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心急如焚:“押向虎口谷什么地方?”老人想了想,说:“是在谷中的一个石洞中,洞在什么位置,他们没告诉过我。”
三宝一蹙双眉,可是眼睛又一亮,他突然想起路过虎口谷时,偶然发现的石板洞口。便嘱托老人安置好孤女单萍,就到马厩中飞速地骑上一匹马,飞鞭卷蹄向虎口谷方向追去。
原来,三清道长过去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自恃武艺高强,到处杀人劫财,采花盗柳,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前年,领着六个弟子逃避官府追捕,从江南远遁至此。他们乘机杀死了原三清观主和小道士,扔进观后深深的枯井中埋掉。随后披上了薄如蝉翼的道家外衣,摇身一变,乔装成出家人,以三清观为立脚点,到处蒙面进行抢劫。在虎口谷持刀拦劫的六个蒙面人,就是三清道长的同伙、弟子。有时,他们趁妇女赴庙降香还愿之机,见有貌美的年轻女子,就以占卜赐卦为名,骗至后堂用蒙汗药麻翻,再送入地穴由其师徒随意奸淫取乐,玩弄腻了,怕露出马脚,便杀死扔进枯井中。
前天,他们见降香的少女单萍美貌压众,立即神魂颠倒,于当天晚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单家把她劫持至庙中。
星夜下,三宝紧抖缰绳,频举红缨,一溜烟向前飞驰。红鬃马昂首嘶鸣,一连串打着喷嚏,蹄下扬起长长两溜尘烟。他急如蜂蜇,唯恐六菊和婉贞遭到无辜杀害。赶至爷中避雨时的树林旁,收缰停蹄。三宝飞身下马,手执龙泉直奔石板洞口。来至近前,果见山麓旁的树干上分别拴有三匹马,石洞门紧闭,柴草散落地上。四处一片静寂、安谧。
忽然,从洞内传出人声,三宝急闪在一棵大树后。石门“呀”的一声开了,六菊抱着小婉贞被两个手握钢刀的小道士押解出来,后面紧随肩上斜挎长条包裹的三清道人。
三宝见六菊和孩子健在,才喉石落腹,放下心来。
三清道长站在石门旁,黄眸子骨碌碌打转,嘻嘻一笑,“周夫人,上马和我远走高飞,我这包裹里有数不尽的珠宝玉翠,够我们享乐一辈子了!”
六菊站立不动,怒目直视,缄默不语。一个颤骨高耸,一脸刁滑奸险的小道士,压低声音喝道:“快识趣些!否则我就先宰了你的孩子!”六菊一听,吓得打个寒颤,抱紧小婉贞本能地拔脚向后就跑。三清道人仰首哈哈一阵狞笑:“站住!荒山旷野,四处无援,你是逃不出如来佛掌心的!”两个小道士握刀追了上去。
这时,三宝让过六菊从树后闪出,拦住两个小道士。小邋士一下惊呆了。三宝胸中的无名怒火,登时象火山爆发。只见电闪般的剑光一闪,两个小道士双双横尸树下。
三清道人和三宝此时冤家路窄,两军对峙,四目园睁。
道长牙咬得咯咯作响,右手紧握宝刀,犹如困兽一般。三宝冷笑一声,嘲弄说:“败军之将,强弩之末,岂可言勇?你还想再尝一下我龙泉剑的厉害吗?”三清道人见大势已去,估量自己很难取胜,字从牙缝中迸出:“冯三宝,咱们有胀不怕后算!”然后,一纵身落在三丈开外的一匹马上,一挥刀砍断了拴在树上的绳子,一抖缰绳,泼刺刺地闯出一条路,向谷外逃去。
六菊身陷囹圄,处于绝望时,见三宝奇迹般出现在眼前,激动得痛哭失声。三宝回身走至她的身边安抚一番,便乘马连夜返回三清观。
三宝重入地穴,取出桌上的二百两纹银,找到打柴老人说:“老丈,把这银两收下,以备生活之用。赶快离开此庙投奔亲属去吧!”打柴老人涕泪交流,千恩万谢去了。于是,三宝、六菊和单萍各乘一匹马,返回了单家庄。
单家老夫妻俩见女儿被救回来,真是喜出往外,悲惊交加,对三宝感激不已。
起程前一日,单家备下了极丰盛的佳肴美酿饯行。翌日,单老丈为表示由衷谢意,取出一百两黄金相赠于三宝。三宝婉然推辞不受,单老丈真挚地说:“冯壮士,常言道,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救女之命,恩同再造,区区数金,乃是我全家的一点薄意。请千万收下!”三宝见老丈一片诚意,便不再推让,收下金子与六菊辞别单家上路。
三宝和六菊一路上以兄妹相称,互尊互让。一日,二人骑马走进一个小村镇,约三百余户。时间已近申时,腹中咕碌碌作响。见前边不远有一客栈,檐下高挑一幌,上写‘平安店’三字,门前一个近三十岁的年轻店家和颜悦色地迎了出来。
俩人随着店家进来,打点了两个房间,洗漱、吃饭毕,各自在房间中小憩。忽然,从隔壁房问中传来了一阵阵病人的呻吟声,并夹杂着嘶哑地高喊“鬼,鬼!”的叫声。三宝觉得奇怪,便踱到隔壁门前向里探望。一位须发半百的老郎中从屋中走出来,后面一个中年客商模样的人出来相送。
三宝一拱手,谦和地问:“老先生,屋内病人患了什么怪症?”
