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一直昏睡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幽幽地醒过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摸索着下床,招来侍女一问,才知道金追好久没回来了,米拂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殿中景物在她眼前全是叠影,花千骨挥手让侍女们退下,她取了几只夜明珠,准备趁着无人好好翻翻秀华宫,就不信找不到小鼎和宴秀,最好能依赖火阳真火烧毁这一切邪恶,小鼎也不能留下,留下就是给了金追避难之所,还让师父回来后再冒一次被小鼎蛊惑的风险。
只是她体力不支,头更是又疼又晕,没走几步扶着门槛滑了下来。算算日子应该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吧,小腹平平,万一被拆穿谎言,不知道这个金追会怎么折磨她和师父的孩子们。得把米拂找来,装一装才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心突然被一阵刺痛惊醒,自己还在原来的地方,殿外却已经蒙上了晨曦,原来这一睡竟又是一夜。
只要金追不来折磨她,这比什么都好。花千骨腿脚发软,望着飞檐上的金光,许久未落的眼泪如高涨的潮水再也止不住,她好想他,好想好想,每天每夜从未间断过,每时每刻都在心里最深处翻涌。
“师父……”她向远方伸出手,仿佛他就在不远处能握住她的手。
别来找我,就当我死了吧……她凄惨地笑着,竟不希望再见到他了。
花千骨再次醒来时自己已到了床上,如同白昼的大殿中金追正坐在床沿边,含笑看着她。头依旧痛着,她害怕得拽住被子,往床里缩了缩。
“傻孩子,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金追一反当日的凶神恶煞,笑容温和,他为她掩了掩被角,手滑在她的小腹上,柔声道,“都怪我不好,你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呢。”
花千骨虽眼前仍有些模糊但依旧警惕地看着他,以她对金追的了解,这个男人绝对不会那么好心,说不定又会想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
金追将她轻轻扶起,靠在床屏上,又从墟鼎中拿出一只檀香盒子,递到她面前,用命令的口吻道:“打开看看,我的赔罪礼物,你会喜欢的。”
在他的逼视下,抖抖索索地接过盒子,轻轻打开。眼泪扑簌扑簌地落,喉头不知发出怎样的声音,脑袋像爆开一般,怎么可以,怎能这样残忍…….
花千骨终于爆发出一声惨叫:“啊——”凄厉破云的声音震得宫外昆仑山上绝壁巨石纷纷滚落,她双手捧起盒中的半截小指头,捂在胸口痛声悲泣,撕心裂肺,刳肝沥血。
“喜欢吗?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的了。”金追享受地看着她哭得快断气地样子,笑道,“你放心,我没让白慎行受多大苦,只是轻轻一割,然后她惨叫一声就昏过去了。”
满脸泪水的花千骨瞪着那双要滴出血的眸子,颤抖着指着他,竟说不出一句话。
金追随意变出一把折扇,勾起她的下颚,看着自己的手指道:“明天,我就去割她的中指吧。”
“你……你……你简直……”
“想骂我?敢骂一句,我现在就去。”
他转身要走,被花千骨死死拉住,她绝望地摇着头,脸上泪水仍滚滚而落:“不,求你别去!”
“现在知道求我了?”
“是,我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她跪在他的脚下,不停地磕头。
金追满意地蹲下身,扶住她的肩膀道:“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瞧你,哭得这么可怜,还是那句话,好好生下我们的孩子,好好服侍我,再让我觉察出你在想白子画就不是割手指头那么简单的事了,我会直接杀了他们,听懂了吗?”
“懂,我懂了。”花千骨哭得肝肠寸断,女儿是娘心头的肉啊,她的宝贝现在该有多痛,怎么能这样残忍,怎么可以这么做……
“重复一遍。”
“好好生孩子,好好服侍你……”
“还有呢?”
