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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秦安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时间也来到了午夜,
  破庙的大门响起了敲门声。
  “别去。”秦月生对钟魁说道,肥嘟嘟的小肉手抓着五方令旗,甩在了空中,随后五方令旗便插在了供桌旁的五个方位上。
  “开门啊,开门啊,有匪徒追我!救命啊!”
  门外是一个女人绝望且无力的呐喊与恳求。
  “就算不救我,也要救我的孩子啊,救命啊!”
  钟魁面露不忍之色,他看着秦月生。
  “门闸没上,稍微拉一下就能开了,她只是这么拍着,你不觉得有猫腻么?”秦月生问着钟魁。
  钟魁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就没事了。
  敲门声越来越响,可就是没有将门拉开。
  “这种敲门鬼,只要你不去开门,那么它们是没法进来害你的。”秦月生解释道,抿了一口酒,“不过看她求救的那么情真意切,肯定生前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那该怎么办?”钟魁有些于心不忍,心中恻隐。
  “那你给她开门,我给她超度一下?”秦月生问着钟魁。
  “这样也好。”钟魁点着头,准备去开门。
  “钟兄,我说的是反话,她现在是被那邪法师控制的,我超度不了。”秦月生只得无奈说道。
  “……行吧。”钟魁只能又回到秦月生的旁边严阵以待。
  过了许久,敲门声停了,秦月生眼角余光瞥到了墙角,于是他拿起了那块醒木,高高的举了起来,接着重重的落下。
  醒木声本该清脆,可是却发出了犹如雷鸣般的震响,
  一阵凄厉的声音从墙角传来,钟魁看向了墙角,一团黑气正在翻滚着,秦月生接二连三的敲着桌子,雷鸣阵阵。
  “钟兄,麻烦去把那墙上的青苔刮下来。”秦月生说着,持续的拍着醒木。
  钟魁闻言,立刻前去刮下了墙上的青苔。
  “青苔喜潮湿,加上这破庙久无人气,性质属阴,自然可以被怨气借去化形为怨煞。”眼见钟魁不解,秦月生便解释了起来。
  放下了醒木,秦月生便负手而立的站在供桌之后,静静的等待着下一波的斗法。
  “胜先生,有蜈蚣。”钟魁看到了一只蜈蚣后说道,“不是,还有很多。”
  密密麻麻的蜈蚣朝着墙上爬着,这场面让钟魁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他后退了几步。
  “正常,蜈蚣也喜欢阴凉潮湿的地方。”秦月生掐着决,接着指向了那只被贴了符的公鸡。
  那公鸡打鸣了起来,嘹亮的鸡鸣声连响三次,那些蜈蚣飞快的缩到了阴暗的角落里去了。
  “想借蜈蚣来化蜈蚣煞?天真。”秦月生不屑冷笑。
  忽又起了一阵阴风,吹得门板大动,吱呀声不停,
  秦月生再指,连指三下,分别是鸡鸭鹅,火签在油灯上绕了三圈,又连点三下鸡鸭鹅。
  三只禽鸟扇动了翅膀,带起了一阵热风和羽毛,鸡毛鸭毛鹅毛乱飞,不过那阴风也停了下来。
  “阴风术?呵呵,一直都是你在搞事,现在该我了吧,小萝卜!踢腿!”秦月生指着白骡道。
  白骡听话的踢起了两只后腿,空气中反而传出了一阵闷响,似乎还有骨折的声音。
  “王八,咬人!”
