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大圣 (踏古寻迹)

　　吃了几块狼肉后，待燕明体力稍微恢复，他吩咐道：“王百刀，你这就去组织些村民上山，将狼尸搬下山来，狼肉乃世间美味，几百头狼尸，倒是值一些银子的。”
　　这山林中，差不多有四百余头狼尸，数万斤肉还是有的，在这个偏僻的温饱尚且艰难的小山村，倒是可以凭借狼肉，用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王百刀微微躬身，应了一声“是”后，便下了山去。
　　待王百刀下山后，燕明又放出那仅有的两缕死气，心中思索道：“不管是第一世地球，或是第二世大秦世界，又或是这个世界，天地规则总有不一致的地方。但是，不论是大秦世界，又或是此世界，这枯荣功却是畅通无阻，这就让人不能轻看了。或许，我应该将这枯荣功在此世界传播出去……”
　　燕明的心中，涌出一个念头，一个有可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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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个时辰之后，王百刀便领了本村及邻村的三百余村民前来。上山之前，他开口许诺，给予每上山搬运狼尸的人，每人五斤狼肉。众人听说有狼肉分发，自是来者众多。
　　一众人搬运狼尸热火朝天，村邻瞧着热闹，后来搬运者越来越多，连一些妇孺也参加了进来，如此忙活了半天，才总算将山中的数百具狼尸搬到了村子里，堆积如山。
　　此时，燕明的伤口已渐渐愈合，他的体力也已尽复。
　　王百刀上前躬身，轻声说道：“主人，小人领这些村民上山前，曾开口每人分发五斤狼肉……”
　　燕明略微点点头，说道：“此等小事，你自己拿主意便是。只是，这些狼肉，不易久存，还得烟熏火烤……这些小事，你便自行安排，不必来问我。”
　　“是！”王百刀应道，他提了刀，便前往狼尸堆积之处，割肉分发。
　　不时，有村民领了狼肉后，便来向燕明表达谢意。
　　“小天，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小就看出了你将来必成大器……”一位穿着破破烂烂的中年人说道。
　　“阿天，昔年我和你母亲，也是闺蜜。当年，她怀着你的时候，就经常梦着祥瑞，我早知你会有今天的成就……”一位大婶手里拿着一块狼肉，唾沫四溅地说道。
　　“小天，我和你的爷爷自幼长大……”
　　虽然燕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极短，但是他先是在议事堂杀了张三为首的三个泼皮无赖，接着又在刘家大院内，屠了村长及刘地主家护院等人，再收了王百刀为徒。今日听那王百刀说，这“王小天”又孤身进入九龙山之中，以一柄砍柴刀，屠了四百条狼。
　　以上诸事，在偏僻的小山村，引起了轩然大波。
　　更有甚者，领了几个小孩前来，说是要拜燕明为师，修练武功。
　　燕明微微一笑，说道：“拜我为师？似乎我才十岁，焉能为师？”
　　那私塾的先生也在此地，看着狼肉时，不时咽了口水，听见燕明此语，赶紧过来说道：“此言差矣！此言差矣！俗话说得好，达者为师，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为师。小天，你一柄砍柴刀，惊天动地，先是替村民除了张三等无赖，又入山林之中破去狼患，如此身怀绝技，又大义凛然，当可为师……”
　　燕明心中一笑，知他身体孱弱，并未上山搬运狼尸，此刻又想来领狼肉，是以大拍马屁。
　　“好了！好了！你去领五斤狼肉便是！”燕明摆了摆手，对那私塾的先生说道。
　　“多谢！多谢！小天大仁大义，世间少有，将来必定……”那先生又是喋喋不休的称赞道。
　　燕明说道：“如果诸位乡亲，愿意送各自的孩子，来我这里学艺，也无不可，只是我的武道功法极为凶险，练成了可为人杰，横行天下。练不成，则有性命之忧。”
　　众人皆道：“性命之忧？”
　　燕明说道：“正是如此！”


第147章 传功
　　既然在此世界，修练枯荣功畅通无阻，燕明此时也已打定了主意，要收徒传授那枯荣功的第一重。
　　燕明心中思索道：“这自大秦世界得来的枯荣功，原本是法相寺的了性于梦中所得，只是梦中清晰，梦醒便忘。这枯荣功，原本有些残缺不全，我与谢飞能修成，极其不易，既有本心坚定之故，也有偶然之因素。
　　那生灭佛既在梦中传功给了性，那么也必然在梦中，传功给其它世界的生灵。
　　将来若有机会，待我周游诸天万界时，或许便可见到其它的枯荣功修练者了。甚至于见到生灭佛本尊，也并非绝无可能。
