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么秦堂主的副会主头衔怎么会丢了?实不相瞒,这是奚会主的意思,仁勇堂若不是老夫在相爷面前力保,只怕堂主也易了人!”
“总管这话难以叫在下相信,在下身为相爷义子,这堂主交椅任何人休想搬动!”
“这般说来,怎不任用尊驾为会主?”
“这个……在下年青识浅,阅历不深……”
“不错,这确是一个原因,但堂主该已看出,总坛已被奚家所占,若是相爷不允,岂能如此?忠武堂实力雄厚,毕震山身后有人撑腰,他和张副堂主的交椅无人能动。但尊驾的仁勇堂则不能与之相比,无论实力、建树都难望其项背。若是奚会主欲免除尊驾堂主之职,将尊驾请到总坛去,做一个没有实权的护法,就像对待关钰一般,尊驾又将如何?等相爷知道了这事,木已成舟,又能奈何?相爷既然任用奚玄机做金龙会会主,就不能事事干预,难道会不顾大局,为了公子去开罪于他?”
秦玉雄目瞪口呆,心里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实在有理,只好微微点头。
“因此,小侄等人被赶出总坛,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老夫这块老脸、护法司徒阳的面子又往哪儿放?顺便说说,司徒阳与老夫是远房堂兄弟。老夫本可将小侄等人带回相府,或是请毕震山收下,但几经思量,还是与尊驾携手为好,只要仁勇堂实力壮大,能独挡一面,在相爷心中就会加重了份量,谁也休想再把我等排开,沦为金龙会中无足轻重的人物。因此老夫在相爷面前力主由尊驾续掌仁勇堂。并陈述金龙会被奚家一手独揽的利弊,相爷方才俯允。一句话,你我联手有百利而无一害!”
秦玉雄无话可说,不禁心动。他心念迭转,道:“忠武堂毕震山仗恃何人,他与前辈有无瓜葛?奚会主又是何人荐来?”
“毕震山仗恃之人非比等闲,被相爷视为心腹,奉命监控金龙会,他就是护卫堂堂主。
至于姓氏,此时不便相告。毕震山有此靠山,哪里把老夫放在眼里?奚玄机上京师任会主,乃东岳三君子力荐,相爷对三君子一向倚重……”
“咦,三君子早在相府之中,在下为何一次也不曾见到过?”
司徒天鹏一笑:“相府中人,并未全都露面,有些事老夫尚不能说,尊驾知晓了无益。
总之,黑白两道高手云集,难免有人各揽亲信,若无靠山,就只有充当走卒的命,休想有出头之日。老夫今日只能说这些,望尊驾与小侄等人坦诚相待,小侄定全力辅佐尊驾,在金龙会中与总坛、忠武堂三足鼎力,不输一方!”
秦玉雄笑逐颜开:“好,听前辈之言,今后与令侄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司徒天鹏大悦,道:“尊驾心有灵犀,一点就通,老夫甚感欣慰。只要尊驾信守诺言,老夫将把尊驾引荐给一位高人……”略一顿,道:“老夫不能久留,先走一步,堂中事务,由小侄与尊驾商议。但老夫今日之言,望勿与外人道,须知祸从口出,千万谨慎!”
他刚离去,司徒俊、史志久、管翠玉便来到,秦玉雄笑脸相迎。
他道:“司徒大总管适才已讲清了各位到仁勇堂的原委,今后大家戮力同心,建功立业,不分彼此,三位以为如何?”
管翠玉笑道:“秦堂主愿接纳我们,自是再好不过,只要大家齐心,准能功成名就!”
司徒俊道:“我等愿追随秦堂主,大家患难与共,同德同心!”
史志久道:“彼此已明心志,客套话在下也不多说,当务之急是扩充仁勇堂实力,今日在下就动身,专程去请几位高手如何?”
秦玉雄大喜道:“如此就请史护法辛苦一遭,但不知请的何人?”
“这个一时难说,还不知能请到谁。”
司徒俊道:“史兄就先走一步吧,我等静侯佳音,但愿不虚此行!”
