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七”道:“遇上我,你认命吧!”
“天衣有缝”又问道:“咱们有冤?”
“天下第七”道:“无冤。”
“天衣有缝”道:“有仇?”
“天下第七”道:“无仇。”
“天衣有缝”道:“你却处心积虑,在此伏击我?”
“天下第七”道:“这五个月来,我已跟踪了你七十三次,有廿五次想要动手,但都没有真的下手,你可知道为的是什么?”
“天衣有缝”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可怕的杀气,一直紧随不去,原来就是你。”
“天下第七”道:“因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天衣有缝”苦笑,鲜血一直自他唇角淌落,“你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我对你的‘气剑’,一直以来,都没有绝对的取胜的把握。”
“可是,今天却教你给逮着机会了。”
“既然你是“天衣有缝”,今天你的大意失神,算是机会难逢。”
“天衣有缝”长叹,硬生生吞下一口刚涌上来的鲜血,“既然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非杀我不可?”
“两个理由。”
“愿闻其详。”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我要杀你,你就得死,你死得明不明白关我何事?”“天下第七”这样说着,忽而,他双目里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
一种说不出的神色。
──一向森冷如冰焰的眼神,忽然转为一种英雄痛惜的眼色,而这种眼色,又是在看另一个英雄时才会孕生的。
“因为是你,我也不想你死得不明不白,”“天下第七”接道,“第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你就是‘天衣有缝’!”
“天衣有缝”惨笑道:“莫不是我的外号也有个‘天’字,这就开罪了你不成?”
“天下第七”肃然道:“因为‘天衣有缝’是‘大嵩阳手’,温晚手上第一爱将,要杀温嵩阳,先杀许天衣。”
“天衣有缝”呛咳起来,咳一声,一口血,好不容易才能说话:“你……要杀温大人?”
“天下第七”不答,只道:“第二个原因,也因你是‘天衣有缝’。”
“天衣有缝”苦笑道:“这次又犯着你什么了?”
“天下第七”道:“谁都知道‘天衣有缝’爱上了温家大小姐,温柔。”
“天衣有缝”忽然激动了起来:“胡说!”
“天下第七”道:“可是,要杀温晚,温柔是势在必得的,要不然,谁也难以将温嵩阳自他的老巢里引出来!”
“天衣有缝”怒道:“你们……”
“天下第七”道:“只要温柔落在我们的手里,不怕温嵩阳飞得上天!”
“天衣有缝”震怒得全身都激抖了起来,“卑鄙!”
“天下第七”淡然道:“杀人并不卑鄙,武林中已成名的人物,莫不曾被人杀过、杀过人?”
“天衣有缝”愤怒地道:“枉你是成名人物,杀人却用这种卑鄙手段!”
“天下第七”全无怒意,道:“我只要把温老头儿引出窝来,再与之对决,谁说这就是卑鄙!”
“天衣有缝”道:“可是,你却下‘恙’……”
“天下第七”截道:“下‘恙’是任劳、任怨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我只负责除掉你,因为你一直在明在暗,保护温柔,使我们的人无法下手。在雪桥上你放飞针助王小石,为的也是救护温柔。‘六分半堂’虽想重用你,可是你志不在此,你只为要把温柔送出京城。”
他阴寒的脸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神色,“你来京城的目的,其实也可以说大部分是为了温柔。”
“天衣有缝”还不曾回头。
要是他回头,一定会觉得很奇怪:
“天下第七”怎会说着说着,便有了这样子的神情。
这种神情跟一向阴冷、森寒、傲慢、残酷、无情的他完全不调和。
──一个多情善妒的年轻男子,或许才会偶尔出现这种表情。
也许“天衣有缝”也在语音中听出什么来了吧!但他始终没有回头。
“天下第七”脸上的那种神情,也一闪而逝。
可是“天衣有缝”却笑了,他笑一声,咯一口血,喘一口气,又笑一声:“我知道了……”
“天下第七”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
“天衣有缝”笑得很痛苦,他一直背着“天下第七”,然而却仍向着不少在座的受制于“恙”的江湖汉子,谁都可以看出他笑得好像也很痛快。
“我知道你是谁了……”“天衣有缝”笑。
“我一直在查一个人……”“天下第七”道。
“天衣有缝”咯血。
“我知道你做过的事了……”“天衣有缝”喘息。
“天下第七”恨恨地紧盯着“天衣有缝”的背影。
──当一个人这样牢盯着另一个人的背影时,你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不会再让对方有活下去的机会。
忽闻“啊哈”一声,一个人笑吟吟地走了前来,正是刚才在寿帐后扑了个空的方恨少。
他在寿帐后扑了个空,忽见任劳、任怨也掠了进来,以为他们要对他出手,马上警戒防御,不料这两人却跌了个饿狗抢屎,方恨少这下全出意外,一时倒笑得忘了向他们出手。
任劳、任怨狼狈爬起,却见“天下第七”已现身出手。
──既然“天下第七”已然出手,大局已定,他们也不急着去收拾这书呆子方恨少!