　　这残缺的枯荣功，未必便不如全本的原功。残缺不全，便靠自己领悟，所得的，未必便比原功少，或许，还更适合自己一些……”
　　燕明拟收一众徒弟，一来，他是想看看诸徒弟修成残缺的枯荣功后，与自己所修的，有何不同，好作印证。二来，这个世界太过广大，仅大楚就有数亿人口之多，这世界还有千百个如大楚一样的皇朝，如此大的世界，实不知道多少人也。他想要寻到那另一位轮回者，仅凭他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他意欲建立自己的势力，方便寻找。
　　更何况，燕明如今修枯荣功第二重，所练出的丝丝缕缕的死气，须得战场上的死气予以壮大。
　　“所以，这一世的打算，还是得从战场上入手，最好的方法，便是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一步步去争霸天下！如今正好未雨绸缪，早作打算。”燕明心道。
　　望着议论纷纷的村民，燕明说道：“修行多崎岖，不成就死，诸位还是回去多考虑考虑吧！”
　　众人原本只是想让自己的后辈修练武道，谋取一条好的出路，不料“王小天”竟说有性命之危，当即打起了退堂鼓，好死终究不如赖活着。
　　待众人离去后，燕明又叫来张百刀，说道：“你有血海深仇，我便传你神功，你若不死，将来必有所成。总有一天，你的大仇必然得报，不必假手于我。自己的仇，终归还是自己去报，来得更为爽快一些……”
　　张百刀叩首说道：“如此，多谢主人。”
　　燕明当即便传了张百刀枯荣功第一重心法，并说了其中的要义。
　　“我所传你的，名为枯荣功，仅为第一重，这第一重修到九死九生之后，以我不准确的估计，虽未必纵横天下，但是区区楚国，却是不在话下的。”
　　张百刀磕头如捣蒜，燕明又道：“这枯荣功非是凡俗，与此世界的武道不大一样，却不知你是否可以修出这枯荣真气？”
　　张百刀的眼神中，透出坚毅，说道：“小人报仇之心坚定无比，纵然粉身碎骨，纵然尸骨无存，也要将这枯荣功修成。”
　　燕明点点头，说道：“那这些时日，我便在你身侧，助你的观想树破土发芽。”
　　“枯荣功分为九重，第一重须得明白宇宙周而复始，万物生生不息之意，在修炼之际，你的脑海中须得观想，以自身为树种，于春日之中，破土发芽，得阳光普照。破土刹那，嫩芽绽放，真力滋生。”
　　此时，张百刀观想入定，燕明在一旁指点。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岁枯岁荣，天地至理，谷地有种，身埋土中，春意已至，混力破土。这天地循环有序，万物也生灭不息，既为天意，也在人为。首先在于你的人为，倘若你的意志坚定，百折不挠，才有那么一丝希望。”
　　燕明又给他讲了一个第一世的典故：药山禅师门下有两个弟子，一个叫云岩，一个叫道吾。一日，大家坐在郊外参禅，看到山上有一棵树长得很茂盛，绿阴如盖，而另一棵树却枯死。于是药山禅师观机逗教，想试探两位弟子的功行，先问道吾说：“荣的好呢？还是枯的好？”道吾说：“荣的好！”再问云岩，云岩却回答说：“枯的好！”此时正好来了一位俗姓高的沙弥，药山就问他：“树是荣的好呢？还是枯的好？”沙弥说：“荣的任他荣，枯的任他枯。”
　　“荣也好，枯也好，事在人为，但又凭天意。”
　　数个时辰之后，燕明见张百刀的额头，已冒出了颗颗豆大的汗珠，燕明开口说道：“观想不可操之过急，待法决熟练，再行观想，生出真力的几率要大得多。”
　　“是！”张百刀睁开双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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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七日已过。
　　这日，张百刀口诵枯荣功法决，其脑海之中，正幻想自己为一颗七色树种，埋葬深土之中已千万年，周遭昏暗，泥土挤压，潮湿闷热，一分一毫也动弹不得。可是，其心如种，却始终未放弃生根发芽的机会，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汲取着泥土中的养分。
　　有时，为了那一丝雨露，为了那么一丁点的养分，甚至要等待几百几千年。
　　多少漫长的岁月后，终于春至，这七色树种的积累早已经足够，便吸纳水分养料，壮大己身，微小的根须渐渐生了出来，待所有条件皆成熟时，竭力破土。
　　只是，长久竭尽全力，也只是争取那一线生机，成与不成，破与不破，还要看天意。根须无数次的挣扎，无数次的使劲，可泥土坚硬，自然也就无数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