“不想白子画……”
☆、桃花含笑
寒风冷月,林寒洞肃,九重天上如萧瑟荒野,再无仙人歌吟;人间大地更哀鸿片野,不见炊烟。只有在岭南的桃花溪旁还是一番晚春好景。摩严一行三人之所以来此洞天福地,是因为他们探到此处有白子画的微弱气息。
桃花溪两岸皆是连绵青山,山脚下沿着溪水十余里旁种满了桃花树,山外冰天雪地,这里却是桃花满天,偶尔有三俩个农夫走过,闲聊嬉笑,一派祥和宁静。他们对外人倒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好奇,微微侧目后便含笑而去。
白谨言双手叉腰歪着脑袋嘿嘿笑道:“爹爹还挺会找去处的,外面都民不聊生了,这里倒是桃花源啊。”他暗暗地想,等事情结束了,带小兰来这里玩,她一定会喜欢的。
身边的两个大人本都怀着悲伤忧虑的情绪,结果被他这么一说,这种情绪就变了味,怎么觉得白子画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白谨言见两人瞪着他,自知失言,撇撇嘴道:“伯伯、姐姐,你们看这里这么大,爹爹的气息又那么微弱,咱们不如分开找吧。”
摩严仰头望着山间绝壁沟壑,点头道:“可以,谁先找到就通知大家。”
三人分开行动,摩严和云湍分别向两边群山飞去,白谨言倒是笃悠悠地试了试溪中水,味道还挺甜。“这两个人跑得也太快了,一眨眼人影都不见。”
他一边自言自语地一边从背包中扯出几个干粮,做人就要有做人的样子,既然来了凡间怎能不吃东西呢,填饱肚子才好干活啊。口中虽然嚼着食物,脑中却在飞快的思考,这两人都去了深山老林,那自己去哪?他们可是把自己的活儿都抢光了。
“嘿嘿,哈哈——”一声爆笑,白谨言收了吃食,拍了拍手,望着那一树树的桃花眼睛放光,他家里种满了桃花,爹爹送娘亲桃花簪子,爱吃娘亲做的桃花羹,两个人还喜欢在桃花树下聊天,一年四季,爹爹总有办法让家里的桃花不败,他才不会藏在什么山林中呢,一定啊就在这些桃花树里。
四下望了望见没有人,便隐藏了身影,如风一样在桃花林中一阵狂翻,那些桃花树怎经得起他这样折腾,粉嫩的花瓣翩翩起舞,天地间桃花的香气更浓,落到桃花溪上,随着溪水缓缓流。
不多时他便翻遍了两岸的桃花林,可是他已没了刚才的好心情,焦躁地骂着粗话,难道自己估计错了?他盘膝观微,静下心来一棵一棵地找,大不了将这些桃花树全拔了。
还没过多久他豁然开眼,冲到一棵桃花树下,双手抱树竟要拔树。
“小公子,奴家求你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树精,快把我爹爹交出来,不然我把你这些桃花树全拔了!”
桃花中飘来一道粉色的烟雾,一个妙龄女郎出现在白谨言面前,眉目流盼,桃腮带笑,正倚着一棵桃花树。
“我爹爹呢?”
“画画在我这儿好好的,你这小毛孩就不要来闹了。”
白谨言觉得好笑,也不管这树精心不心疼,折了一枝带花的桃枝,挑起她的下巴道:“你这么青春秀美陪着我爹爹那副残破身体有什么好,不如小爷陪你乐乐。”面上笑意更浓,也不管那树精比他高出大半个头,伸手就揽住人家纤腰,做得好像要调戏她,心里却杀意突显。
“言儿,不准胡闹!”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白谨言立刻放手,眼中竟涌出了泪花。
“麻烦小桃姑娘带他过来。”
“好。”这个叫做小桃的姑娘似笑非笑地点了点白谨言的小脑袋,轻声伏在他耳边道,“还知道调戏姐姐,你这小毛孩好不正经。”
白谨言仰天翻白眼,什么调戏,小爷刚才想杀你来着。
他随着树精走,这才发现里面一棵贴着山壁的桃花树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树洞,钻进去后倒是别有洞天。
“爹爹!”影壁上白子画的气息浓烈,他四分五裂的肉身正躺在桃花花瓣中缓缓凝聚。
树精小桃跟在他身后道:“肉体与神识还在分离阶段,要再等些时日才能好。”
白谨言转身对她深深一揖道:“刚才是在下孟浪了,还请小桃姐姐勿怪!小桃姐姐高风亮节,救我爹爹,请受在下一拜!”
“好啦好啦,我刚才也是与你闹着玩的。”小桃虚虚托起他道,“我哪有什么能力救上仙,只是提供了一个场所罢了。”
“那还是要谢谢姐姐。”白谨言终于展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惊得小桃暗暗心动,这个小毛孩笑起来可真是漂亮可爱。
接到白谨言的传音没多久,摩严和云湍也相继赶到,几人皆是喜极而泣。白子画正在全力自行修整中,没有多余灵力陪众仙说话,刚才要不是自家儿子玩得太过火,他也不会出言阻止。
摩严沉思片刻便请小桃带二人出去,云湍留下齐云山神药,而他独自留在洞中助白子画修炼。他那心急火燎的脾气可等不及,这都已经闹翻天了,前些日子笙萧默的传音他也都知道,只是不敢告诉白谨言。
经过三天三夜,纵然有神药在一旁支撑,摩严也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不过好在白子画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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