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大圣 (踏古寻迹)

第38章 藏经
　　独孤败人领着燕明等人，一路大摇大摆，来到一栋别院。
　　别院旁，一条小溪流经而过，溪水清澈，游鱼甩尾。
　　院内，飞檐斗拱，青石砌墙，红木为柱，雕刻龙虎……
　　“你们三个小孩儿，都叫什么名字？速速报来！”独孤败人大大咧咧说道。
　　那衣衫褴褛的少年说道：“本人陶小雪，今年十一岁，我看你的年龄，未必比我大吧！”
　　独孤败人冷哼一声，说道：“我独孤大爷，虽然年龄小，但是本事大着呢！我的根骨八两八，以后的人生，可谓发发发。
　　再过四、五年，我少不得要和那天魔教的魔子，法相寺的佛子，还有太平道的道子，一争长短。你一个小孩儿，竟以年龄大小论英雄，殊不知达者为先的道理，当真是见识少啊！
　　更何况，本大爷已经十一岁十一个月呢！单论年纪，也远在你之上。在本大爷面前，你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
　　他一说根骨八两八钱，众人都是一惊，根骨如此之高，怪不得他可以在天王宗内横行无忌，以陶小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有了一丝畏惧之心。
　　燕明心中“呵呵”一笑，心道：“这独孤败人，根骨倒是不差！虽然比起武小牛来，还是差上不少，可是这性子，可是既高傲，又飞扬跋扈啊！”
　　独孤败人又瞧了瞧少年胖子，问道：“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胖子说道：“我姓张，名文远。”
　　“陶小雪的名字太娘气了！你这名字，有点文绉绉的，总之太差劲了。还是本大爷的名字好，既是独孤，将来必然称孤道寡，又是败人，只有我打败其他人，其他人不能打败我。哈哈……”独孤败人努了努嘴，又看向燕明，问道：“我看你挺闷的！你叫什么名字？”
　　“燕明！归燕的燕，明日的明。”燕明微笑道。
　　独孤败人略微点点头，说道：“燕明？这个名字，听着稍微顺耳一些，就是你的人，太沉闷了，一点也不好玩。
　　对了，以后，你们就叫我独孤师兄吧！如果谁有不服，有谁想当师兄，大可以以武力打败我，如果赢了我，本大爷也心甘情愿，称呼你一声师兄！可好？”
　　燕明又说道：“启禀独孤师兄！以师弟我的愚见，我等三人，尚未修道习武，此时若向独孤师兄求教，必输无疑！可否让我三人修几本秘籍？”
　　独孤败人用胖手摸了摸脑袋，来回踱步，后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五岁修道习武，你们又是什么都不会的童子鸡，打败了你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少不得还要被那些师兄们嘲笑！”
　　想到这里，他又吩咐一旁的奴仆道：“老王，你领他们三人，去一趟藏经阁！”
　　“是！”那名叫老王的奴仆躬身说道。
　　燕明微微一笑，他此行的目的，本就是要入天王宗藏经阁，原来料想诸多不易，不想却如此顺利。
　　“藏经阁！”燕明抬头看了看天王宗藏经阁。
　　“这天王宗，传承数百年，这底蕴，比起九玄门来，可是深了不少啊！”燕明心中暗道。
　　藏经阁，系塔楼，高七层，巍峨高耸。
　　第一至第四层，外宗弟子可入，任意翻阅。
　　至于第五、第六、第七层，仅仅宗内长老，以及核心弟子，可凭玄铁令牌，查明身份后，方可进入。
　　只是，天王宗虽人数众多，可宗内长老和核心弟子，却不过百余人，藏经阁守阁之人，自然尽数认识……
　　在一书架上，燕明翻起一本《大力牛魔功》，心道：“这里也有大力牛魔功啊！大路货吗？”
　　“咦！这本《千变易容术》，真力深厚时，可移筋易骨，转换容貌，改变音色。以后倒是可用……”燕明心中喜道。
　　“或许！这藏经阁五到七层，可凭此术潜入……”燕明心生一计。
　　“轮回属性栏！扫描！”燕明心念一动，眼中荧光闪烁。
　　他翻书极快，片刻之后，手中的一本古老秘籍，已被扫描入轮回属性栏之中。
　　十七日后，这藏经阁前四层的书籍，尽数被扫描至轮回属性栏。
　　“这次收获之丰，远超意外啊！”燕明心道。
　　别院内。
　　燕明端坐房中，苦练千变易容术。
　　“原来，真力运用，原来竟可如斯巧妙，以前倒是仅仅在乎真力浑厚与否，忽略了精细深微之处。修道一途，既有广博，又要细微。”燕明心道。