  秦月生两只手抓着王八壳,稍微一按,两只王八便伸出了鳖头,死死的咬住了空气。
  速度很快的收好了供桌,供桌重又变成了行李箱,将鱼缸放在了行李箱后,秦月生又让这些鸡鸭鱼鹅站在了行李箱上,
  “青鲤,带路。”接着秦月生捧起了装着鱼的小鱼缸,鱼缸里的青鲤欢快的游着,而行李箱上的轮子也滚动了起来,朝着某个方向滑去。
  牵着白骡,他喊了目瞪口呆的钟魁。
  “走吧,钟兄,去找人。”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钟魁连呼。
  “等到了贺兰道,指不定你还得大开眼界。”


第四一零章 摇人的开始之土木人(3)
  青鲤带着路,将秦月生和钟魁等人带到了鹅城的烟花一条街,这里是勾栏之地,大冬天的,还有不怕冷的只穿着亵裤肚兜就出来揽客的。
  秦月生吧嗒着烟嘴,吐着烟,目不斜视,横竖不过一群庸脂俗粉,他看不上眼;另一旁的钟魁也目不斜视,毕竟人家是个正直的人,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
  最终青鲤停在了一座楼前,这座楼叫做清楼,楼内艳曲大作,不少人搂着姑娘,门口的老鸨子看到了钟魁和秦安忆,眼神中满是轻视与不屑,是个势利得人,可还是做足了姿态,只见她笑脸相迎,
  “这位大爷,来喝酒啊还是听曲啊?”老鸨子看着钟魁问着,还卖弄着自己仅剩的风情,但也是个人老珠黄的半老徐娘,毫无半点风韵犹存,钟魁没有作答,而是看向了秦安忆。
  “听素曲。”秦安忆说着,便走进了清楼。
  这三教九流之间均有一套切口黑话,下九流里的娼道里自然也有切口黑话,刚刚的老鸨子问的所谓的【喝酒听曲】也是黑话之一,这是最简单的黑话。
  所谓喝酒,指的是喝花酒,可以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之后就少儿不宜了。
  而听曲也有荤素之分,听荤的就是【不进去】,听素的就纯粹是来感受一下氛围,多为外地人来先观望,观望之后再决定是喝花酒还是听荤的了。
  而听素的便是最便宜的了,
  秦月生看着整座清楼,眉头渐渐的蹙起,楼内艳曲银词以靡靡之音不时的侵入脑内,勾起一阵阵的邪火。
  楼内屏风隔开了大厅内每一桌的客人,而在屏风上都刻画着一个个飞天舞女,不过皆穿着清凉,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
  天花板上吊着油灯,照亮了整座清楼大厅,他坐在了桌前,将烟草灰磕在了桌子上,随后吹动起了烟灰。
  透过烟灰,朦朦胧胧之间所看到的确实另外一幅景象。
  粉红色的雾气氤氲,接着被屏风所吸取,丝丝缕缕如同粉色的丝绦一般,而后透过屏风,若有若无的气机与楼顶垂着的油灯所连接。
  一只巨大的人面蛛正趴在油灯上,织网结阵,勾连风水,
  烟灰飘散,秦月生心中大概清楚了几分,那个侏儒会躲在这里,只怕也是背后有什么势力牵连着。
  但是这也代表着,他没法直接把那个侏儒找出来了,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找出来了。
  大靖虽然灭了前朝,可也有不少前朝余孽打着反靖复晋的心思,而也有不少的教派组织想着把这个世道搞混乱的,虽然是和平年间,可外有妖魔环伺鬼怪横行,内里也有暗流涌动,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那个侏儒有着靠山也是正常的事情了,如今来到了这座清楼,看到了清楼内的真实以后,秦月生只觉得自己似乎招惹了什么大麻烦,
  出门在外,他是没办法找到许王爷求救的,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
  “真的是很麻烦啊。”秦月生继续吧嗒着烟嘴,可是狐眼当中的目光却越发的犀利了起来。
  能够纵容手下打絮巴,这个组织里怕是也没什么好人了,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组织了。
  秦月生没有轻举妄动,他只是让钟魁坐下,接着点了一壶酒,一盘花生米,他对钟魁说了起来。
  “钟兄,你先去报官,就说这里有邪派组织。”秦月生吩咐道,“你现在应该是举人之身,去报官肯定会引起重视,哦对了,记得把这些小东西也都带出去,免得误伤无辜。”
  “胜先生,你一个人行么?”钟举人问着秦月生。
  “不碍事,我虽然不是武者也不会武功,但是修法之人也是能闹腾的。”秦月生笑道。
  “好,胜先生您注意安全。”钟魁一抱拳,接着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现在就只剩下了秦月生一人喝酒听曲了,他唤来了一个龟公,
  “我想要个静一点的房间,一个姑娘陪我喝酒。”秦月生说道。
  龟公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谄媚笑容,点头哈腰。
  “哎,马上就好啊这位爷。”龟公立刻去找起了老鸨子。
  秦月生用手指在酒杯杯沿划了一圈,口中低声,念念有词。
  接着将杯子扔到了地上,碎裂的声音自然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秦月生默不作声的将碎片踢到了身后,
  小肥手两指骈起,略有交错,而后将手指抵在了下唇,口中再度念念有词,作罢后捻起了四粒花生米,花生米收于手中,一个翻掌后花生米也消失不见。
  恰巧此时,那龟公拿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冬雪”二字,
  “来,大爷您楼上请,姑娘们随后就来。”龟公还是那副谄媚的面容,看起来颇为违和。
  秦月生皱着眉头,他站在二楼的走廊,看着大厅,大厅内除了那些客人,属于清楼内的那些人看起来都不像是活人,因为它们的面容僵硬,还有着令人说不上来的奇怪厌恶感。
  “爷,是哪里惹得您不开心了?”龟公谄媚但却小心翼翼的问着。
  “没有。”秦月生摆了摆手,便也没有说话了,只是跟着龟公走到了冬雪房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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