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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蔡水择吓了一跳,忙道:“别这样说,我也是姓蔡的。”
  唐宝牛“哈”的一声,发现鸡生了块龟壳似地道:“谁叫你好姓不姓,却偏生要姓蔡!你老是问个没完,可知居士多烦!”
  “错了。”天衣居士正色道,“小蔡勇于发问,正不是因为他不懂,而是他懂;不是他不明白,而是他太明白了。他正是要代那些不敢、不主动、不好意思发话的人问明白。一个会发问的人要比会说话的人更高明:会说话的人不过是把自己的意见表达清楚,但会发问的人却能把对方的学问学识吸为己有。”
  这番话使唐宝牛有些讪讪然,只说:“我都听得懂,所以才不问。”
  于是天衣居士向张炭等四人分别面授机宜之后,便率梁阿牛、唐七昧、方恨少、温宝和何小河日夜兼程,直扑咸湖。
  在披星戴月的路上,温宝还禁不住问出他心里的疑团:“你为什么要派他们四人留下来呢?”
  “可有什么不妥?”
  “朱大块儿胆小,唐宝牛鲁莽,这两人还互相看不顺眼,张炭和蔡水择不和已久,加上张炭使性爱闹,蔡水择却精打细算,难以合作,你留下这四人,只怕是别有用意。”
  天衣居士逆风的衣袖鼓胀饱满。
  他嘴里也似吃满了风,所以一时并没有详细回答温宝的问话,但温宝还是隐约听见他在疾风中笑说了一句:
  “在乱世里出英雄;在变局里,也不妨动用一些古怪人物。”
  然后他反问温宝:“你知道人何以为怪吗?”
  温宝试答:“一种是性情古怪的,但外表不一定看得出来;一种是看来古怪的,其实只是他表达的方式不一定为世人所接受。”
  天衣居士则道:“其实所谓古怪,只是不平常,未必是错的、坏的。有的人性格异常一些,与常情有悖,故视之为怪;有的人只不过是真诚真截,但俗人亦因而不解,故视之以怪。”
  然后他说:“在常态里,怪人视为无味。在变局中,异人视之为常。所以请怪人应变,大局可定。”
  温宝大有感悟。
  可能是在急驰中对话之故,人在脱弩之矢一般的速度中,脑筋却分外明晰,所以天衣居士的话语,像空谷传音一般地印在他的听觉里,好像那些话不是用舌说的,而是在斩首后的痉挛中才突然顿悟的一种启示。
  说这话的时候,正是黎明,温宝目睹晨曦在半灰半败的天际,掷出了千道灿金烂亮的旭芒。
  温宝认为这是个有力的征象。
  这是个好天气。
  这是变局的伊始。
  ——虽然,变局一开始时是好的,但结果不一定就是好的;反之亦然。
 


第三章 以一变应万变4 棋局
  元十三限望看初升的旭阳,心里有一种憎恨的感觉。
  他不喜欢黎明。
  他甚至也不喜欢早上。
  他常在夜间活动,白天起得很迟:尤其他习“伤心之箭”后,这种情形更为显著。
  这时,他们离甜山不到一百里。
  他一看到那抹亮丽的阳光,立刻找了一个阴暗的所在,拔了六根蓍草,占了一封。
  在暗处的他,跟树荫外的午阳成对映,更显阴沉不定。他坐在暗处,脸色暗金,连刀疤也隐约有淡金的液体流动在疤沟里,仿佛心情也是这样。
  大家看了,都不免有点举棋不定起来:千辛万苦、夙夜匪懈地赶到这儿,怎么行动却突然放缓下来了?
  司徒残不禁探望“军师在干什么?”
  叶棋五马上就答:“他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司徒残几乎没叫了起来,“没把握怎领我们去打仗?!”
  司马废则不信。
  “你怎么知道?”他问。
  “一个人在极有信心的时候,是不会去问卜,也不会去计较自己的运程的。当自己已关心起命运的时候,通常都是失却信心之际。”
  “真的?”
  “你不信,可以去问元军师。他一定准备换道改阵。”
  司徒残没有问。
  他不敢问。
  司马废没有问。
  因为不好问。
  司空残废可去问了。
  元十三限没有答他,只问:“谁告诉你的?”
  司空残废如实说了。
  元十三限召集了众人,吩咐:“许笑一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他既然潜攻甜山,就不一定人在这一阵线上。如果他放弃甜山,就一定会选咸湖:只要给他攻入咸湖,咱们就截不住他了。所以,我们得兵分二路,不过,没有我命令,谁也不许出战。”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不。”
  居然有一个声音反对。
  元十三限一看,原来是“风派”刘全我。
  “咸湖北离京师五百里,甜山南距京城七百里,来回共一千二百里。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军师如果不给我们出战权,我们岂不先机尽失,为敌所制,只挨打不还手?”
