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此之时,石守信便先命人把习德的臂甲拾起,雷安民亦给雷墨亭缓缓地推拿数下,只见在来路之上黑影压压,远远看去竟有十来人正在缓缓走近,习德定睛一看,竟失声叫道:“中非!中凡?”为首那两人听得他的叫声,喜出望外的叫道:“二叔!快救我们呀!”跟着竟发足欲向习德跑去,可是只见他们颈上一紧,彷佛被甚么拉着,被扯得仰天倒在地上,习德看清情况下不禁暴怒如狂,只见除了东岛释刚峰外,河北十杰中的九杰竟被人以粗大的麻绳困着颈项,连成一串的被人从后拉着,九杰当中大都精神困顿,气虚力脱,若不是受了伤,就是穴道被封以致气力不足。
倒在地上的习氏兄弟无奈之下,只得勉力爬起身来,被后面那人跟其他七杰如牛羊般驱赶着,即使习德心下怒极,但由于侄儿之命系于来者之手,亦只好暂时按耐着不发作,只见那缓缓接近的人竟坐在一只通体黑毛的野猪背上,那野猪身形比一般的野猪足足大上三倍有多,饶是习德江湖阅历甚富,亦未曾见过如此庞大的异兽,只听得那坐在猪背上的人喝了一声:“去吧!”拉着麻绳的手一放,河北九杰如获大赦的向着习石等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习德急忙上前抱着两个侄儿,略一察看下知道他们只是被封了穴道,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痕,手上微一运功欲替他们解穴,但即使内劲从他们的穴道直透而入,二人却还是软软的动弹不得,只感到他们所中的封穴手法便极为古怪,一时间竟解之不开,而望向石守信之时,只见他摇了摇头的,显然其他人的情况都是一样,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向着那尚在远处的人怒喝:“何方高人?竟如此戏弄习家子侄?”
那人听得习德之言,缓缓的驱猪上前,众人终清楚的望到此人的面貌,只见此人年纪看似不大,面容平凡之极,但在场的全都是习武之人,均能清楚地感到此人在举手抬足之间所散发出来的高手气势,虽不知道河北十杰是否栽于他一人之手,但他同时拉着那困住了九人麻绳的手劲,亦十分厉害,饶是如此,众人却还是不知道江湖之上,有此一号驱猪的人物,只见那人在猪背上跳了下来,笑道:“这些东西中有些姓习我知道,但真的与威震江湖的“五龙镇天拳”习家有关?”
习德闻言也不多话,双臂一扬,卷起了一阵劲风向那人袭去,即使只是一股由拳压所做成的气流,亦包含着可把一般人即时击晕的效果,要不是他手上的功夫如此厉害,又怎能在一拳之间便伤得了武功不弱的赵匡胤?但那人初这不弱的拳风扫中却彷如未觉的待他说话,习德心中一凛,喝道:“我就是习二,这些都是我的侄儿及我侄儿的朋友,阁下究竟为何把他们如畜牲般困在一起?还请示下?”他行事一向稳重,即使心中暴怒如狂,还是先欲弄清来者的身份再作定夺,岂知那人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人的行径有如畜牲,我便把他们如畜牲一般的看待,有何不妥?”
雷安民眼见来者原来是与习德等人为敌,心中暗喜,知道若双方动起手来己方等人便可恃机安全离去,赵匡胤眼见现场的情况又因来者而复杂起来,想法变得与雷安民一样,当可恃机逃遁,习德在听得那人的说话后,知道对方存心要与自己作对,冷冷的道:“动手之前,我只想知道阁下的名号。”说罢一股霸道的杀意从其身上涌出,比起先前与赵匡胤全力相抟之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都知道习德已心生杀机,只见那人却举止若定,毫不在乎的说道:“我叫“古厉生”。”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在一瞬之间都变得呆若木鸡的作不了声,在众人心中都认定了赵匡胤就是古厉生之时,竟又有一人走出来认作古厉生,习德,雷安民及雷墨亭等人都不禁同时望着赵匡胤,但那古厉生却没有理会众人反应的续道:“习家既然有长辈之人在此,在场又有这么多位朋友见证,事情便好办得多……”指着兀自倘在地上的河北九杰,正色道:“这几位在山边穷村之中,见得村姑略具姿色,竟敢动手动脚,妄图沾污人家姑娘清白,村内农家汉子欲加阻止,这几位恃着身有武功,竟把那些人殴至重伤,幸好我路过该地,出手阻止,要不在他们干下那兽行之后,怕且便要烧掉整条村子,如此丧尽天良的勾当,便是习家一向所干之事?还请习二爷定夺。”
