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雄和雷霄交手十合,他恨不得立即宰了雷霄,但雷霄身手之高,他只有施出绝招才有可能取胜,正待施为之际,凌晓玉等人杀到,宣如玉把那如意珠直往他身上砸,他哪里还顾得上施什么绝招,只有败下阵来逃避。
忽然,他听到慕容石的命令,不要追击,心头不禁火起。如果老魔头率慕容星耀、张媚红、张天龙上阵,今日凌晓玉等人就走不脱。可是老东西非但不动手,还说放对方走,这实在是岂有此理,叫他心头一口恶气怎么出!
他被点穴治住,扔到了墙角边,动也不能动,喊也喊不出,把他气得七窍生烟。片刻后,十名巡丁举着灯笼走了过来,有个巡丁把灯举高,向大墙一带查看,但并没有走过去。另一个巡丁也学他的样,高举起灯笼,边走边往墙下看,忽然,他好像见到墙下有捆东西,便叫弟兄们看。打头的便率大家走了过去。
“咦,有人躺着哩,这墙根脚怎会有死人?”
“不会吧,恐怕是哪个王八喝足了老酒,醉倒在这儿纳凉!”
几人边说边走到他面前,认出了是秦公子,惊得把他扶了起来,只见他睁着两眼,可手脚直僵僵的,不会动也不出声。
一个士卒道:“糟,公子爷定是中了邪,你瞧他不说不动,眼珠子却会转……”
另一个道:“赶快送到前面,再叫人去请两个道士来念经祛邪!”
秦玉雄骂道:“你老子才中邪,还不快把公子爷抬回卧室,声张开来还有脸面么?”
可惜,他说什么别人都听不见。
—个道:“快去找总护院,迟了恐怕难救,你我担待不起!”
秦玉雄大叫道:“不准去找总护院,快送公子我去卧房!”
此刻,他只想在僻静处躺着,一个时辰不到他就能运功冲开了穴道,这些该死的无知蠢汉,却把他从墙角下抬出来,还要送去总护院霹雳掌伍岱处,这不是让他丢尽颜面么?
他又急又气,,可是毫无办法。
伍岱被从床上叫醒,以为出了什么事,出来一看,只见几个士卒抬着个人,凑近一看是秦玉雄,听士卒讲了经过,不禁呵呵大笑起来,叫士卒们自去巡逻报警,已有外敌侵入,不然秦公子爷不会遭人暗算。他故意要出秦玉雄的丑,所以说得详尽,一面又解了秦玉雄的穴道,使他长出了口气,一下跳了起来。
几个士卒吓了一跳,连忙鸣锣报警去了。
秦玉雄羞愧难当,伍岱问他怎会遭到暗算,他只好支支吾吾撒谎。本来,他半夜三更去把白艳红带出囚室,安的自然不是好心,没想到会碰上雷霄等人,使他丢尽了颜面。
所以,秦玉雄恨不得今夜杀光了这班人。
可是,总提调的话又不敢不听,遂退了下来,一瞧到处是弓弩手,便高声喊道:“放箭、放箭!射死这班叛贼!”
喊声一落,只听弓弦声四起,一排排弩箭如飞蝗般向雷霄、东野焜等人射去?
白远昌体力不支,躲闪不及,身上中了五六箭,白艳红大惊,挥舞扑刀挡箭,一面去搀扶爹爹。东野焜急忙撒出了几把黄豆,打翻了数十名弓箭手。雷霄则一把将白远昌拉来背在背上,这才摆脱了弓弩手,越出大墙之外。
回到镖局,白远昌已奄奄一息。
临终,他只看着东野焜问道:“老夫……只此一女,可望托、付与、谁?”
东野焜忙道:“雷兄与白姑娘情投意合,请前辈放心,我们也会相互关照!”
雷霄下跪道:“若伯父不嫌弃,愚侄愿与白姑娘结秦晋之好。”
白远昌微微点头:“有雷、少、堡主、照顾、小女、老夫、也、放、心……”
雷霄立即叩头:“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他叩了三个头。
白远昌微微一笑,十分欣慰,合上眼离世而去。白艳红、王莲英、王子升大哭起来。
众人也陪着掉泪,当夜设了灵堂,明早就得安葬。白艳红、王子升父女守灵,雷霄、东野焜、冯二狗、吴小东等人也在一旁相陪。
凌晓玉等见天已快亮,便告辞回去。
东野焜静坐灵堂,又想起慕容石罢斗的事。今夜若彼等全力以赴,己方必有大损伤,死的不止是旧元部将,慕容石为何下令收兵呢?这其中必有古怪,原因究竟何在?
他想了一阵没有结果,便静心调息。
翌日,众人吃了早饭,商议出殡的事,都说不能声张,只能悄悄埋葬。不一会,张劲风张劲竹买来了一具上好棺木回来,匆匆收殓完毕,由王子升、王莲英、白艳红、雷霄送行,其余人分散开来,跟在后面。埋葬完回来已是巳时末,众人一夜未能安睡,都感到困乏,正欲各自回房歇息,忽见青梅杨杏匆匆赶来。
一进院子她就大叫道:“不好了,大家快去救驾,迟了皇上就没命啦!”