方恨少听得“天下第七”和“天衣有缝”的几句对话,泰半都似懂非懂。
他只知道“天衣有缝”练的是“气剑”,而“天下第七”使的是“势剑”,刚才似是“气剑”与“势剑”拼了一招,还不知道是谁中了剑。
他忽发奇想:听闻王小石使的是“仁剑”,而“金风细雨楼”里,还有个善使“无剑”之剑的郭东神,据说洛阳温晚还精通“境剑”──要是这五大剑在一起拼一拼,那可热闹了!
他这般一想,又奋悦了起来。
──仿佛生命的前面,还有着许多刺激而好玩的景象,等着他去浏览观赏。
所以他自作聪明地接道:“‘恙’既是这两个姓任的老妖怪和小妖怪下的,那么,收拾这干江湖好汉,便是刑部的馊主意了?”
“天下第七”没有回答。
他看也不看方恨少一眼。
他根本没有把方恨少看在眼里。
他杀机已动。
他的对手仍在。
──在这里,数百人中,只有眼前这个着了他一剑的人才配称是他的敌人!
“天下第七”不答,可是这话是当着群雄面前问到节骨眼上去的,任劳、任怨可不能不说话。
任劳大声道:“我们不是刑部的人,绝未在刑部任职,我们的事,关刑部什么事?”
方恨少哂然道:“谁不知道你们两条摇尾狗,一直跟在朱月明身后左右。”
任劳却道:“朱刑总是我俩的朋友,难道他跟我们是朋友,我们所做所为他便要负责吗?你与‘六分半堂’狄飞惊也交过朋友,‘六分半堂’的一切都揽在身上不成?”
方恨少别的不会,倒是辩才无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类聚,臭味相投,谁教他是朱刑总?一个执法掌刑的人,成天跟胡作非为禽兽不如的江洋大盗在一起,这法何能服众?这刑怎能服人?”
然后他洋洋得意,还边走边说:“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这些鼠辈休想推诿。”
这时,他已走到“天衣有缝”的身边,一边得意扬扬地问:“你说是不是?”
“天衣有缝”沉声低喝:“滚开!”
方恨少本想获得“天衣有缝”的声援,完全没料有到这一喝,他的面子可拉不下来。他跟“天衣有缝”为“六分半堂”狄飞惊所识重,在堂内备受厚待,不过两人均未正式为“六分半堂”效过大力,也未正式加入过“六分半堂”。
主要是因为:“天衣有缝”是温晚的爱将,他此来京城是要把温柔请回洛阳,但温柔就是执意不肯,一定要留在京城,“天衣有缝”也只好留了下来。
温晚跟当年“六分半堂”的总堂主雷损是故交,雷损命丧于“金风细雨楼”,照道理,“天衣有缝”亦应协助“六分半堂”对抗“金风细雨楼”。
不过温柔却偏偏留在“金风细雨楼”,“天衣有缝”对这位脾气骄蛮的大小姐早已暗生情愫,所以也不欲与“金风细雨楼”为敌,以免开罪温柔。
除了与“金风细雨楼”对敌的事之外,“天衣有缝”倒乐于为“六分半堂”效命,亦遵从温晚之命,协助“六分半堂”,期许“六分半堂”,不因雷损命丧之后,便欲振乏力。
方恨少的情形也十分近似。
他来京城是为了与义兄唐宝牛会合。
唐宝牛跟温柔在一起,与王小石等相交甚笃,也成了“金风细雨楼”的人了,方恨少自不会跟“金风细雨楼”为难,而且,他跟“天衣有缝”一样,都很不愿意加入“六分半堂”做任何为非作歹的事。
可是狄飞惊待他们甚为优厚,亦从不勉强他们与“金风细雨楼”对敌,为了这点,“天衣有缝”和方恨少对狄飞惊更感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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