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尉现在表示很迷茫,他有些像是初出社会的嫩头青一样表现的很笨拙,只是在司令官跟前装作很淡定,可是心里都已经被放在火上快要烤焦了。
“其实允书很懂事,每天都跟着支援医疗小组在一起对边陲的小镇上的人们做健康检查,这一群人中就只有她一个人是新手,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过她抱怨什么。”说了这么多,柳时镇想到病房里的车允书,心里就不由淌过一股暖流,原来,小姑娘除了娇气高傲之外,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
司令官在一旁听着他说着,眼眶里也有些泪花。这样的车允书,这样的他一点都不知道的车允书,原来一直都是他的骄傲,可从前,他却是始终都看不到。原本这次司令官大人是想要将车允书带走的,毕竟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她一个没有任何保护自己能力的医生在这种地方,可是呢,现在在见到那样的车允书后,司令官大人不确定了,他真的能带走她吗?或者说,他又想要像从前那样不顾她的意愿安排她的生活吗?
在这里,司令官迟疑了。
“她,快乐吗?”耳边听着另外一个年轻人讲述他女儿生活的点点滴滴,司令官大人现在心里五味陈杂。
“快乐?”大尉同志重复了一句,他突然一笑,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坐在长椅上的这位平常看起来最是严肃的长官道:“如果说一个人的快乐的一部分将是来自于她的自我实现,我想允书是快乐的。”她热衷于她所选择的事业,就算又苦又累,可是她仍旧锲而不舍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还乐此不疲。
车大胜司令官离开了,他这次专程坐飞机过来就是想要接走自己的小女儿,可是现在,他都还没有对车允书开口,自己就否决了之前的决定。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多了一个人不多,少了一个人不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可能只是一颗螺丝,也许就只是一个螺帽,可是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大的仪器,就算是少了一颗螺丝钉都是不可以的,每个人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是可有可无。而你自己选择的,就是属于你最重要的也是最正确的位置。
“他,走了?”晚上,柳时镇给车允书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后者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了呢?都不住一晚上吗?怎么都不跟她说一声呢?车允书有些沮丧,暗自垂下了头。
大尉看见这样的车允书,觉得心里有些发疼。他走到车允书的病床前坐了下来,然后伸手就拉住了她的小手,“想来你父亲原本这次是想要带你回去,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改变了注意。可要是走的时候见到了你,或许他自己都可能忍不住找人把你绑回去了吧?”
大尉同志分析地一点都没有错,车大胜就是这么个想法。因为司令官大人在坐上飞机的那一瞬间,就又后悔了。他居然没有把车允书带回去!可是现在怎么办?难道从飞机上跳下去吗?要知道,这不是来的时候的战斗专用机,现在他乘坐的是民航啊!
半年后,首尔国际机场——
一个已经有些晒黑的小姑娘背着双肩包走了出来,她并不是很显眼,个子不高,脸上带着墨镜和口罩,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明星。可是仔细一看,嗯,大概这个明星不怎么出名啊,仔细一看眉眼谁都不像。
走出来的人无疑就是车允书,她比柳时镇都还要回来的晚一周。虽然在乌鲁克的支援结束了,可是她还跟着郑高宇去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里埋葬这一个她曾经的朋友,而现在却成为了一个让她敬佩一辈子的女人——金智秀。
曾经是郑高宇的未婚妻,现在是那名支援医生的真正的妻子。
在结束这次乌鲁克支援后,车允书就陪着郑高宇去向法院申请了将这个已经亡故的女子的名字登记在了郑高宇配偶的那一栏。
无疑说,这一周其实车允书过得有些沉闷。作为医生,在一条逝去的生命面前,就会觉得比普通人都还要让人觉得窒息。郑高宇原本在国外也有自己的诊所,这次就没有回国了。而车云兽这次回来也是没有告诉任何人,嗯,好吧,她就是准备给大尉同志一个惊喜的。
今天机场的人不多,车允书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行李她都是发的托运了,手里就只有一个双肩包,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她习惯性的顶着脚下走路,这个毛病在小时候已经被司令官大人揪着训过无数回了,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改掉。
就在车允书埋头走路的时候,突然她就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双军靴。她当时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挡了别人的道儿,头也没抬,就朝着自己的左手边挪去。可是她一挪动,那双黑色的军靴也跟着她一起挪动,好像就是跟她故意作对的一样。
车允书顿时就变得有些不耐烦了,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啊!她猛然抬头,顿时就愣住了。眼睛里除了面前这个含笑的男人,其余的她都看不见了。
“柳时镇?”怎么可能不惊讶,这个男人现在怎么会在这里,而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回来?车允书表示自己很是凌乱,她谁都没有告诉啊!
