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这是由心地夸赞,只是他不知道宋青书当日为了敷衍他所作的诗却是抄的。只是这抄袭他却是抓不到把柄了,除非他能够活到几百年后。
“好,先生的意思我懂了。”宋远桥忍着胸中怒火,又叫来了门下弟子,询问宋青书近况。
知道他既没有学文也没有好好练武,整日不知去向,更是怒火中烧。拿着枣木棍就冲到了宋青书屋里,此时宋青书正趟在床上思考后边的剧情发展。
见到怒气冲冲且拿着棍子的宋远桥,一股不祥的预感迎面而来。
“爹......你干啥......有话好好说!”这是来自身体本能的恐惧。
“啪。”宋远桥一棍子抽在宋青书屁股上。
“哇!痛!”宋青书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揉着臀部。
“有话好好说,你再打......”
宋青书觉得自己是个“成年人”,宋远桥这么莫名其妙跑来揍自己,他心里不服。
“再打就再打!”
宋远桥又是一棍子抽过去,这次宋青书却躲开了。
“你还敢躲?”
于是,宋远桥拿着棍子追着宋青书满院子跑,众弟子闻声在远处窃笑,又赶紧关上窗,当做无事发生。
“爹,你跑回来就揍我,还讲不讲道理了!”
宋青书一边躲着宋远桥的棍子,一边喊道。
“你还有脸问,我吩咐你跟高先生学学问,你学到哪里去了?”宋远桥气呼呼地道。
“我.....这不在练剑嘛......”宋青书挠了挠头,寻思着高启那家伙肯定告了自己状。
“练剑?朝阳台都不见你!”宋远桥又是一棍打得宋青书“哎哟”一声。
他本是想宋青书习武不成,也得学学文化,却没想到自己不在这段日子,这厮竟然文不学武不问,还以为宋青书又犯了懒性,所以才棍棒相加,要给他长记性。
“爹,我告诉你,你再打,再打......”
“再打你要怎地?”
“再打我就要还手了!”
宋远桥一愣,紧接着把棍子丢在地上,似笑非笑道,“好哇!许久不见,你武功没见长,脾气却大了不少!怎地,你还要对为父动手了?”
他这是怒极反笑,拔出了佩剑,丢在宋青书面前。
“听你六叔说你在他那里学尽了本事,今天,为父倒想见识下!”
宋青书捡起剑来,他知道今日不出手,宋远桥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他可不想这么大人了,三天两头还被宋远桥这个老父亲掂着揍。
“爹,你......你怎么不用剑?”
宋青书看着负手而立的老父亲一脸严峻的表情。
“哼!”宋远桥吹起胡子瞪大了眼睛,“教训自己儿子还不需要用剑!”
心中却在想,自己若是用剑输给了这小子岂不是太不像话。
“好,那爹,看剑!”
话落,宋青书使出一招“仙人指路”,向宋远桥攻去。
只见宋远桥袖袍一拂,一股袖风顺势卷出,直将宋青书这一剑打偏。
宋青书暗道一声“好内力”,又使出一招“回身刺膝”,还是被宋远桥一袍掀开。
“你就学了这点本事吗?”宋远桥厉声道。
“爹,那我来真的了!”宋青书也不再隐藏,先是出了太乙玄门剑,再出八仙剑,两套剑术融在一起使出,却又似另一套剑术了。
“这还像点样。”宋远桥心中暗道,嘴上却是继续刺激宋青书。
“爹,你且看这一剑!”
宋青书话落,一剑刺去,直取宋远桥心腹。
宋远桥只道是寻常,以袖袍弹开,正想发话,不料第二剑在瞬息间又至!
好快的剑!
宋远桥心中暗叹,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其料避过了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第五剑又接连来袭!这剑势连绵不断,犹如奔腾不息的流水。
宋远桥只顾防御也感到有些眼花缭乱,这一剑当真是打出了水平!
出息间,宋青书已出到第五十二剑。
宋远桥知道自己再防御下去恐怕要抵不住了,但天下哪有老子输给儿子的道理!
于是,他出手了。只见他迎剑一掌而去,运转舒展如绵,便将宋青书的剑拍落。
这一掌看似绵绵无力,将落在宋青书身上时却忽地一转,掌风直接将身后的廊柱拍得一声闷响。
“爹爹好武功!”宋青书无耻地叫道,全当刚刚的事情完全没发生。
宋远桥咬着牙道,“真不知道你这泼皮无赖的性子跟谁学的!”
又揪着宋青书回到房内,抄起枣木棍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吃晚饭时,鼻青脸肿的宋青书顶着满头大包,一瘸一拐地去盛了碗饭,然后恭恭敬敬地放在宋远桥面前。
“爹,用膳......”