习德还未及作出反应回答,反应敏捷的习中凡已抢着说道:“二叔!不要听他说,我们便没有干这等龌龊之事!当日我等只是路过该地,这人一上来问清我们是否习家之人,接着不由分说便突施偷袭,把我们封穴困绑!”而河北九杰中的数人便纷纷附和,其中一人更叫道:“这人卑鄙无耻,先扮成习家的朋友,我们在不以为意的情况下才会中其奸计!”另一人也跟着说道:“他把我们先引开分散,再倏施毒手!若论真实功夫!希能同时擒下我们九人?”习德听着古厉生所责河北九杰之恶行,心中虽知这两个侄儿一向行事横蛮,但却不致于如此丧尽天良,干那伤风败德之事,听得习中凡他们如此理直气壮地把事情一一道来,更隐隐然说着古厉生之所以为难他们,全因他们乃习家之人,不由得对他们信了九成,古厉生听罢也没动气,却不理习中凡,径自向习中非微笑道:“这位习家大少爷,男人大丈夫敢作不敢认吗?”习中非的心思却远不及习中凡细密,除了打架之外,很多事都对弟弟言听计从,于此时不由得望向了习中凡,习中凡暗叫不妙,向他打了个眼色,习中非才会意过来,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有做过……认什么?”古厉生微微一笑,再不言语,锐利的目光却直望向习德。
眼见侄儿们的反应,习德已由半信半疑之间,知道整件事情的个中就里,心中不由得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但当着这么多外人面前,却又不能直斥其非,河北九杰年纪尚轻,若当众受此折辱,教他们往后怎么做人?即使明知他们理亏,却也只好力撑到底,面上忽见刚毅之色,傲然道:“他们说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阁下折辱他们的账我先暂止按下,若果你真的是古厉生,那么偷了我爹寿礼一事,却又如何?”
第三十六章 意争
对于习德的责问,古厉生略一沉吟,却未答话,他原想着若把河北九杰提至习家的长辈跟前,碍于自己没有把他们的丑事宣扬出去,理应不会再对自己追究玉佛之事,那想到在相遇之时,竟有这么多外人在场,迫使习德即使明知真相为何,还是强行助其侄儿出头的把账算到自己的头来,就在此时,雷墨亭站了出来,指着古厉生喝道:“你是古厉生?有什么证明?”
古厉生看着了她,只感其横蛮无礼之极,遂冷笑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古厉生很香吗?我干么要冒认?”说罢再不理她,转头向着习德,冷笑道:“我本想着今天遇见的幸好不是习霸月那“生意人”,一切便会比较好办,哪想到姓习的全部都是“沽名钓誉,朋比为奸”之徒……”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掌心之中,直挺挺的把手伸出,众人一见此物,都是“啊”的一声呼了出来,只见他的掌上之物乃一具六寸许高的玉雕佛像,那佛像通体碧绿晶莹,造工细致精巧,面相笑容可掬,活灵活现,一看已知并非凡品,而习德等人及赵匡胤一望而知这就是众人为了它而追追逐逐的“碧翠玉佛”,只听得古厉生冷冷的续道:“……这就是习“老英雄”的寿礼,我原来本着劫贪官,济贫民之心从董劲横手中取得此物,但既然习家这么着紧一个小小的玉佛,我古厉生也省得麻烦的把它还给你们,济贫的银两,天下贪官便多的是,也不是非要习家的不可。”他便把“老英雄”那三字刻意地拖长来说,明放着讥讽习家的侠名浪得虚名,这一番重重的说话便不但骂上了河北九杰,习德及大当家习霸月,就连成名已久的习老英雄,习德的爹习胆飞亦不留情面的斥责,但随着他把玉佛这么的一露,在场众人都知道了他才是真正的“黄泉冥龙古厉生。”
而在场中最混乱的,却是赵匡胤,他明知盗去“碧翠玉佛”的乃是凌雪,留下“古厉生”之名字条的亦是她,但现在出现的“古厉生”,竟能不谋而合的拿出那碧翠玉佛,而最令赵匡胤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古厉生就连那玉佛是取自何人,与习家等干系的诸般明细亦能详细地一一道来,莫非这个古厉生真有通天彻地之能,可把一切事情掌握得一清二楚?
而青龙会等人寻找古厉生已久,由天南之地,一直追至河北一带,倏然间失去了他的消息,正自茫无头绪之际,却忽然听说江湖之上的消息,说古厉生由于从某人之处盗取了一些东西以致被人追捕,立即起程四出打探,于道上碰见赵匡胤时,本已被他装成普通武功低微的旅行者般骗过,但在路上之时却越发觉得不对,随即回马追上,恰好赵匡胤又是心中有鬼,以为对方乃习家的追兵,因此驱着绝尘发足狂奔,在种种巧合及误会之下,以致生出了这许多事来,而现在看见了这个自称古厉生的人,从怀中拿出了一尊玉佛,再加上众人的神色变化,雷安民不禁走上前来,向着古厉生问道:“阁下真的就是古厉生古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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