史志久倒也痛快,说走就走。
众人将他送到门口,自有下人替他准备好马匹。
回到客室坐下,众人又商议安置人手之事。
原总坛正副总管,统率青衣剑女二十人,黑衣刀手四十人,卫士三百来人。奚玄机命将青衣剑女和黑衣刀手派至仁勇堂,卫士则留下。奚玄机自家乡带了百余武士来,这些卫士用做外间岗哨巡逻,自带的武士充作近身侍卫,替代了青衣剑女、黑衣刀手之职责。
几人商定,青衣剑女进秦府,四十名黑衣刀手暂住金刚门,待秦府加盖好房屋搬回。
一切商定后,秦玉雄等人便先走一步,司徒俊等人处置完琐事随后就到。
第四天下午,秦玉雄命人将九宫门骆艄、白鹤门裴泱、神鹰堂卓炜、虎威镖局张元顺、金刚门周涌等叫来见面。
骆艄年约四旬,白面长须,裴泱高瘦,长手长脚,年约五旬,卓炜高大英武,三十上下,年岁最轻。
这三位张元顺父子、周涛兄弟、司徒俊等人都是熟悉的,唯秦玉雄梁伏等人初见。
司徒俊把昨日总坛议事的种种情形讲了,并由秦玉雄给各位护法授了督字金牌,并要大家把本门弟子报上名来,分别授予执事、副执事以下职级。金刚门、虎威镖局原授属下之职,一律提高一级。
之后,商议扩大实力一事,周涛说京师最有名气的门派已经在座,只缺了飞龙堂,问骆艄等人能否劝得俞松寒入会。
骆艄道:“俞堂主与九宫门并无多少交往,唯在下与大教头潘泰兴有些来往,但潘泰兴对俞堂主甚为忠心,若俞堂主不愿入会,他也无法可施。据他说,俞堂主有收山之意,只怕再无争雄之心,要劝说俞堂主入会,难上加难!”
卓炜傲然一笑:“飞龙堂入会之事,全在于少堂主俞剑。他若愿意,老堂主无力阻止。”
周涛道:“卓护法,此话怎讲?”
卓炜道:“如骆护法所说,老堂主已有金盆洗手之意,但少堂主风华正茂,怎肯收山关门?一俟俞老弟接掌飞龙堂,在下不难说得他入会,只须再等待些日子罢了。”
秦玉雄道:“仁勇堂急待扩充实力,俞老堂主要何时才会洗手退位?要是让忠武堂拖了去,我们岂不白等?”
卓炜道:“秦堂主,恕在下直言,去年慈恩寺广场受辱之事,俞家耿耿于怀,这事若不先予化解,这入会之事……”
秦玉雄道:“如何化解,卓护法请直言!”
卓炜道:“由在下出面,请堂主与俞剑兄妹宴饮,大家握手言欢如何?”
秦玉雄欣然道:“如此甚好,就烦卓护法操办,尽快拉飞龙堂入会。”
卓炜道:“容在下今日先找俞老弟一叙,明日下午在梅妍楼恭请堂主,请骆护法、裘护法、张护法,周总管陪席。”
张元顺道:“老夫琐事缠身,明日已有约,由犬子劲风奉陪如何?”
秦玉雄道:“伏、梁二兄陪我前去,明日各位须见机行事,若能说动少堂主入会最好,否则忠武堂毕震山会逼使老堂主就范。”
周涛道:“堂主亮出金龙令如何?”
秦玉雄道:“金龙令去太湖前夕已被相府收回,如今已掌在奚会主手中,再难取出。”
司徒俊道:“京师武林不乏异人高士,但隐居者多,难以寻访。公开立门户者,大小帮派不下百十家,各位若熟识这些帮会,不妨拉其入会,以扩大人力眼线。”
周涛道:“扩充人力不难,但总坛已下令,自即日起各堂自筹银两,非但如此,还要上交总坛,数目过两日传下。因此扩了人力,用费若不够开支,也是枉然,难以留住人。”
骆艄道:“这就难了,叫我等到何处去筹银两?九宫门自顾不暇,无力资助总坛。”
司徒俊一笑:“此事不难,容后再议。”
此时管翠玉和郑明珠从外返回,管翠玉自来参加议事。一进门就说,有消息奉告。
秦玉雄笑道:“管护法报忧还是报喜?”
管翠玉笑道:“我听人说,五毒色鹗的师弟要为章玉春报仇,人已经到了京师。”
“咦,章玉春还有师弟,江湖上从不曾听人说过,不知是真是假?”司徒俊十分惊奇。
秦玉雄道:“他找何人报仇?”
“自然是紫星红梅罗!”管翠玉道。
伏正霆道:“此人是谁?”
管翠玉道:“不知道,听一位朋友说,他自称是章玉春的师弟,但不露名姓。”
梁公柏道:“这人真怪,既要泄露行藏,又何必怕人知晓姓名。”
管翠玉笑道:“泄露行藏是为了打听紫星红梅的踪迹,也为了诱使对方去找他。”
秦玉雄点头道:“胆子不小,一个人上京师找紫星红梅,叫人佩服!”
管翠玉道:“五毒色鹗何等人物,他的师弟也决不会差到哪里去,这叫艺高胆大!”
秦玉雄道:“若能将此人笼络住就好。”
管翠玉一笑:“堂主既有此意,那我去试试看,也许能将他招了来。”
骆艄裴泱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卓炜却一皱眉道:“五毒色鹗的师弟,名声大概也好不了,招他来不怕坏了名声?”
司徒俊道:“为成大事,何计名声?金龙会黑白不分,只要是人才就招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