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有些怨念,敛去神仙师父那祸害众生的容貌就好,为什么连自己都一样要被掩去。呜呜呜,她还没收到那些爱慕的目光呢……
白子画牵起她的手,朝京城最繁华的商区走去,两人逛了制衣店,白子画让她一件件挑,看上的一件件试。
“师父,这是要干嘛吗?”
“多备些,春夏秋冬的都要有。”白子画满意地看着她一身水绿色长裙外加鹅黄小袄,点了点头。
花千骨试得累了,撅起小嘴不高兴:“热。”
“那去换下吧。”转头对掌柜道,“这些,这些全都包起来。”
花千骨见白子画如此奢侈,仰天一叹,绝情殿里冬暖夏凉用得着买那么多吗?不过想到要回绝情殿她心里有些发怵,又想到前些日子刚从里面逃出来呀……
殷勤地掌柜跟在白子画身后溜须拍马,这个大主顾可真是出手不菲,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对自家小娘子又如此娇宠,就是长相一般。
送至店外,掌柜还不忘讨好两句:“夫人一看就是好福气,得夫君如此宠爱。公子下次记得再带夫人来哦!”
“掌柜,您误会啦,我们不是……”
花千骨急忙辩解却被白子画拉走了,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哪里像啦?”花千骨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嘟囔了一句,心里还在想那掌柜竟说他们是夫妻。
“哪里都像。”白子画面上虽没多大的表情可声音还是有些大哦,袖里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完全无视花千骨张大嘴惊讶地瞪着他。
两人又一路买了好多吃的喝的,还有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花千骨看着两手满满的东西,累得只喘气,她还没恢复呢!
白子画也觉得麻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手一挥,所有东西进了墟鼎。这下两人都乐得轻松。
花千骨看着自己的腹部,哀叹,如今凡人之身,连个墟鼎也没有,好不方便啊!
白子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摸了摸她的头道:“慢慢来,以后会好的。”
花千骨可没想得那么远,眼珠子动了动,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不知道东方以前上路的时候拿什么装行李的?”的确,她好像没见过东方彧卿背包袱,同为凡人早知道交流下经验了。
头顶一片阴影,花千骨刚一抬眼就对上白子画的一张黑脸,那神情不怒自威,吓得她倒退一步,纤腰却被牢牢握住。
“我……我……没……”
结结巴巴地想说没得罪师父吧,却被那人压进墙角,温热地气息喷在耳边,淡淡地教育她:“不准想他。”
吓死,吓死……师父真可怕,比鬼还可怕!花千骨紧跟两步,讨好般地跟在身后去拉他的衣袖。
逛一天可真是够累的,白子画为了照顾她的身体,两人就在京城最好的旅店要了两间上房住下。
布好结界,刚想用清洁术清理二人,被花千骨拦下道:“师父,刚才我叫了热水,一会儿送房里来。”
“洗澡?”
“嗯。”她兴奋地笑着,难得师父有钱,不会跟她计较这些小花销的啦。
正说着,店小二就把热水送来了,花千骨满意地拍拍手,速度还挺快。
白子画无奈地叹了口气,帮她将水放好,便被花千骨推出门道:“师父快回房,等会你的热水也要送来了。”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这个小徒弟自己要洗澡不算,还让他也在这洗澡……
花千骨关好门窗,望着那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心情大好,那么多天露宿荒野,早就难过死了,现在能舒舒服服地泡一下,别提多美啦。
她除了裙衫,整个人窝进水里。烛光闪烁,水光里泛着点点荧光滋润着她整个人,当真是肤如凝脂,颈如蝤蛴,滴滴嗒嗒地被舀起的水声,顺着手臂滑落,奏着欢快的乐曲。
师父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花千骨扭着腰肢趴在木桶边,想着白天的种种,不禁笑出了声,这种不一样,她很喜欢。
“既然喜欢,还不要了他!”
本被热气熏得晕晕乎乎地花千骨突然警觉起来,手指不安地按在胸口的敛魂石上。
“你到底是谁!不要鬼鬼祟祟地,出来!”花千骨低吼一声,林间那魅惑的声音又出现了。
“我就是你呀,花千骨。”
“胡说!”她蜷起身体。
“花千骨,你难道不想要他吗?”