  “不是不还手,而是许笑一若在,你们不是对手。到该打的时候,我自会下令。”
  “那时岂不太迟?”
  元十三限冷哼。
  “捧派”的张显然立时说话了。
  “军师神机百变,算无遗策,岂有失着?”
  “那也难说。要是失去了机动应变之能,就像瞎了眼的老虎,再凶猛也得丧于猎户之手。”
  刘全我说这话的时候,是瞪着元十三限的,他一向都看不起一味阿谀献谄的张显然。
  “你加入我的行动里,你听谁的?”
  元十三限森然问。
  众人心中都为之一寒。
  “听你的。”
  刘全我仍瞪视着元十三限。
  “主帅只须颁令,有必要跟部将说明原因吗?”
  “没有。”
  “那你听不听令?”
  “听!”
  “既然如比,为何说不?”
  “因为你一人不能开两场战局,而没有你的那一头,又不能主动接战,必受牵制,必败无虞。”
  “谁说一人不能理两头战局?只要运用得当,管十头都可以!”
  刘全我一副不信的样子。
  “不过,你提的意见很好,但提醒不了我,我自有分数。你敢提,且有见于此,这甜山一路,就由你领导,其中司徒残、司马废、赵画四三人都归你调度,怎样?”
  这回,刘全我愣了半晌,才大声应答:
  “是。”
  他那么兴高采烈,使赵画四、司马废、司徒残都不悦起来。
  “必要时,你们也可以试探,可以攻打,但要切记:不可以全力以赴,只要试出天衣居士在不在甜山这批人里,便可以了。”
  “是。”
  “你武功未必比司马、司徒、赵四强,但肯担当。能担当、有担当,两人交手,当然选强者对决;若两军对垒,则我能担当者为将。你可知我之意?”
  “是。”
  “两军对阵,一如对弈,最重要是先摸清敌人的攻势、实力和弱点、要害,有时,不妨车马炮齐出动,却尽虚晃一招,有时,连步卒方可杀入重围致敌死命。不过,无论是啥步骤,你们都一定不能误了传讯于我的事,知道吗?”
  “是。”
  刘全我因为猝受重用,所以元十三限每说一句,他都大声、热烈、响亮地回应。
  “传信的方式有四,你们且仔细听着……”
  已经进入甜山范围的朱大块儿、张炭、蔡水择、唐宝牛等四人,正在聚议。
  张炭:“我们该行动了。”
  唐宝牛:“我们早该行动了。”
  朱大块儿:“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行动应特别小心。”
  唐宝牛:“我们的行动早就够小心了。”
  蔡水择:“居士叫我们尽量让对方知道:我们这伙人来了,而且人多势众,十分嚣横,声势汹汹。”
  朱大块儿:“可是,我们的人,实在是非常少,少得……”
  唐宝牛:“兵贵精不贵多,巨侠如我者一个就够了,你高大无胆,别再长他人的痔疮来灭自己伤风了。”
  朱大块儿:“什……什么风?”
  张炭:“马上风。他又来胡言乱语,胡吹大气了,不如大家正经点儿,看如何才能耀武扬威、招摇生事更好。”
  唐宝牛:“招摇肇事,耀威造势,天下有谁比得上找神勇威武天下莫敌宇内第一世外无双天下寂寞高手刀枪不入唯我独尊玉面郎君唐祖师爷宝牛大侠?”
  张炭、朱大块儿、蔡水择:“佩服,佩服一口气说得脸不红眼不眨,胡吹大气,真是非你不可了。”
  这下,唐宝牛可高兴了。
  他立时发号施令,布署“造势行动”。
  第二天,甜山一带,无人不知这一群“英雄豪杰”,莅临此地。
  因为……
  他们在本来宁谧安详的甜山之夜,放了整整一晚的炮仗。唐宝牛还张口跟朱大块儿一对天道地设的大嗓门,对唱了一夜山歌和情歌。他们还花银子跟当地农民们买下三百头牛:在牛皮上用红字写上个“元”,上面再加个“宀”,成了“完”字。他们竟还扮唱新娘,朱大块儿扮坐轿子的新娘,唐宝牛扮骑驴儿的新郎,张炭扮黑脸媒婆,蔡水择弄了三十三种兵器乒乒乓乓地敲响,还请了一群乐师来吹吹打打,足足闹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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