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秋斩刑场当缝尸人那些年 (南腔北调)

　　因为海东青之神圣稀少，甚至还让两个北方游牧民族为了争夺这种稀少的神鸟打过仗，据说北方至今还有鹰路，鹰坊等大景朝廷扶持的机构，养着一些专门寻找捕捉驯养海东青的熬鹰人。
　　你看，京城外奇人异事甚多。
　　大景北方有这鹰坊，熬鹰人，海东青，东珠，南方也不逞多让。
　　前朝皇帝对珍珠也很痴迷，曾大举在南方闽广之地的大埔开采珍珠，闽广地对这些靠海为生的采珠捕鱼人称呼叫，蜑户。
　　南海没有北方这种游牧民族养鹰采珠的门道，但蜑户也有自己的神异门道。
　　天工开物上就有记载，蜑户采珠每岁必以三月，时牲杀祭海神，极其虔敬，户生啖海腥，入水能视水色，知蛟龙所在，则不敢侵犯。
　　蜑户有海神祭祀之传统，保佑平安，且有生食海中鱼虾等食养秘方，可养水性养视力，入海视物完全不受海水影响，透过水色也能看的一清二楚，还通晓海中的洋流蛟龙辨识之法，规避危险。
　　虽然同为采珠行当，但北有养鹰猎鹤，南有蜑户探海，因地制宜，不得不说，一行有一行的门道，一行有一行的本事。
　　当然了，蜑户探海之法也确实危险，这个年代科技也不发达，珍珠蚌都在海里，下水采珠，淹死会水的，你再大的本事也得有面对危险的心理准备。
　　十万壮丁半生死，死者常葬鱼腹间。
　　这是《采珠行》里的一句话。
　　前朝皇帝痴迷珍珠曾干过的事，为了大肆开采南珠，曾在闽广之地，水上八千采珠舶，强征八千采珠人，溺死者众。
　　林寿今夜往生井里缝的采珠人，就是当年前朝皇帝强征采珠的八千采珠人之一。
　　一个蜑户，大师级采珠人。
　　通水性，晓洋流，海中寻珠蚌如探囊取物，能耐的都不行了，但最后，死在了当时前朝皇帝组织的那次采珠上。
　　林寿看他走马灯，不是淹死的。
　　当日，他乘采珠舶到海上，腰间系绳，携篮投水，闭气下潜海中寻蚌采珠，每感肺中气尽，取携带于身上的猪尿泡吸一口，继续采珠。
　　这猪尿泡小孩拿它吹气球，到采珠人这它里面提前灌气，就跟氧气瓶一个用，靠它延长下水时间，寻蚌采珠寻到猪尿泡里的气也用完了，一抻腰上这绳子，上面采珠舶上的人就得哗啦拉你上去，慢了，性命之忧，你就溺死了。
　　林寿缝的这大师采珠人，经验丰富，本事大，倒是没有溺水，一趟收获颇丰，但那日采珠，他在海底见到一个洞窟，仗着本事傍身随游了进去，洞窟里面有奇巧构造，形成一个空洞。
　　空洞里，遍地堆积成山的珍珠！
　　采珠人先是傻眼，随即狂喜，发财了！一把把往手里抓，往脸上蹭，往怀里塞，这海底洞窟里怎这么多珍珠！带都带不走，他踩着遍地珍珠往里走，突然看见眼前出现一个遍体圆润剔透的的“珍珠鸡”，珍珠鸡正往外下蛋呢，那蛋就是珍珠。
　　哎呀！这！下珍珠蛋的鸡！
　　采珠人也是给蒙了心了，上去就要抱这珍珠鸡，但突然感觉一阵头晕恶心，啪嗒，倒地不起，心悸抽搐着。
　　不一会，腰上的绳子开始拽他，把他从海底洞窟拽出来，拽进水里，再拽回船上，最后大伙抢救了一下。
　　无效，人死了。
　　当时船上的人都以为他是溺亡，但是林寿从走马灯看的清清楚楚，他是在那海底洞窟里看见珍珠鸡出的事。
　　走马灯跑完，奖励了一个寻珠术。
　　林寿看完功效觉得应该叫水中寻宝术，如果说山客憋宝人是能在山里寻到宝贝，那这寻珠术，就是能在海里河里寻找宝贝，就跟开个寻宝雷达一样。
　　不光卖尸录的奖励，走马灯里林寿还通过这个采珠人的记忆，获得了一套蜑户食养秘方，就是那个吃完能够长水性，能够在水底清晰视物的食谱。
　　林寿看了下都是刺身生吃，但海鱼应该也算干净，毕竟这年代还没有不道德的往海里排核废水，何况他还有六疾不生体呢。
　　这些奖励不谈，林寿看这采珠人的经历确实听离奇的，尤其他最后死前的经历。
　　海底洞窟一地的珍珠，还有一个鸡外形的珍珠会下珍珠，然后他就暴毙了……
　　林寿想了想，掰开采珠人尸体的嘴，用凿壁偷光灯照了一下，虽然有一定程度的腐化，但能看到牙龈上一些深色发蓝的线。
　　这好像是……
　　林寿一眯眼，知微和淮南万毕术发动，眼前无数的奥秘符号解析成分，确实，牙龈上的蓝线是汞线，那死者生前感觉到头晕恶心就没错了。
　　这是，汞中毒。
　　海底洞窟里，那不是珍珠，是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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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八旗生计两淮盐务