“嗯。”宋远桥闷哼一声,说道,“坐吧。”
宋青书刚一坐下,又疼得站了起来。
宋远桥下手真狠呐。宋青书算是明白为何自己的身体这么怕他了。
“你怎么不说话。”
宋远桥见宋青书只低着头刨饭,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
“唔......我说爹,下次能别打脸嘛......”宋青书试探性地问道。
看这他这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模样,宋远桥忍住了心中的笑意。
“谁让你又蹦又跳的,乖乖受罚哪来这档子事。”
宋青书无语,心想自己这张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变成了这样,出去逢人都知道自己被揍了,这还有半分颜面吗!
于是,他挺着胆子道,“君子有云,打人不打脸,爹,你......”
“没事。”宋远桥放下筷子道,“我武当最不缺的就是灵丹妙药。别说这点皮外伤了,就是伤筋动骨,拿‘三黄宝蜡丸’一涂,也能好个七七八八。”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打起孩子来无所顾忌。
“三黄宝蜡丸,我谢谢你!”宋青书“诚心”地感谢了三黄宝蜡丸的制作者一番。
“我看你刚刚使的剑术,虽然离为父还差一些距离,但也算小有所成了。后天试剑大会上,拿出今天跟我打的气势来。”
先前宋远桥就已经同他说过了此番下山的大概,果真是遇到了五侠张翠山一家三口。
因为他要主持不日的门内比剑大会,所以同殷梨亭提前回山了。而二侠俞连舟则带着一干弟子护送张翠山一家人,先前往天鹰教拜会,再回武当山来。
“爹,那张无忌你觉得怎么样?武功如何?”
面对儿子突如其来的问题,宋远桥感到有些奇怪。后又转念一想,武当七兄弟中唯有自己生了孩儿,宋青书对五弟的儿子感兴趣也是自然。
“你得叫他师弟。无忌这孩儿,虽然也刚过垂髫之年,但武功底子却也不弱。兴许还能和你打个平手。”
宋青书心想,金老爷子未曾对年幼时的张无忌进行过武功方面的描述,但想来也不会太弱。
毕竟他爹是武当张五侠,他娘是天鹰教殷素素,而他义父是金毛狮王谢逊。谢逊会的武功可不是一件两件,虽然说都不精通。
听宋远桥这么一讲,他估摸着张无忌此时应该也差不多是个三流武者了。
“待过几日,你二叔将他们带上山来,你自能和无忌见面。”宋远桥又道,“赶紧吃,吃完了去上点活血化瘀的外伤药,明日再去高先生那里请罪。”
“哦。”
宋青书被宋远桥“以德服人”,此时还打不过他,只能乖乖听话。
第12章 剑坪会武
“三黄宝蜡丸”无愧是武当独有的外伤灵药,宋青书只是当晚涂抹了些在淤肿处,第二日起来照镜子已看不出痕迹了。
他按照宋远桥的吩咐,规规矩矩跑去给高启磕头认了错,得到“谅解”后边开始老老实实地在学堂读书。
除了早上练剑外,宋青书的时光都消磨在高启先生的课堂了。他没想到穿越到了武侠世界,还会被读书时的恐惧所支配。
不过高启也还不算迂腐的儒生,对于宋青书某些“离经叛道”的观点也表示“有些许道理、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直到两日后比剑大会开始,宋青书才重获自由。
这比剑大会约在后山剑坪。
剑坪是张三丰常年练剑之地,山下即是古剑冢,传说是历代武当古修士埋骨葬剑之所。剑坪四周以巨石刻成刀剑模样,都是二三十年前才建的。历代弟子比剑胜出者都能在剑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姓。
此时天方亮,早有各宫弟子从各条小径上山来。
武当弟子大多喜着白衣素袍,那都是常服。今日场合却是不同。内室小道童们着靛蓝色霞帔布袍,当胸处施以补纹,为一太极图案,下则饰海水江牙。江湖之人见此衣着便知是武当弟子。而各宫普通弟子同样也是着靛蓝色道袍,只是腰间多系了块青玉。这玉的正面是一太极图,而背面则刻着此人的名姓、宫室。
武当弟子在十五岁前都是道童,待到束发传薪后方为正式的内室弟子。又经由门派考核,合格者方可编入各宫之中。
宋青书觉得颇为有趣的是,武当的弟子简拔制度有点类似前世的高考。
武当每年大概都会从山下带来百余名十岁左右的孩童,再以半年为期加以考核,取考核前二十人留在山上培养,其余的从哪来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