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区区些许剩饭剩菜,怎能吃饱?
半碗饭菜下肚之后,南冥烈反而觉得更饿。
墙角摆着一个竹篮子,里头装着南冥烈前几日在藏云峰上踩来,半干不湿的廉价药材。南冥烈将那些宛若野草的药材拿了一些出来,将之放入一个铁锅里头煮软了,也不顾草药苦涩,勉强往口中塞去。
不料南冥烈吃到一半,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嘣!
木门再度被一脚踹开,摔在一旁。
王双喜站在门槛外,手中提着两碗被寒风冻成了冰块的饭菜,往桌上一丢,砸得砰砰直响,口中却假意惊呼出声:“哎呦……”
更在脸上装出一副惊讶至极的神态,指着南冥烈手中饭碗,以一种十分怪异的语气,掐着兰花指,讥笑道:“烈少爷有饭不吃,却要吃草!看来这院子里的人说的半点没错,你果然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呢……”
骂骂咧咧说了一阵,又道:“奴家怕你烫着,特地将饭菜放在雪地里凉了半个时辰,您可要慢些吃,千万别烫着……”
见南冥烈只顾着低头咀嚼药材,丝毫不理会她,王双喜只得往门中呸了一口,再骂一句废物,旋即悻悻然转身离去。
良久之后,南冥烈才站起身来,将木门再度装好。
再把桌上两碗结成了冰的饭菜热了热,一股脑儿全都吃了下去。随后狠狠将饭碗往桌上一摆,只觉得有汹涌怒气澎湃在五脏六腑当中,无处发泄。
此刻夜空中浓云散去,乍泄漫天星辰月光,从房顶破洞处洒下一缕银光,照在桌上瓷碗当中。
南冥烈刚刚吃饭之时,因为心中怒极,牙齿间咬出来的血迹,沾在碗上,此刻被星月光辉一照,竟是辉映出一抹鲜红光辉。
这光辉像烈火一样,燃烧着南冥烈心中恨意。
尤其那鲜红的焰色,触目惊心,似能灼伤人的眼眸。
“今天早晨我刚刚回府,王管家就在后院大门挡住我,要领我去祠堂受罚。王管家管着偌大一个南冥府后院,事情繁多,怎会时时刻刻盯着我?”
“若不是王双喜告发,昨日我一夜未归她又怎会知道?”
“这姑侄二人蛇鼠一窝,若是不除掉王双喜,日后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头。我修为不如王双喜,以性命相搏也未必杀得了她,加之在府中行事须得瞻前顾后,不如配上一方毒药,将之毒死!正所谓无毒不丈夫……”
南冥烈心中这么想着,把《元阳合气经》拿在手中翻开,盯着其中一页“制药篇”,眼神落在其中一行字迹上。
“三草三虫化骨散,用蟾蜍、蜈蚣、蝎子三毒虫为本,加上百年以上药效的灵芝、首乌、人参为副药,佐以辅药十八味。以人血为引,阖炼剧毒……中毒者,内脏成泥,骨骼成灰……”
☆、第六章:软玉温香抱满怀
第六章:软玉温香抱满怀
炼制三草三虫化骨散的药材,大多都被南冥烈采回。
灵芝、首乌、人参这三种,是滋补身子的良药,南冥烈平日里一旦将其采摘了回来,就会立刻熬成汤药给柳梦梅服用,而今家中并无存货。还有那蟾蜍、蜈蚣、蝎子三种毒物……
自床下翻出一个柜子,再把柜子中药材细细清点一番,南冥烈又从院外找来一些柴禾,勉强遮住了屋顶缺口处,这才盘膝坐在桌边,按照元阳合气经中吐纳呼吸的法门,轻轻闭上眼睛。
眼睛一闭一睁,一夜过去,东面天空升起一团红日,光辉璀璨。
南冥烈踏着朝阳晨光,走出房门,往四下打量一番,见着周遭皑皑白雪,都被朝阳镀上一层金辉,沉闷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一颗心思,已是飞到了小荷家那座学堂所在。
“今日天色放晴,学堂必定在开坛讲课,也不知道这一次能否感应到那些儒门书生所说的浩然之气。不过就算依旧感应不到浩然之气,能吃到小荷做的饭菜,喝到小荷亲手酿造的烈酒,也不虚此行。”
想起小荷,南冥烈俊俏的脸上,就会不自觉的出现一道笑意。
哼!
倏然,一声冷哼从前方响起。
南冥烈定睛一看,正见得府中后院王大管家迎面走来,眼神正狠狠瞪着他。而令南冥烈极为诧异的是,二人擦肩而过之时,王大管家竟然没有像以前一样对他冷嘲热讽,就连前日一夜未归之事,这王大管家似乎也忘记了。
“这王大管家竟然只对我冷哼一声就走,不来斥责我一番,莫非是心中有鬼,这才不想与我多做纠缠?”
