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显真君 (一语破春风)
- 类型:武侠仙侠
- 作者:一语破春风
- 入库:04.12
“敢吼老夫徒弟!”
抬手抓过一人拖到腋下夹着,又拉了另外一人,右手同样如此,街上行人目瞪口呆的视线里,那疯老头两条胳膊,腋下夹两人,双手拽着两人,正看向最后一人。
“跟老夫过来,要不然老夫把你含在嘴里!”
“是……”
最后那闲散汉吓得不敢挪出一步,只得跟着老头去往客栈后院,四个同伴就被丢到了地上。
“老牛过来!”
老头朝棚里咀嚼草料的青年招招手,从车厢里拿出一卷麻绳,在老牛疑惑的目光里,几人一一捆在了它身上。
“带他们出去溜溜。”
说完,疯老头拍拍手上灰尘,撩了一下头发,摇头晃脑的负手走回客栈,边走还边嘀咕:“敢吼老夫徒弟,不打死你们,都是老夫今日心情好。”
走去客栈的背影后方,老牛回过头,看了看被捆在身上的五人,无语的迈开蹄子走出了后院侧门,穿过巷子朝镇外郊野过去,一到没人的地方,陡然加速,横冲直撞的在原野撒蹄狂奔,吓得被捆缚的几个闲散汉哇哇大叫,胆子稍小的直接哭了出来,双腿间,还有焦黄的液体顺着狂奔洒在半空在地上浇出长长的直线。
夕阳西下,染红了山头。
接连嘭嘭几声,老牛挣开绳索,叼着绳子慢慢悠悠的散着步回去客栈,而那边地上几人相互搀扶起身,脸上全是泪水、口水,甚至还有呕吐的东西,双腿抖得跟筛子似得,叉开双脚,一步步回去。
“这他娘哪里是卖艺的。”
“说不得是个世外高人。”
“……等高人走了,咱们把那说书的打上一顿!”
“先回去,跟里正说说。”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走去的方向是镇子东头,霞光收敛,夜色正降下,此间里正是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瘦瘦弱弱,个儿还不高,一对八字胡,给人一种奸猾的感觉。
与寻常乡里推举不同,他这里正是利用自家姐夫的关系,还有纠集一帮地痞硬夺来的,几年下来,家底还算丰实,住的是两进的小院。
不过最近一段时日,他活得太累,总觉得身边潜伏着一个人,明的暗的盯着他,甚至有一两次,还差点看到对方,只不过一偏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以来,觉得是自己撞邪了,还请了附近村寨有名的灵媒过来帮忙看看,结果都是一些骗财之人。
“老田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里正这段时日不敢一个人,婆娘又嫌他神神叨叨,带着孩子回娘家暂住,眼下偌大的院落,就剩他一人,也没个仆人护院,天刚一黑,院里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风跑过屋檐,挤进窗隙,立在圆桌上的油灯摇摇晃晃,里正坐在凳上喝着茶水,不时抬头倾听院门方向,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等他们回来,好好叱责一番!”
他嘀咕一句时,身子忽地抖了一下,便僵硬的保持坐姿一动也不敢动,那偷窥他的感觉又来了。
“谁?!”
里正急忙转身回头,床帏在吹进来的风里微微抚动,寝房里除了他,连给鬼影子都看不到。
……呵呵。
刚转回来,里正好似听到一声细细的笑声,在侧后响起,再次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估摸是跟王寡妇玩得久,劳累所致……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在的,自己吓自己。”
看不到那东西,里正也只好这样宽慰自己,可呢喃的话语刚一说完,陡然有风吹在耳边,还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
“要不了多久,我就吃了你。”
然后……里正唰的从凳上跳起来,‘哇’的尖叫一声,冲出寝放跑到院里,看着亮着黄昏的窗棂门扇,他是不敢进去了。
就在这时,院门那边响起敲门声,还有几个熟悉的话语。
“里正,咱们兄弟几个回来了。”
只不过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里正急急忙忙跑去拉开门栓,开门后,看到手下几人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不整,像是被几十个粗糙大汉蹂躏过一般。
“你们这是逃难回来?”
听到里正问道,为首那汉子露出苦脸,说起那演木雕戏的手艺人。
“那说书的骗人,哪里是什么寻常人,根本就是世外高人。里正也知道我兄弟几个本事的,十来人都近不得身,可那人身边的仆人,咱都挤不过对方。还有一个老头,还有一个能听懂人话的大青牛……咱们败在高人手下,也是不冤的。”
其余四人连连点头。
“刚刚你说什么?高人?!”里正全然没在意这句话,而是注意到‘世外高人’这四个字眼,一把将那汉子揪住,“你确信?”
