几个恋母症太严重了的家伙了。啧,好感度故意刷高了我都有点后悔这么干了。”】
菊子只能拼命的点头。她没有结婚,一直单身着,早就将止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
“菊子,去帮帮他们。”
【“别留在这里碍事。”】
“止”所说的正是窗外的那些被她打发去摘花的丈夫和孩子们。
目送走了菊子后,伏见义康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止”的床前。
她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来。
当然泽越止会知道,是因为丘比提醒了她——她作弊了。
“接下来的事情——这个家,只能拜托你了。”
“止”看着伏见,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如同看这冬贵一样,看着伏见。
【“对对!就是这样,快点答应啊!你只要一答应——”】
伏见对泽越止感到了畏惧。
这个躺在病床上,身体轻的如同孩童——都让国贵感到害怕的体重——他不动手就能被病给杀死的女人,却让他这个幕后之人都感到害怕。
因为——
她如同神明一样平等着爱着一切。
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没有任何的不满妒忌怨恨憎恶偏激恶意烦闷恼怒休恨——
她对这样子的自己说——
“接下来的,就拜托了。”
“啊。”
他只是这么回答了。
然后目送了这位女性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哈哈哈哈,你就一辈子和这个倒霉催的家族绑定吧,替冬贵收拾一辈子的烂摊子顺便帮我把养孩子的费用也一起掏了。】
他没等她的孩子与丈夫回来,就离开了这间病房。
伏见义康对清涧寺的大宅了如指掌。
她的丈夫和孩子们回来时,只见到她轻轻的合上了双眼。
孤独一个人的死去了。
没有任何人陪伴的,死去了。
在所有人眼里,大概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但是并没有。
她死的时候,连放在一起比较都没有做过的情敌,将她推给清涧寺冬贵的男人,目送着她死去了。
冬贵见到在床上如睡着般死去的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女人不会再睁开眼,包容着自己,环抱着自己,长久地注视着自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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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比一甩尾巴,看着站在学校天台上的泽越止。
“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成功了。”
“当然了。”
泽越止看着天空。
“我也学了不少东西呢。”
“做爱的快感吗?”
“不,怎么可能。”
泽越止手上拿着PFP,看着自己想念了好久的待机画面,几乎都快落泪了。
“我可是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学到手了。”
“是什么?”
“钢琴技能。”
“哈啊?”
泽越止打开PFP收到的邮件,上面是一张通知书。
“说好今天会寄来,果然寄来了。”
“嗯……”丘比看了一眼邮件内容,“市级的少年组钢琴比赛……第一名奖金是一百万?”
“对啊,很棒吧。”
泽越止下了天台,填写完了报名表寄出后,又听见丘比说:“对了,完成任务有奖励呢。”
【“是什么?”】
低头玩着游戏的泽越止重新回到了学校之中,而她和丘比的对话也切入到了模糊效果的状态。
【“抽卡游戏。每次完成任务都可以抽一张卡。”】
【“哦。”】
泽越止表示知道了。
【“随机吧。抽到什么了告诉我就好。”】
丘比看着泽越止。
【“你不喜欢这个奖励吗?”】
【“我已经得到自己其实最想要的东西了。”】
泽越止告诉丘比。
【“钢琴技能很重要啊,你不知道在这个国家想把技能点加在钢琴这技能上要多烧钱。反正我对这个本来就没期待过,所以没什么兴趣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一点也不相信丘比会给她什么好东西。
【“原来如此。”】
丘比自己帮泽越止抽了张卡。
【“哦,是场景卡呢。”】
【“干什么用啊?”】
泽越止的手放在按键上,不断的快进着游戏里面的对话。
【“可以自由的在上一个世界设定一个场景。阿克夏记录会自动将这个场景融合在恰当的时间段里面。”】
泽越止犹豫了一会儿后,对丘比说:【“使用。”】
【“使用确认,请填写内容。”】
丘比告知了泽越止,而后者则在自己PFP的屏幕上看到了强迫置前的内容。
她甩出PFP下方的键盘,将内容迅速的填写了上去。
【夏米埃尔带来了一位神父友人来清涧寺家,作为清涧寺家的友人,他自然没有吃闭门羹的道理。
正巧今日清涧寺家的人都在,无神论者的鞠子便问了神父一个问题。
“《圣经》上说‘神即是爱’,神父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神既是爱。
宽恕不可宽恕的人,并且爱他。
这就是神的爱。
神父回答道。】
丘比不理解泽越止这段场景编写的内容。
但是泽越止则轻松的将键盘推了回去,对于往已经懂得了爱是什么的清涧寺冬贵心口上捅刀子,她做得一点也不犹豫。
冬贵一定能听懂神父所说的答案,他直到“止”死了,才明白自己是被她一直爱着的。
明白了这一点的冬贵,也懂得了什么是“爱”。
他被好似神一样的“止”这么爱着。
第6章 游戏王(一)
泽越止和丘比的“人生相谈”今日依然展开着。
上学路上,泽越止对着站在自己左肩上的丘比说。
【“我总觉得自己最近被很多的人注意到了呢。”】
【“是这样吗?”】
【“对。”】
丘比一甩尾巴,环上泽越止的脖子。
【“因为神大人你本来就是个大美女啊。”】
【“会对未成年少女感兴趣的都是人渣。”】
【“同龄人呢?”】
【“我不和同龄的男生握手,更不会和同龄的女性说话。”】
丘比看了一眼泽越止。
【“说实在的,就是没有朋友吧。”】
泽越止傲慢的回望了丘比一眼。
【“应该说我——聪明伶俐到没有朋友。”】
【“嗯。”】
丘比点了点头,算是知道的表示。
【“我下次会这么说的,神大人。”】
【“知道就好。”】
泽越止矜持的点了点头。
丘比晃了晃自己的耳朵。
【“对了,忘记说了。恭喜神大人钢琴比赛获得第一名。”】
泽越止翻了个白眼。
【“一百万结果入了我爸妈的帐,说什么替我管钱,滚他娘的。”】
【“神大人对这一百万不怎么在意呢。”】
泽越止在校门前停了停脚步,忽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