老郎中叹了口气说:“客官,不瞒您说,咱们镇东二十几里处有座破庙,叫西天禅寺,早已断绝烟火。两月以前,忽然闹起鬼来,一些客商要到本镇,必经此庙。远路而来的人不知此情,有人在那里歇脚,住上一宿,哪晓得到了半夜,不但人被吓得患了惊恐症,而且衣物、货品、钱财,也都丢个一干二净。”说着用手一指身盾的房间:“这屋内的一位客官,就是昨天夜间被鬼吓的,今天早晨才抬到这里。”说完,老郎中打个唉声,提着小药箱径直走了。三宝眉尖一动,眼神一转,若有所思,自言自语说:“鬼?人间哪里有鬼?”
那送客的中年客商,用诡秘的声音说:“客官,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真的呀!昨晚我们搭伴宿在庙内,我是亲眼目睹,那两个鬼简直吓死人了!”
三宝睁大双眸,故作惊讶:“果真如此?”中年客商面显不悦神情:“不可不信,也不可强信!”一扭身便回屋去了。这时,义从屋中传出来轻微‘鬼!鬼!’的惊恐梦呓声音。
三宝回到屋内屏气敛声,正襟危坐,继续闭目休息。当酉时掌灯时刻,三宝进到六菊住的房问,六菊正在床边逗孩子戏耍。
两岁的小婉贞坐在床上,胖胖的小手握着拨浪鼓摇晃着,憨态可掬。她那鲜如樱花的小圆脸上,镶嵌着一双乌黑、深邃、明亮剔透自大眼睛,挺秀的鼻梁,艳霞的丹唇,甚是撩人可爱。
三宝轻声说:“夫人,你们早点安歇,今晚我到西天禅寺去一趟,看看是什么歹人在捣鬼?”
六菊听了一惊,随即忧心忡忡地说:“剪强除恶,为民谋福,虽为武林义举,但咱们初到此地,人地生疏,还望壮士小心为要。”
三宝笑笑说道:“夫人,不用担心,一切我自会谨慎。”言罢,告别退出。
星光满天闪烁,圆月悬挂梢头。三宝在房中穿好夜行衣,一切准备妥善,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越出店墙,腰往下一弯,使出陆地飞行术,脚尖点地,腹气上升,健步如飞般向镇东方向奔去。约一袋烟功夫,在前面映现出一片黑黝黝的暗影。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寺庙,破败不堪,粉墙斑驳,砖石外露。山门外的经幢旗杆,也倒的倒,折的折,东倒西歪卧了一地。庙门两旁坍塌的石人、石马、石羊、石牛,黑丑丑一片。门前堆积的灰暗纸灰,一阵微风吹来,盘旋而起,迎风乱舞。山门上横挂一块长匾,四个斗大的黑地金字:西天禅寺。借月光细觑,颜色早已褪脱削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上款写‘大明洪武五年壬予赖建’,下款写‘御题’二字。字迹古朴顺畅,苍老遒劲。
三宝登上台阶走近山门,推开虚掩的山门。只见两边雕壁的四大金刚已南倾北斜,残缺不整。东西两廓房塌屋漏,墙角、门窗挂满了蜘蛛网,东廊朽柱也坍倒一角。大殿前面宽阔的庭院中,遍长荆棘、荒草,没胫齐腰。大殿上的八根合抱红漆油松圆柱,多年披风风雨雨的浸透和蠹虫的腐蚀,全已剥脱蚀落。
走进大殿,正中问虽,然还有一尊比较高大、完整的释迦牟尼佛象,也因久断香烟而落满厚厚一层灰尘。
宽大的供桌上面,不但碰钟、响铃、木鱼,铜磬诸般法器一概不胫而走,就连黄铜香炉、白银烛台也都不翼而飞了。殿顶上的梁椽和殿墙的角落,布满了鸟巢和嗣穴。佛象的身后,隔着雕花图案的屏风后面,站着一尊韦陀神象,一手握着一柄镂刻得玲珑细腻的降魔杵,杵尖触地,身上落满、灰土和飞禽的粪污。
三宝走出大殿,站在殿前台阶上,用眼光在庭院中仔细地扫视。突然发现庙墙东侧的蒿草丛中,露出两具朱色棺木来,棺身已经腐朽得千疮百孔了。他凝视着,思索着,然后,月田气息猛地一提,腰部一拧劲,气费双足,嗖的一声凌空飞起,象一只矫健的鹰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飘落在五丈开外的一裸墙外的大树上。大树高三丈,躯干三围,枝叶繁密浓重,正是一个很妙的藏身之所。将近中夜,月亮从树后升了上来,把昏暗的庭院照得一片灰亮亮的,三宝用锐利目光环视着两廊和庭院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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