“确信。”
见手下人肯定的点头,里正顿时兴奋的搓起手来,若是真如这几人所说,那他这事说不得就有转机,赶忙道:“速速去将那高人请过来……算了算了,我亲自去,这样显得有诚意不是?”
里正是不敢一个人在院里待了,叫上两个人一起回到院里,拿了一些银两,匆匆忙忙的又出来,与一帮手下赶去镇上的客栈。
……
嗷呜——
狼嚎凄凉悲壮,在镇外远方的山麓响彻,传来这边时声音已变得飘渺,甚至难以听到。
客栈二楼的房间里,师父睡着床上,响着鼾声。孙正德在一张床上躺着看书,架起来的一条腿,悠闲的晃荡。
偶尔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床底下响起,小白蛇翻着那本《鸳鸯断》看得仔细,一旁的大蛤蟆不识字,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法术,屏气凝神的跟着在旁边仔细端详,虽说看不懂……
陈鸢拨了一下灯芯,继续翻着《黄川杂疑》,微微摇曳灯火照着上面一竖竖字迹,读出声来。
“魂以精为根,魄以目为户。三魂可拘,七魄可制。三魂为君曰:爽灵、胎光、幽精;七魄亦有名,一曰:尸狗,二曰:伏矢,三曰:雀阴,四曰:吞贼,五曰:非毒,六曰:除秽,七曰:臭肺。”
“……尸狗警觉,人有疑心、恶念,可游离身外。勤县有学士徐姓,春来踏青,遇一男子,身着黑衣,起初不觉有异,交错而过,余光之外,男子手中竟有一物,圆脸红目,锯齿獠牙,蹲地而行,正眼视之,空无一物。”
看到这里陈鸢不由笑了起来:“这还有人把自己七魄之一,当狗来溜?”
这上面内容,当真稀奇,不过眼下夜已深了,陈鸢阖上书放去桌上,脱去衣物后,指间一弹,桌上立着的油灯‘呼’地熄灭。
微微摇晃的床架下面,小白蛇盘着一团,想着今日看得书里内容,不觉有些羞涩,瞅了眼那边亮着肚皮呼呼大睡的蛤蟆,悄悄滑出了床底,顺着床脚蜿蜒而上,瞧去枕在木枕上的脸庞,小白蛇吐着信子,滑进了褥子里。
一片温热里,是柔柔、凉凉的感觉。
第二百一十六章 每个人脚下的路
凉凉、柔柔的感觉蔓延胸膛、小腹,刚刚入梦没多久的陈鸢抖了抖睫毛,醒转过来。
被褥下,感受着真君身上传来的温热,小白蛇像是喝醉酒一般,脑袋都在摆动,看过那《鸳鸯断》颇为好奇书中描写,是怎样的感受,想到可能出现的画面,冰冷的眸子里都化出些许羞涩来。
‘亲……亲上一口……真君应该是不会察觉的。’
脑袋一片胡思乱想,小白蛇顺着亵衣向上滑去,探出褥子边沿,吞吐信子的蛇吻,还未触及真君嘴唇,陡然僵了下来,倒映眸底的,是正看过来的真君。
“真君……你醒了啊?妾身刚才觉得有些冷……过来暖和,现在好多了……呵呵”
小白蛇用着法力尴尬的说出这番话,埋着脑袋唰的一下溜出被褥,沿着床帏一角的木杆,卷去上方栏杆,头都埋进长长的身子里,不敢放在外面与真君对视。
‘真是羞死人了。回头把那书烧了……’
木床上,陈鸢眨了眨眼睛,没明白这白蛇钻进被褥做什么,不过她爬在身上倒是凉快的紧,都不用法术消暑了。
小白蛇天生寒性,要是将她盘在腰间,简直天然避暑之物,不对,是蛇。
被白蛇这么一打扰,陈鸢睡意稍褪去,索性坐起一点,重新拿过书本翻看,师父睡的香甜,他竖起一根指头,亮起微微白光,照着内容继续街上之前看的内容。
下方街道安静,此时一行数人朝这边走来,领路的汉子指了指飘荡的客栈旗幡,大步走进这家客栈,敲响门扇,本已打烊的伙计出来,还未开口,就被推到一侧,见到为首的是里正,骂出的脏话顿时咽回肚子里,脸上飞快泛起笑容:“这不里正嘛,是喝酒还是吃饭,小的立马去后厨准备!”
里正看了看周围,凳子都翻在桌上倒放,看得出店家已歇业打烊,也没多余的话,将伙计招到面前:“那演木雕戏的郎君,可还在房中?”
随后,在伙计的指引下,径直上了楼梯。
来到门前,打发走了伙计,里正示意手下过去敲了几下门,他便在外面开口,语气颇为恭敬。
“郎君,在下恩家镇里正,还望能见上郎君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