那个声音细细听来,好像真是从她身体里发出,然后钻进她的大脑里。这种恐惧让花千骨就算手握敛魂石也不能抵消。
“他就在隔壁,跟你一样,螭(赤)生(身)泡在水中……”
那声音带着画面袭来,更加的邪魅,花千骨甚至都脑补出小时候第一次学观微偷看到白子画裸 背的场景,长发飘散,白皙修长的脊背如一块上好美玉,更不要说水下光影里的下 半生(身)……
“还不快去!”
不,不可以!花千骨拼命摇着头,这个声音绝非善类,可身体却不受大脑控制地站了起来,一只脚已经跨出了浴桶。
“乖,就这样,他很快就是你的人了,谁都抢不走他,你们永不分离。”
咬紧牙关,血从她的唇间流下,脱离了热水的寒意让花千骨有一刹那的清醒,她强迫自己将已经跨出去的半个身子拉回来,盘膝泡在水里默念清心咒。
那声音却还在耳边叫嚣,脑中不断地浮现出白天酒馆里看着白子画的爱慕眼光。场景一转,香艳的画面跳入脑中,小腹里热气涌动,吱吱呀呀地床榻声,如泣如诉地喊叫声……
花千骨扭头望向屋内的床榻,眼前一花,竟看见那个美玉般的背影
耙(趴)在一个陌生女人生(身))上。
心中剧痛,再也克制不住,想从浴桶中爬出来却像被抽干了力气。
咚地一声,连人带桶地倾倒在地,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鱼水 之爱
这边白子画还未睡下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巨响,吓了一跳,推开房门,满目狼藉,浴桶翻到在地,水已渗进了楼板,而小骨上半生(身)倒在地上,下半生(身)仍被困在桶中。
“小骨!”白子画将花千骨揽在怀里,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快要跳出来的心也渐渐缓和,她真的吓到他了。惨白的脸上,唇角还挂着鲜血,还有那白花花的
身体,刺得他眼疼。
蒸干了花千骨湿漉漉的身体,将她抱到床上裹进被子里,有歹人要害她?
白子画摇了摇头,自己布下的结界没有破损;敛魂石也没有异象,他有魂魄精元覆在上面,这一点不会有错;门窗完好,屋内也未感受到陌生人的气息。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看来只有等小骨醒了。
睡梦中的花千骨因为被白子画度了些真气,渐渐醒来,看见白子画坐在床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别哭,跟师父说。”白子画皱着眉,她一哭他就手足无措。
花千骨打掉那双想要帮她擦眼泪的手,呜呜地哭着就是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白子画被她哭得有些心烦,还不让他碰,是不是又想到东方彧卿了?
心里闷闷地,暗叹一口气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花千骨拉住。
她吸了吸鼻子,幽怨地看着他,下一秒又松开了手,认命般地闭了闭眼,头歪进床里,泪如泉涌:“你去找她吧……”
白子画一头雾水:“我要去找谁?”
她说的话太奇怪了,她在这里,他能去找谁?
“小骨?”他摸了摸她的脸,却被躲开了。白子画有些恼,想着还是让她冷静下吧,便真的走了出去。
花千骨躺在床上万念俱灰,他还是走了。坐起身,虚脱般地靠在床上,这才见自己未着寸缕,想起刚才一定是他将自己抱上床的,自己都,都这样了,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还是要去找别人。
那个声音虽然退去,但依旧嗡嗡地缠绕在耳边。花千骨这时才觉得,不是他离不开,而是自己离不开他,一想到那个场景,眼泪又流了下来。
伸手触到敛魂石,也许这个声音就在这圆石上。花千骨将它扯下,也不知哪来的气,用力一扔摔到床的另一边。
脱离了敛魂石,心口一窒,急忙扶住床沿才稳住不让自己跌下去。
门被一股力撞开,白子画见花千骨伏在床沿不停地喘气,泪痕未干的小脸上苍白如纸。她抬起头,有些意外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冰凉的眸子一转,感知到敛魂石的去向,用力一吸,那无辜的小圆石瞬间回到他掌中。
白子画将敛魂石重新套进花千骨的脖子上,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为什么又扔下?”
花千骨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说自己怀疑敛魂石上面覆着一个奇怪的声音,提醒她要将他……
怎么说得出口。
花千骨在他目光的逼视下,喃喃道:“我不喜欢。”
“胡闹!”白子画也生气了,第一次她扔下敛魂石为了逃开他,现在又扔下竟说是不喜欢,她也太不听话了。
两个人各自气恼,谁也不理谁,屋子里的压抑气氛让花千骨先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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