　　珍珠下崽。
　　林寿到是听过故事，说世间有宝珍珠是活的，能下崽，养于脂粉之中，年深日久，一变二，二变三，这不就是钱生钱，养了个下金蛋的鸡么，然而传闻得这会下崽的活珍珠者，屡屡暴毙，没有善终。
　　后来化学科学发达后有研究，这所谓的“珍珠下崽”很可能是白的辰砂混合矿石，辰砂遇盐酸化合物易置换出汞，也就是俗称水银，一裹钙粉之类的就一变二，二变三，像是珍珠下崽了一样。
　　所谓的珍珠下崽，其实不是珍珠，而是辰砂置换出了汞，模样相似和珍珠混淆了，这东西有毒，难怪得者“没有善终”。
　　林寿观这大师采珠人进入的海底洞窟，或许就是一个大辰砂矿……当然，也有古怪，比如那栩栩如生的珍珠鸡，若是矿石天然形成的，那也太鬼斧神工了，当然也可能是汞中毒让采珠人产生幻觉，真实情况不完全是走马灯里呈现那样。
　　但……真没有人工痕迹？
　　林寿也不清楚，反正他知道了在闽广之地南海有这么一个古怪的海底洞窟，里面有这么一只珍珠水银鸡。
　　南海珍珠窟的事以后再说，与现在的林寿没什么关系，他主要的收获，是这采珠人大师级的尸体。
　　看看尸体没有损坏，品相还不错。
　　扛上，带走。
　　林寿将尸体从往生井扛回了缝尸铺，拿出活死人真菌植入，打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术，轻车熟路的，又制作出了一个新的主播工具人。
　　至于有了一个九号，为什么又做一个新的，林寿不是说过吗，等开春之后要下一趟江南，去一趟扬州，作为买通官府的交换条件，帮嘉皇办个差，他当然不会亲自动身去走动，这是像主播九号替他去青城县一样，要替他去扬州的新工具人。
　　如此，林寿接下来花了几天鼓捣调试这工具人，其他时间缝尸和下往生井。
　　日如流水，匆匆而过。
　　从拜灶王的腊月底开始，除夕，新春，十五，出了正月……林寿在大景，转眼又度过了一个新年。
　　这几个月中间，没什么大事，林寿就是按部就班的工作，练功，过日子。
　　因为得了灶王火，往生井能下到更深的深度了，林寿最近去的多，目前已经从两百米扫荡到五百米深了。
　　这个深度就是当初林寿在殡尸司卷宗上看到的，有记录的抵达深度。
　　得益于往生井里的尸体，这几个月林寿卖尸大概有小一千具。
　　算上之前的，林寿目前的总卖尸数，已经有近五千具了。
　　大师圆满需要卖万具尸体提供的百无禁忌之力，林寿已经走过一半了，果然，一开始预估五六年，实际上因为各种变故，功力提升的远比预想的快。
　　如今灶王火的温度还绰绰有余，往生井林寿估计能下到一千米，到时候一两千尸体应该是有的，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搞不好今年年底之前，就能大师圆满。
　　至于大师圆满后，迈鬼门关。
　　需要一帖两帽的殡具，糊图那边说有了一些消息，到时林寿会去看看。
　　除了练功，其他时间林九爷的日常基本都在耍，去殡尸司，报社，鸟市串门吃饭喝酒是少不了的，再有就是经常偷偷在豆腐铺和茶楼两头走动。
　　练功归练功，生活归生活，林寿不是个苦行僧，他有些小目标，但慢慢做不着急，并不耽误他享受生活。
　　转眼间，四月，早长莺飞。
　　西南白莲教匪患基本平定，只剩散兵游勇交给地方，钦差大臣林忠回来了，皇帝急召嘉奖，银钱殊荣不少，然而没有实质上的加官进爵，林忠原本的身份是个翰林院的编修，本以为办完差回来也没加官进爵要回翰林院，但不想皇上又有要紧差事托付给他。
　　爱卿，此事关系我朝重大，无其他人能嘱托，爱卿能担组织西南团练大任，这趟差只有你能办。
　　好家伙，这是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能人，可劲儿的用，林忠西南平定白莲教匪患的差办的漂亮，这刚回京城就又被委任了一趟差，什么差呢？
　　“两淮盐政，募集捐输。”
　　盐务，在封建社会一直是朝廷严格把控的重要税收大项，人都得吃盐，常听官盐私盐之说，私盐逃税违法，朝廷专门设有盐运司，掌管盐务。
　　大景盐政走的是盐引制度，简单来说，与民间商人合作，纳税授引，朝廷给盐商批盐引，盐商们凭盐引才能去盐场购盐，然后出来贩卖，这盐引和粮票的意思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