心下这么一想,南冥烈由不得又打量了王大管家一眼,竟是发现王大管家眉宇之间,居然存着一抹春意。
南冥烈虽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可他却有一本《元阳合气经》在身,自然想得到王大管家眉宇之间那一抹春意荡意,是如何得来。
当即转身回首,见得王大管家那番摇头摆尾、扭腰摇臀的背影,仿佛在哪里见过……只是南冥烈此刻想着要去学堂,心中才并未细细去想。
地上白雪,几乎有半尺厚度。
脚下破旧的皮革靴子,踏着积雪嘎吱嘎吱作响,远处几排被白雪覆盖的青松林中,一座小院依稀可见,隐隐能听到朗朗读书声音,从院中传来。
“道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道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道曰:天不变,道亦不变……”
南冥烈轻手轻脚在雪中行走,来到一扇院墙之外,顺着墙壁缝隙往院中看去。
一个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带着几十个学生正在读书。学生中有男有女,女子坐在前面,男子坐在后面,女子高声朗读,男子只轻声细气微微发声。
女贵男贱,等级分明,可见一斑。
院外南冥烈见着诸生摇头晃脑的景象,手中也随着朗朗读书声,拿出几本儒门书籍轻声细读。
☆、第六章:软玉温香抱满怀(2)
小半个时辰之后,随着端坐在堂中的张先生手中戒尺往桌上一拍,诸生读书之声戛然而止。
“今日我们讲《中庸》,吾儒门子弟,擅养吾浩然之气。《中庸》一经,就是儒门养气的基础。道门修道,佛门修佛,魔门修魔,天下诸多教派,百家争鸣,不一而足,唯独我儒门只修炼胸中一股浩然之气。所谓一口浩然气,千里快哉风,道尽我儒门浩然之气无上威能……”
摇头晃脑说了一阵,张先生衣袖一挥,道一声“楚鸿,笔墨伺候!”,当下就有一个身材修长相貌俊朗的年少儒生,站在一旁替他磨墨。
张先生手持毛笔,往一张白纸上写出一个“火”字,顿即就有一缕火焰,从白纸上冲了出来,明黄火光约莫有半尺来高。
旋即随手一丢,白纸飘飘忽忽飞了出去,最终掉落在七八米远外的屋檐下,一个用来接屋檐水的石缸里头。
只过得片刻时间,袅袅白雾升起,一桶冰雪融化成水。
用浩然之气写出的一个“火”字,竟有如许高温!
白纸被雪水侵蚀,融成了纸浆,剩下水面一个龙飞凤舞的“火”悬在水面,却悬在水里,经久不化。
南冥烈躲在院外,与石缸相隔只有二三米远,目不转睛盯着石缸,更将这儒门法术看得真切,此刻见到白纸散而字不散,心下一片凛然,念想道:“儒门修士,果然不可小觑,区区一个云池小城教书的张先生,也有这般手段!若我能修炼成浩然之气,其后再成为一方大儒,定能出人头地,受天下儒生敬仰,不再受人欺凌!”
正在想时,南冥烈忽地察觉到一个瘦小袅娜的身影,正挨着院墙蹑手蹑脚走来。待到靠近了后,忽地一把从身后将南冥烈抱住。
“烈哥哥,你都好几天不来学堂,是不是都快把小荷忘了?”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南冥烈身后响起。
两团高耸的软肉,正紧紧顶着南冥烈的后背。
最是那一颤一颤起伏不定的触觉,让南冥烈清晰无比的感觉到,身后小荷剧烈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像是小鼓敲响,小鹿乱撞。
“小荷别闹,会被人发现的!”
南冥烈转过身来,与小荷一起蹲在雪地上,径直将小荷放在一边的食盒拿起来,见到里头放了一壶酒以及热腾腾的饭菜,心中更觉温馨,一边将烈酒往口中灌去,一边言道:“前几日我去海边取龙眼给我爹爹做药,才没来学堂。今日见到天色放晴,这不立刻就来看小荷了么。”
烈酒灌下,南冥烈喝得极为畅快,心中又有些许担忧,当下叮嘱小荷道:“下回别弄这么多酒了,不然被姓张的发现……”
“发现了也没关系,只要烈哥哥喜欢就好。”
小荷一声略带低沉的呼喊,打断了南冥烈话语,抬起头来之时,脸上带着几滴泪珠,朝南冥烈勉强笑了一笑,道:“烈哥哥放心啦,他的饮食起居都是小荷料理,不会发现小荷给烈哥哥送吃食的。烈哥哥你都偷听了好几年,也没有修炼出浩然之气,小荷知道他有一本祖传的儒门典籍,相传是一代大儒王明阳亲手书写,要不小荷将那本儒门典籍,给烈哥哥偷来?有了儒门秘籍,烈哥哥就能修炼出浩然之气,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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