这无头无脑的话惊得大家慌忙跑了出来,如澄叫她慢慢说,别急,把话说清楚。
杨杏深深吐纳数次,道:“皇上所胡相爷说,相府里一口水井昨夜突然变成了酒井,请皇上前往相府观赏。皇上十分惊奇,当即答允所请,退朝后便率了几位大臣前往相府。”
严壮行道:“你是说皇帝老儿听信了胡相国的鬼话,亲自往相府去了?”
“不错。这是万松婆婆和蔡民杰去宫中打听到的,万松婆婆急急赶回,要我们去救驾。”
如澄道:“阿弥陀佛,皇上居然也信妖邪之说,世上哪有水变酒之理。”
雷霄遵:“皇上已到相府了么?”
“正在路上。所以婆婆命我们赶往相府,凌姐姐她们已经去了。”
冯二狗骂道:“真是个蠢家伙,这不是自投罗网么?不过,话说回来,胡相爷敢在大白天里,当着许多朝臣的面杀害皇帝老儿么?”
东野焜道:“我看这是胡相国设下的圈套,诱使皇上到相府来,正好一举除之。记得昨夜的事么?慕容石本可以围住我们的,他却下令放了我们,他自己在养心斋院子里也不与我动手,现在我明白了,他要保存实力用在今日,以清除皇上的随驾侍卫。各位,快走吧!”
杨忍道:“皇帝老儿当真糊涂,他要是一命归阴那叫做是活该!我们管什么闲事?”
如澄道:“皇上一死,胡相国篡位,必为百姓引来刀兵之灾,看在万千子民份上,我们赶快走吧!”
众侠纷纷去取兵刃,片刻后在院子里聚齐,如澄把人作了分配,好相互照应。
此时又见汤燕气喘吁吁赶了来,众人心里一紧,莫非皇上已经受戮,不及救驾了么?
汤燕道:“快去……羽林卫已经……还有大内高手……把相府围住了……”
严壮行道:“别急别急,皇上被杀了么?”
“没有呀,皇上回宫去了……”
“咦,怎么回事?”
“皇上刚至西华门,忽又移驾回宫,也不知何因,但下令羽林卫去捉拿胡相国!”
杨忍道:“回来再说,快走快走,迟了就赶不上这场热闹了!”
于是,众人急忙出门风风火火往正阳门方向赶,虽未施展轻功,却似奔跑一般。
赶到相府时,只见羽林卫已将相府围住,凌晓玉和宣如玉等人正焦急地等他们,一见来了喜得直叫,和羽林卫头目打过招呼,便和大家越墙而入,直奔内宅大院。
相府内乱作一团,丫环婢仆哭哭喊喊、四处乱蹿,侍卫兵丁则在练武场上列队。
凌晓玉命四星卫、陈剑书、宣琼玉守在离书房不远的地道出口旁,前夜她被捉后便是从这里押出来的,把石板掀开就见通道口。其余人又分两拨,一拨前往养心斋,一拨往内宅。
东野焜、雷霄、严仁君等冲到养心斋,正看到慕容石、奚玄机等人守在小院门口。
慕容石冷笑道:“东野焜,你甘当皇帝老儿鹰犬,莫非想讨个封赏么?老夫劝你及时离开这是非之地,何苦为皇帝老儿卖命!”
东野焜叱道:“慕容石,你一生作恶多端,今日是你授首遭报之时!”
慕容石大怒:“小子你休狂,老夫非要你的命不可!”话一落音,闪电般扑了过来。
东野焜也大喝一声,双“杵”击出。
秦玉雄、慕容星耀、张媚红、张天龙、追命双勾龚强、恶头陀普济、五花老尼、关西客申雍、东岳三少君杨禾、孙田秀、张修武、幽冥三凶的老二余沛、奚玄机和他的两个儿子奚剑雄、奚剑堂、儿媳常玉琴、赵婉以及奚家门人弟子全都一拥而上,只有三君子和相府的二总管、三总管、总护院、副总教习未露面。
于是,一场激斗瞬息展开。
冲进相府的羽林卫,也与侍卫们大战,一时喊声震天,如临战场。
凌晓玉等在内院捉不到人,立即赶往养心斋,拔剑冲杀。
东野焜与慕容石交手二十招。
慕容石身法极快、内力深厚,博斗经验极丰,一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拼斗,因而招式稳健奇特,变招极快,又狠又辣,把东野焜逼落了下风,一时间守多攻少。
慕容石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毙东野焜,以去掉最厉害的对手,所以功力已提到八成,掌掌都打出罡风,夹着浓腥味冲向东野焜。若是别人只要闻到这股味,马上就头晕目眩倒地了。但东野焜并不惧毒,只是心翻想吐。他也提起了八成功力,以罡风清除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