没错,现在站在车允书面前的人就是大尉同志,而他的手里还拿着像礼物一样的东西,瞬间车允书的目光就被大尉同志手中的东西吸引了。矮油,毕竟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大尉同志好像真的是没有专门送给自己什么东西啊。
车允书的目光实在是太不含蓄,红果果地就看着柳时镇的手上。那模样,就像是在垂涎什么宝贝一样,大尉同志心里不由暗自笑了。他没有掉车允书的胃口,很是爽快的就伸手将那包裹的很精致的礼品盒递给了面前的眼睛都快要放光的小姑娘。
拿到礼物,车允书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拆开。
她伸手揭开了礼盒,“这是什么啊!”她将躺在礼盒中央的那方丝巾拿了起来,纯白的上面有些暗纹,看起来很普通,要不是手感很好,车允书真的是要怀疑柳时镇是不是已经转行去了纺织厂了。
“喜欢吗?”大尉同志笑得一脸荡漾地看着车允书。
好吧,车允书觉得这是在她“众多”追求者中送给自己最没有意义的礼物,可是在看见送礼物的人还是自己有那么点点喜欢的人的面子上,她决定假装喜欢一下。
可是,她的那句带着那么一分不情愿的喜欢都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突然面前的男人就倾身而上,伸手就将她严严实实地搂在了自己的怀中,吻了吻她的鬓角,低声缓缓开口:“用它把你打包回家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那当然是好...
☆、第42章 少年是只狼
“哐当”一声,是法院最后作出判决书法官手中的木槌发出的宣判的声音,在金顺颐听来就像是心脏解放了的声音。她看着被告席上的黄志泰,不管后者现在面部表情是多么狰狞,她都朝着他微微一笑,只是在黄志泰看来那个笑容很是嘲讽。
没错,金顺颐就是在嘲笑他。这个在她父亲死后企图想要掠夺他们家的全部家产的坏男人,在今天终于得到了法律的制裁,被关押进去了。而自己也终于得到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一切,现在的金顺颐难道能不觉得心情舒畅吗?
金顺颐并不准备跟那个披着羊皮的恶劣的男人多说什么,她离开了法院,第一时间就去了墓园,那个地方,埋葬了她所有的亲人。父亲去世后,母亲也一病不起,不久后就撒手人寰,独留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清冷的世界上。
收拾从前的故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要带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被塞在箱子最里面的就是她平日里的药品。她有肺病,已经实在是不能忍受这个喧嚣的城市。现在这里又没有了一丝羁绊,金顺颐走的很干脆。
在乡间的那栋别墅是她父亲过世之前就已经买好了的,原本金母想着每年有时间都让金顺颐住在那里,毕竟乡下的空气比城市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现在,她打算长时间独居在那里了。
在金顺颐去之前,她就已经找人事先将屋子打扫了一边。到达乡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金顺颐提着自己的小箱子就上了楼,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大大巴车,现在她有点难受。期间吃了药,她有些昏昏欲睡。
这栋别墅总的来说还很大,可是金顺颐一个人住在这里却是是有些空旷了。她到了之前她在二楼的房间,将罩在床上的灰尘罩扯开后,就倒在面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从太阳快要落山睡到了月亮挂在头顶。
原本就被肺病缠绕了多年,金顺颐就算是在睡觉的时候都保持着警惕。而就像是现在,在睡梦中,她觉得胸口发闷,感觉呼吸都要用尽的时候,她忘记了现在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呼救,“药,药......”
声音微小,带着缠绕的痛苦。
胸口的沉闷的感觉越老越重,这样的感觉逼得床上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子终于从梦境中脱离出来,回到现实。她准备很充分,水和药都是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现在她觉得那触手可及的位置都距离自己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