　　他运用真力，先是移筋，再是易骨。
　　他枯荣真力雄浑，再细微运用，身躯随之变幻。
　　初始时，燕明运用千变易容术不精，一会儿头上长出一个大包，一会儿身上肋骨突出，浑似怪物，不伦不类。
　　过得两日后，渐渐熟练了起来，他浑身真力一动，血肉骨骼随之微微抖动。
　　片刻之后，他竟变成了一个佝偻的老头。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似乎，唯一的破绽，便是头发和胡须。
　　“此时的我，正值少年，体内生机勃发，仅仅身似，而神不似。倒也有些似是而非……”略微思考后，他默运枯荣神功，观想的树微一抖动枝叶，一身生机，大半被收走。
　　本来如琉璃一般的身躯，渐渐萎缩，皮肤干涸，额头上，显露出几条皱纹。
　　如此之后，果不其然，不仅相貌变化，就连一身生机，也不显露，予人老态龙钟之感。
　　真力再缓缓散去，又恢复自身容貌。
　　“只是，这千变易容术，却有缺陷，虽可增大骨骼，却不能缩小。也对，由小至大易，由大变小难。”燕明思忖，自己变化虬髯大汉尚可，却无法变幻为小孩，此乃缺陷，惟有三教九宗中的相宗，方有绝学秘术，任意变化。
　　“似乎，应该去找一找独孤‘师兄’呢！”燕明轻声自言自语道。


第39章 拳意
　　残月如钩，细风斜柳。
　　别院外，小溪旁。
　　独孤败人立于溪边，望着潺潺流水，怔怔出神。
　　“燕明？”独孤败人双耳微动，头也不回的说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燕明负手，脚步轻迈，说不出的洒脱写意。
　　“好一句秦时明月，呵呵……”独孤败人望着溪中残月，喃喃自语。
　　“怎么？独孤师兄也有感春伤悲的时候？”燕明微微有些诧异。
　　说完他又咧开嘴笑了笑，说道：“也是！人总有两面，或者多面性。也许，你平日里，那些飞扬跋扈，不过是你表面的伪装掩饰，也许心内多悲多伤，可是，又有谁人知晓，不过是故作坚强。”
　　“哦？”独孤败人终于扭过头来，以似乎从未认识燕明的眼光，上下打量，良久才说道：“似乎，你并不简单！”
　　“天地束缚，何人解脱？根骨好一点，或者差一点，都不过是，短短数十载的事情，即便修到本世界至高，也不过区区三百年寿元。
　　所以，你我都是，这世间的凡人而已，何以简单？又何以不简单？皆是天意之下的蝼蚁而已！”燕明又抬头望了望残月，他双眼凄迷，说不出的感伤。
　　独孤败人本来极细的眼睛，此时已眯成了一条缝，说道：“是吗？不过你说的倒是有趣！有趣得很！有点像说书先生。
　　原本以为你性格挺闷，呵呵……不想是故作平庸，隐藏性格，就是为了潜入本大爷的别院？”
　　燕明微微一笑，说道：“独孤师兄的话过了，你挑选之时，我本来低着头，本就不想被你挑中。奈何你偏偏……”
　　“哦？”独孤败人略微沉思后，又说道：“说得也有些道理！有趣！有趣！你先回别院内吧！”
　　燕明面露人畜无害的微笑，身形一动不动。
　　“我说过，这别院之内，谁武力第一，谁便是师兄。莫非，莫非你认为，你可以当本大爷的师兄？”独孤败人剑眉一扬，说道。
　　“师兄？师弟？我无所谓的。只是，我想向独孤师兄，借几样东西！”燕明淡淡地说道。
　　独孤败人的呼吸渐渐沉重，说道：“什么东西？”
　　“你身上的牌子！”燕明指了指独孤败人腰间所系的金牌，又瞧了瞧其身上的锦衣华服，说道：“这身衣服鞋袜，也一并借了！”
　　“大胆！来人！”不知为何，一向自傲的独孤败人，心中竟然有些发虚。
　　燕明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说道：“不用叫了，原来贵宗的断经截脉手，还是有用的，估计不出四五天，他们是醒不过来的！该你呢！”
　　独孤败人“哼”了一声后，将宽大的衣袖一卷，露出胖嘟嘟的拳头。
　　只听他轻喝一声，拳头先是变为红色，再变为橙色，又转黄色，如此三变后，最后复归如常。
　　“接招！看你厉害！还是本大爷的拳头厉害！”
　　独孤败人这拳法，称做七变神拳。据说这拳，练至最高最深处，双拳连变七色，再复归正常。那时，一拳击出，如对面是山，山崩；如眼前是河，断流。或许，惟有那传说中的天子龙拳，方可压它两三筹。
　　当然，这也是传说，千百年来，并无一人练至那绝高的境界。而天王宗的七变神拳，拳决也并不完整，仅仅五变，缺失了那最后两变的法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